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樓

    章寶儀開車，載上弟弟去姥姥家。

    舅舅家在老城區，馬路窄行人亂闖。章寶儀皺著眉拐來拐去，停車都停了半個小時。幸虧從小在這片長大，感情深厚，章喆還一旁順毛，不然以章寶儀的耐性，估計就罵起來了。

    黃昏時分，家家戶戶的廚房都傳來炒菜的香氣。

    章寶儀噔噔噔走在前面，章喆提著大包小包落在后面，同時負責和路上遇見的鄰里大姑大姨寒暄。

    張姨，黃嬸，我們得先上去吃飯了。

    哎，去吧去吧。

    去吧，有空你們兩姐弟就多回來看姥姥看我們吶。

    章喆在長輩面前向來是禮貌周到，討人喜歡的。章寶儀覺得自家弟弟十分神奇，也沒見他說出什么乖巧話，大姑大姨們對他喜歡得不得了。一聽他說話，自動笑得一臉慈祥。

    老舊的居民樓，沒有電梯，舅舅家在六樓。

    樓梯崎嶇狹窄，章寶儀爬到三樓停下來。她已經上氣不接下氣。章寶儀向來體力差，她也最討厭運動，不用上班加班的時間，她要么用來睡覺，要么逛街做美容。

    感應燈暗下來。

    昏暗中，高高瘦瘦的少年提著大包小包，從后面越過氣喘吁吁的章寶儀，繼續往上走。

    順帶留下一句風涼話，說了平常要多運動，姐，這才三樓。

    哎，小喆，小喆，章喆！

    章寶儀跺腳，頭頂的燈又亮起來。

    章喆停下腳步，轉頭看著低幾級臺階的女人。

    章寶儀左手伸出，嘴角狡黠又討好地彎起。

    落在章喆眼里，是jiejie水潤飽滿的紅唇，纖細修長的頸項，鎖骨，和V領里若隱若現的深深乳溝。

    章喆猛地轉回臉，心臟跳動快得似乎要躍出胸膛，出賣少年不見光的隱秘心思。

    嗯？小喆？拉我一把嘛。向來神經大條的章寶儀渾然不覺弟弟的異常，依舊理直氣壯伸出手，等待章喆。

    章喆沒回頭，把背包換成雙肩背著，左手拎著大包小包，右手向后伸去。

    章寶儀高高興興抓住章喆的手借力。

    上到六樓，看見熟悉的鐵門，章寶儀放開章喆的手，上前去敲門，姥姥舅舅舅媽，我們回來啦！

    滿頭銀發的張秀珠佝僂著背，出現在門后，寶儀，小喆，快進來。舅舅舅媽還在給你們做菜噢

    打開門，章寶儀抱住姥姥，親親熱熱說話。

    章喆落在后面，放下手上的東西。

    被章寶儀觸摸過的右手悄悄藏到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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