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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朵貼在石頭上安靜的聽了一會。“老——老師?!毕旅鎮鱽硖撊醯暮艉?,陳醉立馬抬起頭大喊:“這有人,有孩子在里面?!?/br>說完后,他拼了命的繼續往下不斷的搬著上面的石塊,一邊的徐清飛快的跑到他身邊,一起搬面前的石頭。透過石頭的縫隙往下看過去,被埋在地下的是一個小女孩,地震來的時候沒能跑出去,只能躲在墻角下面。慶幸的是倒了一半的墻角與她的課桌撐起了一個三角形,她小小的身子就縮在那搭起來的中間。她額頭被磕出了血,睜著一雙黑漆漆的眼珠子怯怯的抬頭往上面看,嘴里還虛弱的喊著:“老師——”對上那雙單純的雙眼,陳醉雙眼一熱。費力的與徐清搬掉最后一塊石頭,這個時候的他感受不到一絲感覺,腦子里只有一個想法,將人救出來。他爬到離小女孩最近的地方,小心翼翼的朝下面伸出手,溫柔道:“別怕,把手給我?!?/br>小女孩歪著頭看了他好一會,才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努力的踮起腳將手往陳醉的手里伸進去。陳醉只感受到手里一陣柔軟,隨即努力的往前湊,他雙手摟住小女孩,只感受到頸脖被人摟住,雙手一用力將她抱了出來。她的頭靠在自己的肩膀,虛弱的呼吸就在耳邊,陳醉這才清楚的聽見,她喊的是:“老師,我疼——”***有了徐清在這,救援隊很快的就來了。軍人,醫生來了一批又一批,頭頂的軍用飛機不斷的往下運輸者帳篷與吃的喝的,劇組的人不用去前面救援,便自發去了后勤幫忙。部隊救援速度很快,輕傷的就留在這等隨行的醫生簡單的先處理,重傷的都被救護車接去了附近的醫院。而死亡的,則是袋子一封,擺在了地上。陳醉發澀的眼睛看著前面擺放著的尸體袋,蹲坐在地上雙手搭在膝蓋上狠狠的嘆了口氣。過了許久,一只手落在他的頭頂上,輕柔的摸了好幾下。熟悉的氣息讓陳醉感到安全,他眨著發澀的眼睛往前面的人湊過去。從來沒有哪一刻,陳醉感受到這么無力。“別哭了——”沈時安感受到衣服底下傳來的熱度,心頓時傳來一陣鈍痛,一時間手足無措連手都無法安放。“陳醉——”沈時安的聲音是繃的緊緊的沙啞,他小心翼翼的說了一句:“陳醉,不要哭?!?/br>“一切都會過去的?!?/br>那雙抓住他褲子的手還是沒有放開,陳醉的頭埋在他的膝蓋下,微微的顫抖著。沈時安陪在他身邊,無聲的安慰著,過了許久陳醉的喉嚨里發出一陣撕裂的哀嚎。沈時安摸著他頭的手停頓了好一會,過了好久才輕柔的放下。他一邊安撫著陳醉,而眼睛控制不住的往右邊的尸體袋那看過去。沈時安的心底深深的嘆了口氣,要是某些人的貪婪能少一點,心里能善良一點,那么今天的事就不會發生。誰也沒有想到,一個滿懷希望的希望小學,居然這樣的一個豆腐渣工程,將這些祖國的花朵永久的埋葬在了地下。他眨著干澀的眼睛,將快涌出來的眼淚強迫自己逼了回去。***夜晚來臨,忙碌了一天的人也在抓緊時間休息。帳篷有限,基本上都給了受害者,劇組的人兩人分了一頂。而那些軍人,累了就在墻角縮在一起睡著了。沈時安與陳醉就窩在了一塊,哭過之后陳醉的眼睛發紅發腫,小小的帳篷里面到處充滿著沈時安的氣息。清醒過來的陳醉,手腳都感覺無處安放。大概是感受到他醒了,過了會帳篷里傳來沈時安的聲音:“睡吧,你累了一天了?!彼蜒劬Ψ旁陉愖淼母觳采?。無法想象,他是拼了多大的力氣用一只斷了的胳膊將一個小女孩挖開,救出來的。那樣的疼痛,大概常人都無法忍受。陳醉身體確實疲憊讓人想睡,但是胳膊疼的他睡不著,而且心里也在反抗睡覺。外面的人般石頭,砸墻的聲音,救出小孩的聲音還有醫護人員的聲音,一樣一樣的都在她他的耳邊。陳醉睜著眼睛看著頭頂的帳篷,想睡但就是睡不下去。過了會,他坐起來抓過一邊的衣服慢慢的套在身上,他放慢速度就是不想打擾到沈時安,但旁邊的人似乎也睡不著。沈時安跟著他坐了起來,見陳醉那雙泛紅的眼睛對著自己。“我也睡不著,陳醉?!彼v的聲音干枯又沙啞。陳醉發脹的腦袋跟著點了點,撩開帳篷鉆了出去,半夜這個時候外面卻還是一片通亮,很少有人睡,都在外面幫忙。就算是幫著遞一個繃帶,也比在帳篷里面強,不然那不安的心總是填不滿。兩人剛鉆出去,就看見前面兩個軍人抬著剛救出來的孩子,陳醉立刻跟著跑了過去,幫著叫醫生,找東西。那一刻,他才知道,他不是不想睡,但是這些小孩沒有全部救出來,他那無處安放的心總是找不到歸宿。***兩天后,全部的人都搜救完畢。所有人都在進行著收尾工作。在這封閉的小山中的希望小學,全校一百多名師生,傷殘三十六個,死了十一個人。死的有十個學生,其中有一位老師,他將兩名小孩緊緊的護在身體下,自己卻被石頭砸死。陳醉那時正跟著醫生身后幫忙,聽見有人喊立馬飛快的跑了出去,面前的人穿著一身軍裝,看見陳醉后遞給他一張卡。陳醉疑惑的接了過去,入目所見的是一張熟悉的卡——b大的校園卡。“李澤文,二十三歲,b大剛剛畢業,”對面的人傳來機械化的聲音。陳醉低頭看過去,卡上的少爺笑的眉眼彎彎,奪目而燦爛。“他無父無母是個孤兒,b大畢業后就來到里做支教,鄉親們只知道他的名字,旁的就什么都不知了?!?/br>陳醉看著面前的卡片,那一刻,感受到上面無比的重量。但艱澀的嗓子還是開了口,陳醉聽見自己的聲音發著?。骸拔乙膊徽J識,”對面的人似乎沒有報多大的希望,轉眼便想將卡抽回去,面對他伸過來的手陳醉躲了一下,問了句:“要是找不到他認識的人,那該怎么辦?”“運到殯儀館,火葬后將骨灰存放在那?!彼穆曇舨粠б唤z的疑惑,沒有親人的尸體都是那樣堆積在一起,時間久了可能都不知道誰是誰了陳醉垂下眼簾,卡上的少年笑的眉眼溫和,他緊緊的握住那張卡,而那尖銳的卡也往掌心里鉆。恍惚了好長一會,陳醉才聽見自己道:“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