撫平
撫平
林書學在安商樂說的日期的第一天并沒有等到他回到這棟房子。同樣戴著眼鏡的儒雅男人自下午回家后一直在一樓的大廳待到了深夜,林書學輕笑一聲,臉色頗為無奈地搖頭。他看了時間,又點開謝日聞的聊天界面,動作悠閑地發了條信息過去。 林書學猜想安商樂是故意消遣他,才會多說出一天吊起他的胃口。 這讓林書學想到安商樂封上攝像頭時露出的挑釁笑容,林書學不能否認繼子身上有著危險的氣息,但同時也他不經意流露出的渴望被人凌辱的感覺沖淡了。自從再婚不久被謝日聞點破心思,林書學倒不會在她面前裝出君子模樣。 林書學不久后就收到了謝日聞的回信,是一張和安商樂聊天的截圖。 他的眼睛掃過上面的訊息,一種逗弄獵物的心思令林時和笑出聲來。老實說林書學始終看不懂謝日聞這個女人,倒不是他覺得自己對林時和所做的事更容易被寬恕,而是林書學怎么也無法想象有人會推著自己的孩子去被強jian。 林書學對謝日聞過往的了解僅限于她和兩個男人之間的糾纏,以及引出來的駭人聽聞的血案。林書學如往常一般給她發出叮囑的話,隨后便關上手機。謝日聞不會回復他那些假意的話,林書學早就習以為常。 得到安商樂的行程后林書學便熄滅一樓的燈回到房間。 ...... 安商樂看著林書學發來的訊息,他大致能想象到那個男人此時心底泛起的得意。為即將破壞他,或是說讓他措手不及而快活。安商樂整個人陷在立在床板上的枕頭里,長長的額發已經能夠蓋住他半只眼睛, 他兩手交握放置在腹部,眼珠微微上抬看向頭頂的白燈。 直到林書學從客廳里離開,安商樂才把視線挪離手機上傳來的錄像。也許是那個夢,或者謝日聞的死在他的體內改變了什么,安商樂這幾天偶爾能在某些地方看見他的生父。他記得那男人十分愛笑,但安商樂和他稍有不同。 他不想笑。 一點也不想。 安商樂現在什么都不想做,他多年鍛煉的習慣被打破,安商樂也沒再翻開木柜上的一頁書。他整個人似乎脫離了這個空間,變成一只飄蕩在空中的鬼魂。他對任何事的興趣就在那之后消失得一干二凈,白色書頁上的印刷字無法進入他的腦子,安商樂甚至說不上這感覺是痛苦或是無力。 他僅有的興趣如今只投入在三個人身上他的jiejie,那棟房子里的兩個主人。 安商樂在思考的不再是他會做出什么,而是他會將這件事做成什么樣。倚靠在枕頭里的青年在思索這個問題,他想到那些被挑揀出來的、安靜躺在他背包里的刀。 顛簸著開往深處、開往攪亂他整個人的起始的巴士行駛了將近十年。 林書學總以為自己做的東西有多么萬無一失、能夠掩人耳目,安商樂沒由來地涌上一陣煩躁,他想要見到安尚樂,如今只有待在她身邊或將她鎖在視線內才會安撫安商樂怪異的狀態。他翻身下床,赤足來到安尚樂的房門前敲了兩下。 安商樂在那棟房子的客廳內同樣安了一個監控,讓他可以準確的知道父子倆的勾當,讓安商樂帶著安尚樂在深夜恰巧撞上駭人聽聞的一幕。他為了戲劇更加完美,特意買了后排的車票,在兩人出行時頻繁看著手機。 沒人開門。 安商樂又敲響門。 不多時門被打開了,安尚樂頭上罩著一張吸水的毛巾出現在他眼前。沒等安尚樂開口詢問,安商樂便直視她,語氣里帶上一點幾乎無法察覺的懇求,他說:「我想待一會?!?/br> 安商樂仿佛回到了更久遠的日子,當他還未意識到偶然的尷尬或悸動意味著什么時,夢里出現浸潤著情欲味道的jiejie時,安商樂時常黏在她身邊。他見到安尚樂怔愣的神色,安商樂抿緊唇瓣,不知從何而來的煩躁翻騰得愈發猛烈。他以為安尚樂會拒絕,卻在情緒幾乎要吞沒他的那刻,安尚樂把身體側到一旁。 「就十五分鐘?!顾f。 安商樂點頭,又乖巧地自己坐在床上不發出半點噪音。好似有一只手在他跨進門時就開始輕緩地撫平他的焦躁,安商樂坐姿端正地看著書桌前擺弄電腦的人。他應該會注意屏幕的內容,可安商樂反常地沒這么做。 他只看著安尚樂的背影,偶爾睫毛顫動一下。 安商樂終于徹底平靜下來,他的腦中浮出發給林書學的那張自導自演的聊天記錄。明天,安商樂用謝日聞的賬號給他自己發送信息道: 「我會告訴他下午回到那等我?!?/br> 安商樂閉上眼,享受這房間內的一切。 無論是視線內的人,還是這里的味道。 -------------------------------------------------- 梯子又幾把炸了,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