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鬧別扭而且性格氣場極不相符的郝甜許陸會先分手。這場戀愛談得低調,分手也分得悄無聲息,沒有人知道他們倆分手的真正原因,只知道應該是路嘉要去南方實習了,王瑤不愿意一起去,所以倆人選擇和平分手。踐行宴那天晚上,郝甜頭一次見到路嘉喝得酩酊大醉,失態大哭的模樣。那天晚上,倆人是真的結束了。路嘉不是干脆果斷的性格,臨走之前還在宿舍樓下一宿一宿地坐。宿舍里幾人將郝甜推出去勸他,然而郝甜不是個會說話的,只知道陪著他瞎坐。路嘉臨離開的前一天晚上,突然和郝甜說話。“我會回來找她的?!?/br>郝甜不知道該說什么,路嘉也不需要她的回答,起身走了。也就在路嘉走的當天,王瑤拉著郝甜去了臨市的海邊,一下車連膽汁都要吐出來,到海邊后找了個荒無人煙的地方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海風吟唱,像是什么悲壯的調子。郝甜摸著王瑤腦袋,心里也無比凄涼。路嘉和王瑤分手,的確有其父母從中作梗的功勞,但也有王瑤膽小自卑的原因。“他家境好,還有家業要繼承,我家一堆爛攤子,我能帶給他什么?”王瑤將頭深深埋進臂間,自凄寒冷風里瑟瑟發抖,像一只落水的海鳥,怎么也飛不起來了。王瑤家里情況復雜,她從未和其他人說起過,但郝甜稍微了解一點。父親嗜賭,喜歡家暴,母親早逝,meimei比她小八歲,剛剛讀初中。她故意考在離家很近的雁大,就是為了就近照顧meimei。她懵懂不知事的meimei,如果她放任不管,全由她那個荒唐的父親撫養,她meimei會被帶成什么樣,簡直難以想象。王瑤為了不拖累路嘉,決心和路嘉分手,狠了心要把路嘉推出自己的世界。而在路嘉離開雁城,他們都大學畢業的時候,王瑤做了一件事,她搜集父親家暴、聚賭以及在外打架故意傷人的證據,將父親送進了監獄。而meimei則被王瑤送去了全寄宿制學校。安頓好一切,王瑤打算開始全新的生活,忘掉過去,自然也忘掉路嘉,但就在這個時候路嘉竟真的像他和郝甜說的那樣,回來找王瑤了。許陸已經去上班了,家里只有兩個人,郝甜給王瑤炸了點薯條,又榨了杯鮮果汁,聞言道:“這不是挺好的嗎,路嘉重情重義,說回來就回來,你也擺脫了噩夢一樣的過去,和他重新開始不好嗎?”王瑤抱著抱枕,好一會沒說話,就在郝甜以為她不會再說的時候,聽到一個聲音:“在他回來的前一天,我答應了一個,追了我兩年的男生?!?/br>郝甜心里涌起不好的預感:“……答應啥?”王瑤慢慢道:“你知道,我之前在一家醫用器材公司工作,他就是在那家公司認識的,后來我去臨省,他也跟著我跳槽了,雖然不在一個公司,但一直走得很近,他也追得,很用心。就在一個星期前,meimei打電話給我,說她月考考得特別好,她以后也要上雁大,希望我能開心點,我就想著,我是應該開心點,至少是時候為自己而活了。他,我并不討厭,從結婚的角度來說,也很合適,所以……”她微微一頓,“但是,我……”她說不下去,捂著臉,眼淚卻從指縫鉆出來。郝甜聽明白了,心有戚戚道:“你是不是,忘不了路嘉?”王瑤沒說話。郝甜靜坐了一會,實在想不出什么能完美解決這件事的辦法,過了會只能愁緒滿腹地問她:“那你打算怎么辦?”王瑤能怎么辦,現在陷入這樣進退兩難的尷尬境地,不能面對就只好逃跑了。吃過午飯,郝甜開車送她去了雁城的機場。倆人抱了一會,王瑤眼眶紅紅地道:“謝謝你甜甜?!?/br>郝甜搖搖頭:“沒事,你去歐洲散心,遇到什么事一定要給我打電話?!?/br>王瑤點頭:“等我有勇氣了,我會回來的,還有個爛攤子等著我收拾呢?!?/br>郝甜笑出來:“加油?!?/br>送走王瑤,又在機場待了一會,等看到王瑤飛機起飛了,郝甜才吁出口氣,回家。周一入職,郝甜才發現整個精算部門只有三個人,一個是譚玏,一個也是新招的,女應屆生,謝琳雨。其實這也不意外,一般保險公司分公司都不會設立精算部門,一個這么年輕,規模尚小的保險分公司能有自己的精算部門已經很讓人意外了,比較而言,一個部門三個人已經不算什么。第一天是熟悉工作,譚玏沒有交很重的任務下來,只是一人給了一份文件,像做作業一樣讓他們分析方案可行性,后來又打雜,幫忙做了些數據。工作的時候不覺得,一天時間很快就過去了。謝琳雨性格文靜踏實,不愛說話,倒是譚玏看起來開明溫厚,下班后詢問倆人要不要聚個餐。謝琳雨借口還有事,婉拒了。郝甜倒是覺得無所謂。到公司附近的公交車站時譚玏開了車過來,又問倆人要不要他送,郝甜稱許陸會來接她拒絕了,謝琳雨也沒讓主管送自己,倆人站在那等了一會,郝甜先走,上車的時候沖那位謝琳雨說了聲再見,謝琳雨斯文地沖她揮揮手。許陸等她系好安全帶后問道:“第一天工作,怎么樣?”郝甜笑道:“還可以,同事很好相處,老板嘛……”她這句話沒說完,被手機鈴聲打斷。她掏出來看了一眼,是一個陌生號碼,忙接了。“喂?”“郝甜,王瑤在你那嗎?”……到小區附近的百香閣,郝甜從車上一下來便看到一個略有些眼熟的身影。用略顯得文藝點的話來說,這人看起來,又熟悉又陌生。熟悉在,看到那張臉,郝甜還能認出他是誰,但看到他身形,打扮,卻又覺得他像換了個人。路嘉和大學時那個文藝范的小青年完全不一樣了,長發剪了,板寸干凈利落,更顯得五官清俊立體,以前常愛穿的T恤牛仔褲換成了修身風衣和黑色長褲,休閑中又帶點精英的氣質,比以前看起來更為引人眼球,難怪王瑤那么割舍不下。許陸沒來,郝甜在座位上坐下,第一句話忍不住問他:“你怎么知道我號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