第六章(修)
第六章(修)
在寒假的尾聲到來之前,舉國上下迎來了一年中最熱鬧的節日,整個燕城在這個節日氛圍的烘托下,呈現出一片紅色的鬧騰景象。 節日前夕,背井離鄉的人們收拾好行李,紛紛踏上回家的路。這幾天里,天上飛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各種交通工具也一趟接一趟地在全國各地往來穿梭。 忙碌了一年的大人和孩子們,都懷揣著熱切的心情迎接這個節日的到來。 闔家歡樂的氛圍之中,非家人身份的宋青早早地和莫子衿道了別,滿懷不舍地回到了孤兒院中。 舉目之下,她有她的親人和牽掛,他亦是如此。 只是在這個身份和牽掛之中,他們沒有彼此。 大年三十,莫家老宅,華燈初上。 莫子衿慵懶地靠在沙發上,漫不經心地翻看著一本畫冊。她的視線看似全都投到了畫冊上,但只要與她親近的人都看得出來,她的心思并沒有放在上面。 這時,走來一個與她年歲相近的女人,坐到她身旁,一只纖纖玉手蓋在了畫冊上,讓莫子衿的視線不得不移到她身上。 她視線上移,望向了坐在對面的女人:西西,是寧寧太無趣了,還是你兒子們太聽話了,居然能讓你有時間來陪我? 被喚作西西的女人名叫喻西,是莫子衿從小玩到大的青梅,同時,還是她弟弟莫子寧的妻子。 喻西長相清婉可人,看著就像是江南水鄉那兒嬌養出來的姑娘,合著應該是個溫柔似水的小意性子,實則卻不然。 此刻她翻了一個與她長相及其不符的白眼,伸手奪過莫子衿手里的畫冊,扔在一旁,翹起個二郎腿,手肘撐在膝蓋上,手掌托著下巴,十分瀟灑隨意地說:這大過年的,你怎么心神不寧的?說來給我聽聽,萬一能讓我在這歡天喜地的節日里更高興高興,也是功德一件,你說是不是? 寶貝兒,這大過年的,我能有什么不高興的?難道是因為要散財發壓歲錢了?莫子衿笑了笑,接著說:你知道的,像我這樣的藝術家,是最視金錢如糞土了。 行了,寶貝兒,咱倆穿一條褲子長大的,我還不知道你? 西西,我也算是有潔癖的,造謠可不對。 喻西: 莫子衿,你還能不解風情點嗎? 西西,莫子衿突然語重心長道:對著自己的弟媳太解風情了可不是什么好事。 喻西: 突然,莫子衿話音一轉:我知道 喻西順嘴接道:你知道什么? 我知道莫子衿湊近喻西,把手放在她的手上,深情款款道:我知道寧寧其實只是個替身,你最愛的一直是我。 姐!帶著雙胞胎兒子換完衣服的莫子寧從房間里出來,就看到了這樣的場景,聽到了這樣的話,于是,連忙上前將兩人分開:你別忘了你和西西都是有丈夫的,你這樣公然撬你弟弟的墻角,你好意思嗎? 莫子衿慈愛地望著他,像是不忍地開口道:寧寧,我要是真的撬你的墻角,你覺得現在站在西西的身邊的,會是誰? 莫子寧一臉郁色,從小到大和莫子衿斗嘴都沒有贏過的他,最后都是以這樣一副表情,慘敗收場。 行了行了,喻西見丈夫像只斗敗的公雞,一臉的失落,也有些心疼,急忙上前打圓場道:都奔四的人了,怎么還這么幼稚。還有,你又是jiejie,嘴又比他利索那么多,就不能讓著他點? 西西,莫子衿伸手捂住心口,狀似心痛道:你這心也太偏了吧。再說了,我就只比他大幾分鐘而已。 莫子寧: 被要求jiejie謙讓的弟弟聽到這樣的話,一時也不知道是該高興,還是該無奈。 莫子衿和莫子寧是一對龍鳳胎。 姐弟倆對mama相當地貼心,沒怎么折磨莫母,就前后腳從莫母的肚子里出來了。 莫父莫母基因好,兩人從小就是一對粉雕玉琢的小團子,長相也頗為相似。 從小到大,當莫子衿和喻西在一起玩的時候,莫子寧就總跟在她們屁股后面跑,只要一和喻西眼神對視,小臉就紅得跟個西紅柿似的。 莫子衿見狀,心里門清兒。她人雖小,但一肚子的壞水可不少。作為逗弟狂魔的她,只要一見到這樣的情況,就總逗弄莫子寧,說他是橫插在她和喻西之間的第三者,明里暗里地把莫子寧給氣哭過了好幾次。 等到大了些,莫子寧和喻西在一起了,她也沒能止住肚里的壞水蕩漾,又說她和喻西才是真愛,但為了集團后繼有人,她倆才不得不分開。 而喻西為了治療情傷,所以才選擇和莫子衿長相相似的莫子寧在一起。 有時候玩笑開多了,就容易被腦子不太清醒的人當真。 莫子寧從小被莫子衿欺壓慣了,再加上愛情又容易讓人患得患失,這就導致在外人面前腦子十分好使的莫子寧,在面對這些玩笑話的時候,跟個糊涂蛋似的。 一來二去,莫子寧就有那么幾次把這些話當真了。 莫子衿倒是樂得清閑,逗弄完了,就當個甩手掌柜,全然不管自己引起了怎樣的家庭矛盾。 而這就苦了夾在兩人中間的喻西,無奈地跑上跑下,哄哄這個,又管管那個,就為了幫這姐弟倆擦屁股。 這段姐弟關系若是沒有喻西在中間維持的話,估計早就斷了十回八回了。 有時候,光有喻西在中間調節還不夠。 莫子寧為了維護作為喻西男人的尊嚴,十分英勇地向莫子衿發起了挑戰,但在莫子衿面前,莫子寧跟個銀樣镴槍頭一樣,十分的英勇,就變成了十分不夠看了。 還屢戰屢敗,屢敗屢戰。 直到兩人各自成了家,見面少了,這樣針尖對麥芒的日子才算是平息了一些。 我真是上輩子欠了你們莫家的。喻西又翻了個白眼,上前將針尖和麥芒分開。 那可不是,不然怎么就嫁給了寧寧呢。 喻西瞪向莫子衿:你就不能少說兩句! 好的,西西。莫子衿伸手在嘴邊做拉拉鏈狀,表示自己會乖乖聽話。 正當莫子寧準備說話時,喻西又瞪向他:你也是! 面對這份一視同仁,莫子寧只是委屈地癟了癟嘴,倒也沒接話了。 對了,喻西又望向莫子衿:安承什么時候到? 安承是安氏集團的總裁,燕城有名的青年才俊,莫子衿的丈夫,比她虛長幾歲。 說曹cao曹cao到,莫子衿還沒來得及回復,喻西嘴里的安承就走了進來。 邊走還邊致歉道:真是對不住了,我來遲了,公司臨時出了點狀況。 他翩翩而至,顯得十分地進退有度。 喻西回復:都是一家人,客氣什么。 安承不置可否,笑著與他們問了聲好,就走向莫子衿,俯身在她額頭上輕輕地落下一吻:餓了嗎? 莫子衿抬頭望向丈夫。 安承帶著一副金絲邊眼鏡,頭發打著發蠟,梳得一絲不茍,露出光潔的額頭,眼角已經開始出現了細紋,卻絲毫沒有折損他的俊美,反而多出了一些成熟的韻味。 其實安承并沒有近視,帶眼鏡也只是為了遮蓋自己過于精致的容貌,讓自己能在詭譎的商海的中顯得沉穩一些。 莫子衿莫名地打量起他來。 作為一名美術生,安承的容貌和身材無疑算得上是十分優秀,但明明應該是最熟悉的枕邊人,她卻覺得有些陌生。 她漫不經心地掃過他的眉眼、鼻子、唇角,像是想在他身上找尋一個人的影子,卻發現,沒有一處能與她心里的人對得上號的。 莫子衿心里暗忖:明明是父子,卻長得一點也不像,也真是奇怪。 安承對著她的視線,溫柔地笑了笑:怎么了,要這樣看我?才幾個小時沒見,就不認識我了? 莫子衿也跟著他笑了,雙眼彎成兩道月牙,望著他,眼里似乎裝進了一片星空其實他們也有相像的地方都長得不像自己的父親。 安承呼吸一窒,簡直快要窒息在她溫柔的笑容里。 阿衿,安承,喻西走過來,及時給了安承一個氧氣管,將他從窒息中拯救了回來:飯好了,你們快過來吃飯吧。 安承深呼吸了一口氣,牽起莫子衿的手,將她從沙發上輕輕地拉了起來,走吧,咱們去吃飯吧。 莫子衿沒做回復,笑著跟著他走了。 安承的母親在他年幼時便因病去世了,安父對妻子感情深厚,又怕幼子委屈,所以一直沒有再娶,直到安承大學畢業,剛接手公司,也駕鶴西去了。 莫父莫母早年一直忙著事業,又格外熱衷二人世界,等到莫子衿姐弟意外來臨,兩人都算得上是老來得子了。 兩人在莫子衿結婚后沒多久,也相繼去世了。 現如今安家和莫家能稱得上親緣、感情深厚的,就只有這兩對夫妻了。 因此,每逢這種親人歡聚一堂的時刻,兩家就約定好了,今年你家,明年我家。 飯桌上,一陣親切地交流后,安承望著莫子寧三歲的雙胞胎兒子,莫柏舟和喻柏森,打趣道:今天小舟和小森有沒有聽話呢? 兄弟倆一齊點了個頭,異口同聲道:有聽話。 可是姑父進來的時候卻聽到王嬸說,你倆今天被你們爸爸教訓了一頓? 老大莫柏舟的性格隨爸爸,單純又好騙,還專門記吃不記打。 他咦了一聲后,就疑惑地問弟弟:有嗎? 老二喻柏森比較像姑姑,當下拍了拍他哥哥的頭,老氣橫秋地回答:你覺得沒有就沒有吧,有些事兒忘了也好,不開心的回憶不適合在今天想起。 對于老二像莫子衿這點,喻西毫無意見,但是對于老大像莫子寧,她就有些微詞了。 只是自己生的娃,哭著也得養大。 安承忍俊不禁,轉頭望向莫子衿:阿衿,你說咱倆的孩子以后會不會也是雙胞胎呀?他兩眼放光,時不時地瞥向莫子衿的肚子,仿佛那里面現在就有了兩人的孩子似的。 莫子衿回答:誰知道呢? 你說我們的孩子是一對女兒,還是一對兒子呢?或者是像你和阿寧一樣,是一對龍鳳胎?安承現下正沉浸在孩子的幻想之中,眼睛微微瞇起,嘴角勾勒出一個恍若身處美妙的夢境之中的弧度來,自顧自地在那兒說:對了,阿衿,你喜歡男孩還是女孩? 女孩吧。莫子衿頓了頓,想起之前答應喻西的少說兩句,又將下面的話給咽了回去。 安承笑了笑,接過她的話道:我也更喜歡女兒,最好像阿衿一樣,溫柔成熟又有才華。 話音一落,喻西略有深意地掃了對面夫妻一眼。 年夜飯的氛圍融洽溫馨,所有人都在笑。 指針悄然轉動,新年到了。 小劇場: 安承眼中的莫子衿:成熟美麗有魅力&不食人間煙火的藝術家 喻西&莫子寧眼中的莫子衿:不皮不行&sao話連篇&武林高手&非典型藝術家 宋青眼中的莫子衿:成熟美麗有魅力&sao話連篇&武林高手&愛撩會撩的莫老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