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拾宛娘那個野漢子鬧心,要說以梅鶴鳴的手段勢力,收拾個鄉下的小木匠還不容易,可若做的著了痕跡,未免落了下乘,再說,這事兒他也是想讓宛娘吃個教訓,一回就要讓宛娘知道他的手段,從今往后,再不敢生旁的心思。想起那晚上宛娘在他跟前死咬牙硬要嫁人的模樣兒,梅鶴鳴就恨不得把那個野漢子綁到跟前活刮了,又怕宛娘一個年輕寡婦跟那王青成日在一起,別沒等他制了野漢子,卻讓王青得了便宜去,心里火燒火燎的正難受,那還有心思想那些尋花問柳的風月事。添壽兒顛顛兒來傳話說:“明月樓月卿姑娘遣了跟前婆子來請爺去吃酒呢?”添壽兒這話正勾起梅鶴鳴的燥火來,抬手就給了添壽兒一個大嘴巴:“爺說沒說不讓人進來打擾,偏你是個膽子大的,越發忘了規矩,來人,叉出去打二十板子,讓他以后長長記性?!?/br>添壽兒這二十板子挨的真冤,常福兒跟隨喜兒在一邊瞧著不禁暗道僥幸,挨了窩心腳總比二十板子強多了,這二十板子挨下去,屁股開花,沒十天半個月的算起不來炕了。有添壽兒在前頭當例子,誰還敢給明月樓傳話,不是活膩歪了嗎,隨喜兒算是瞧出來了,不把那個清河縣的宛娘捏到手里,爺是什么心思都沒有。角門的小幺匆匆進來,到了他跟前道:“喜大爺,您前兒交代的那兩個木匠來了,現在門外頭候著呢?!?/br>隨喜兒一聽,不禁暗里咬了咬牙,心說來的正好,就怕他不來,這些日子在爺跟前挨的打罵,這回兒可找到頭了,看不整治死他,你說你娶誰不行,怎的非娶爺的人,這不是老虎嘴里拔毛,你上趕著找死嗎。那小幺見隨喜兒臉色有些嚇人,遂掃聽了一句:“外頭那兩個是喜大爺的仇家不成?”被隨喜一腳踹到一邊:“他不是爺的仇家,是爺的債主,走,爺去瞧瞧,是個什么樣兒木匠?!?/br>曹大貴見剛才那個看門的進去,不一會兒便帶出一個來,瞧衣著打扮就知是府里有體面的大奴才,忙上前躬身一禮道:“給這位爺請安,不知爺怎么樣稱呼?”旁邊的小幺道:“這是我們爺跟前的喜大爺?!?/br>曹大貴忙拉著王青躬身作揖的一通見禮,隨喜兒的目光在曹大貴跟王青兩人身上轉了轉,想起那晚上模糊瞧著是個身量頗高的壯實漢子,便把目光落在王青身上:“你們倆叫什么名兒?”曹大貴忙道:“我叫曹大貴,他叫王青?!薄巴跚??”隨喜挑了挑眉,盯了王青一眼,道:“既然來了,跟我進來吧!”兩人便跟在隨喜兒身后進了梅府角門,隨喜兒暗暗打量王青,一看就是個憨傻沒見過世面的鄉下漢子,別說跟爺比了,就跟他隨喜兒比比,隨喜兒自覺都能落他八里地去,不想宛娘就硬舍了爺,非要嫁這個人,跟著這么個窮了霍業的漢子,吃穿說不準都成問題,哪如跟著爺,有享用不盡的榮華富貴。隨喜兒一邊帶著兩人往里走,一邊給他們說府里的規矩,一直領著他們到了側面一個空闊的院子里才停住道:“這是你們做活的院子,吃住也在這里,自有人給你們送來,剛才的規矩可都記下了,平常無事莫四處走動,這里臨著內宅,回頭沖撞了內宅的女眷,那可就對不住了。☆、24曹大貴忙道,“小的這里謝喜大爺提醒,日后我二人還望喜大爺多多照顧?!彪S喜兒掃過一邊王青呵呵笑了一聲:“你們兩個是我找來的,自然要多多照顧?!毙恼f,不往死里頭照顧照顧你倆,白妄了喜大爺挨了爺的窩心腳。安置好了二人,便去前頭回話,梅鶴鳴這會兒不在后頭書房,卻在園子里宴客,這客也不是旁人,便是青州府的通判陳子豐。說起這陳子豐卻比現任青州府的知府大人杜伯貞更有些來歷,陳子豐跟梅家沾著些遠親,上幾代上也曾走動極近,后陳家沒落,便生疏了,這陳子豐卻是個會鉆營關系的,寒窗苦讀,上京趕考,這考場還沒進呢,先去正兒八經遞了帖子去梅府里磕頭。梅鶴鳴的父親如今正任著大理寺卿,兩個哥哥一個刑部,一個吏部,都是握著實權的官兒,梅鶴鳴的父親跟陳子豐的爺爺是一輩兒,因此陳子豐在梅鶴鳴哥仨跟前,以晚侄兒輩論,雖胡子拉茬,已近不惑之年,卻仍稱梅鶴鳴一聲叔叔。梅鶴鳴倒也受的住,私下里便叫他一聲子豐,陳子豐當年雖得中,卻是個一百名以外的二甲進士,幾年就能任到青州通判一職,這里若沒有梅府托著,自然不成,當官的什么時候都得有個三親六故的幫手,互相通氣辦事,這官兒才能當順當,這陳子豐深諳其中道理,故此對梅鶴鳴恨不得巴結上好,只是尋不著恰當機會,常引為憾事。這日忽的梅鶴鳴遣了跟前常福兒過府請他來家中吃酒,陳子豐哪有不至的,收拾了齊整衣帽,坐著官轎來了梅府。梅鶴鳴在園子里的樨香閣擺了酒宴,兩人分賓主落座,一時上來幾個眉目動人的粉衣小侍,拿著絲竹弦管坐與一邊吹拉彈唱的應景取樂。上回兩人吃酒,還是剛進七月,陳子豐略聽梅鶴鳴說起在清河縣城里置辦了個私宅,便知是要安置個外室,素知梅鶴鳴喜女色風月,這時候見了面,卻不禁笑提了一句道:“這一個多月不見叔叔,可見是新嬸子得了叔叔的心,把我們這些人都忘了?!?/br>不想梅鶴鳴卻哼了一聲道:“到算合意,只有些小性子,不大順當?!标愖迂S一聽不禁笑道:“這偌大的青州府,還有叔叔調不順的女子,這倒是一樁新鮮事,怎得不順當,便是性子烈些,叔叔使出手段來,哪還有降服不住的?”梅鶴鳴吃了手中半盞酒道:“性子是有些烈,也從了我,卻不知怎的,我才回京了些日子,再回來卻要另嫁他人?!?/br>陳子豐一聽愕然道:“哪有這樣不守婦道的女子?!泵氟Q鳴道:“她原本是個新喪了男人的寡婦,從我本就有些不順意,卻不知從哪兒蹦出個婆家的正經兒侄兒來,想是有人說項也未可知?!?/br>陳子豐一拍跟前案桌道:“好大的膽子,叔叔且說給我,我尋個名頭拿了他來,打入大牢,挨著上一輪刑,管教他爹媽都不認識了他?!?/br>梅鶴鳴目光微閃笑道:“犯不上你出面,跟個野漢子動刀槍也失了爺的體面,我自有法子開發了他,這里先知會一聲,到時若他進了府衙大牢,你讓下面的人多照管照管也就是了,人不要死,也不要殘,就讓他活受幾日罪?!?/br>陳子豐忙道:“他敢動叔叔的人,叔叔還如此待他,可見叔叔大度寬容?!泵氟Q鳴陰沉沉笑了一聲,心話兒,大度寬容?依著他的心意,把那王青弄死都不解恨,只想到宛娘那個性子,若弄死了王青,說不得就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