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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不清了,他覺得自己的腳在發軟,抓著霍斯予的外套,他斷斷續續地說:“抓緊我,我有點站不住……”一句話沒說完,周子璋眼前一黑,就暈了過去。作者有話要說:小周的身體是變差了,咳咳,我怎么又寫病美男……第91章天旋地轉的感覺籠罩下來的時候,周子璋用盡全力,才略略抓住了霍斯予的外套。這個時候,人的感覺還是很莫名其妙會注意到一些不相干的東西,比如,周子璋明明難受得往外冒虛汗,站也站不住,但他卻注意到隔著衣料抓住的手臂肌rou繃緊,似乎那皮rou下面的緊張與不安,僅僅是觸碰,你就能感受得到。他并非完全沒有意識,眩暈感只是瞬間,但是耳邊不斷傳來霍斯予很擔憂的詢問聲,周子璋想回答,卻說不出話,他只能喘著氣,腳發軟在下滑,于是他拖得霍斯予不得不用力撐著他的腋下,緊緊將他禁錮在胸前。然后,他腳下一輕,整個人被打橫抱起,他聽見霍斯予貼近自己的臉頰,焦急地說:“媽的都發燒了,怎么幾天沒看著你,又該上醫院了?我說咱能不能不這么給醫院創收???你呀,你存心就是想氣死我?!?/br>周子璋不聽著這耳熟的嘮叨,不知為何,突然有點想笑。記憶中那個混蛋,從前可沒這么多話,到底從什么時候開始,他變得這么嘴碎?每每說著說著,總要用一句“你存心就是想氣死我”收場,到底,是誰在氣死誰?明明知道曾經有的關系糟糕到那個份上,明明知道自己對他的感覺,平和的時候當他是路人,激越的時候當他是仇人??删瓦@樣,他還是要往跟前湊,自討沒趣,被罵得灰頭土臉也沒見他介意。周子璋知道自己對經歷過的事情不是沒有怨言的,有時候心里的怨毒一上來,最狠最難聽的話,也是沖著他說,為什么呢?是啊,他微微睜開眼,看著霍斯予線條粗硬的下頜,近到連胡子渣都瞧得見,自己的性格,就算卑鄙如喬亞芬,虛偽如林家人,那個傷害自己最深的昔日愛人,事過境遷后,其實也沒說過多少重話,更加遑論報復什么的,小老百姓所求,不過一口安生飯而已,誰害了誰,誰負了誰,要不要原諒,算清楚這些又怎么樣?還不是一樣要過日子,一樣要穿衣吃飯?唯獨對著霍斯予,最狠的,最傷人那些話都撂過,似乎,潛意識里篤信此人罪該萬死,所有一切,都是他的錯,他是罪魁禍首,他就算該千刀萬剮,也罪有應得。可是,會有這種狀態,本身就很說明問題。按理說,霍五是所有的人當中最狠的一個,也是他最怕的一個,但也是他罵得最狠的一個人。也是這么個下雨天晚上,你可以放心昏倒在他跟前的人。原因很簡單,你不僅篤信他不會不管你,而且你在他跟前早就豁出去,最難堪最失態的時候都看過了,你對著他,就根本沒那些怕給人添麻煩,怕對不住別人,怕日后不知怎么還人情,怕這個怕那個的顧慮。世上的事就是這么矛盾復雜,你恨的人,卻也是你信的人,你愛的人,卻未必是你能在他跟前放得開的人。周子璋精神有些恍惚,他迷迷糊糊地聽見霍斯予在耳邊低低安慰,聲音醇厚溫柔,內容翻來覆去毫無新意,但是周子璋覺得心里安靜了,以往刻意忽略的東西漸漸顯山露水,現在聽著這個聲音,忽然也有種感覺,其實,也不是那么討厭。“你怎么樣?撐著點啊,難受得緊是不是?我馬上帶你去醫院啊,cao了,這他媽什么破地方,連個計程車的鬼影都沒看到,下個破雨而已,計程車司機都回家抱老婆孩子去了?媽的,老子回頭非弄個計程車公司不可……”霍斯予罵罵咧咧的聲音不絕于耳,周子璋低聲喘氣,額頭抵住他的肩膀,漸漸的,眩暈感過去了,他弱聲說:“不用去醫院……”“怎么不用去????你現在這樣我怎么放心?萬一有什么看不見的毛病,你給耽擱了怎么辦?你閉嘴,這事我說了算啊,乖乖的,閉上眼,咱們一會就到醫院去,我他媽這就等到的是了?!?/br>“不去,醫院?!敝茏予跋肫鹉菚r候躺在醫院里無依無靠的感覺,莫名心慌起來,揪住他的胳膊弱聲說:“討,討厭那里?!?/br>這樣帶了孩子氣的話簡直聞所未聞,霍斯予愣了,隨即,心里涌起一種難言的酸苦和暖意,他低頭看那個人,緊緊挨著自己的蒼白臉龐,頭發低垂下來,遮住前額,顯出鼻梁到下巴的輪廓精雕細琢,這么長久以來看到摸不到,想著碰不著,早已忘記了上回他這么柔順靠著自己是什么時候的事了?,F在往回憶里一摸索,卻全是令自己心疼心慌的感覺,那么久遠以前,曾經自己根本不會允許誰的腦袋就這么靠著自己,那個時候多么張狂,看上誰就是誰,想要誰誰就一定得陪著自己,那個時候,何曾想過有這么一日,緊緊是一低眸的瞬間,你看著懷里的人,你突然眼圈有點紅了,就這么抱著他,想著什么也不求,真的,什么虛頭八腦的,都不如他緊緊挨著自己,體溫煨著體溫,肌膚貼著肌膚來得實在。真的,你這輩子還求什么?關山萬里等閑度,千金散盡還復來,可你得抱著這個人,有了他,你心里頭那被人強行拿鏟子鏟去的缺口,才會夯實,才會不再空落,才會不像秋風秋雨中飄搖的小工棚,到處漏雨,支離破碎,透著愁苦和麻木。“不許,去醫院,”那個人還在固執地,虛弱地低語:“帶,帶我回家?!?/br>他說,帶我回家。霍斯予眼淚突然就沒管住了。他忍了那么久,這個人跟別人情深意重,他在一旁看著猶如被人拿刀捅心窩子的時候顧不上哭;愛著的人為了別的男人跑來求自己放了情敵一馬,被妒火燒得快發瘋的時候他也沒想到要哭;后來人不見了,到處找找不著,愁得一宿一宿睡不著覺的時候,也沒想到有哭的必要,人心里疼到極致,哪里哭得出來?再往后,人終于找著了,可他對著自己,卻毫不猶豫丟下最狠的話轉身就走,那時候腦子都麻了,還能哭才怪?但是現在,他的眼淚禁不住就滴下來了。實在是,這話直直撞擊了他心里頭最軟的那一塊。還好夜很黑,周圍沒人,霍斯予飛快蹭掉了眼角的水漬,把人抱得緊了緊,啞聲說:“行,我帶你回去?!?/br>他抱著周子璋大踏步往他住的騎樓走去,踏上陡峭的老式樓梯,勻出一只手摸進周子璋的口袋,從里頭掏出鑰匙開了門,打開了燈,一屋橘黃色的燈光,登時令人暖了起來。霍斯予把周子璋放在小沙發上,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