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刺青(2)
49.刺青(2)
殷延,這個刺娑婆三圣的是不是她? 我沒見過她腰。 殷延,我覺得她沒我剛剛說得那么好看了。 你比她好看很多。 殷延,為什么會這樣呢? 為什么會這樣呢? 殷延也這樣反問繆言。 世界好小好狗血,繆言是怎么也沒想到羅懿吾和賀月洲在夏天還有這樣一段淵源在。 原來賀月洲長這樣。 她和繆言想象地相差無幾,和她的名字一樣清高不容褻瀆,即使是以一個不太雅觀的姿勢孤獨地蹲著看手機,她都看著很傲。 傲地像是棍棒毒打落在她身上都只會輕蔑地瞟一眼那個施暴人。 施暴人? 她怎么會這么形容呢?繆言覺得她的想法有些偏激了。 可她很好奇這個刺娑婆三圣的是不是賀月洲。刺佛陀的忌諱繆言不是沒聽人講過,尤其是地藏王菩薩。 常人就算不會相信,也都會避諱福德報應這一說??娧圆⒉挥X得賀月洲不知道這些。 她是什么想法一刺就刺三個? 繆言很好奇。 我問問羅懿吾。她拿起手機給羅懿吾發消息。 殷延不想再關心賀月洲。 這個羅懿吾也讓他覺得不舒服。 所以殷延在數繆言的睫毛有多少根,但他壓根就數不清??娧缘难劢奚葎右幌?,他的計數就得重來一次,所以他改數繆言眨眼的次數。 只是幾秒她的眼睛就眨了數十次。 殷延的臉蹭到繆言的側臉問她:困了還是因為她? 繆言在等羅懿吾回消息的時候又點進他的朋友圈反復翻看那張娑婆三圣。聽到殷延的話,繆言揉了揉眼睛,看著她自己的腳趾,委屈起來:都有。 困了就去床上睡吧,待會我幫你擦一擦。殷延起身就抱著她回房間,別硬撐著等他消息了,就算是賀月洲也跟我沒關系。 好??娧钥粗謾C,噘起嘴回答殷延。 這個賀月洲,似乎跟她有了不少牽扯。 繆言驚訝,好奇,沒想象中那么吃味,殷延已經跟她確保他跟賀月洲已經不再有可能,那繆言愿意信他不會回頭。 但她心里還是有無聊的攀比心在。 殷延,我去刺個耶穌和圣母瑪利亞行嗎?再加個圣若瑟。 我喜歡你不是因為你紋了什么。殷延把繆言抱到床上,我不想你因為這些受點有的沒的。 繆言點開又關閉那個對話框,覺得不爽想再去看看那個刺青,發現已經被刪了。 她抬頭看了一眼坐在床邊的殷延:你知道什么? 紋這些忌諱。 你信嗎? 我不信。 殷延眼神忽然凝起了很多幽郁和哀求:但是你要去紋我就會信。 從各個角度來講,殷延都念不起那份舊情。 火苗在誕生后還沒來得及燒起便迎來忌日,送葬人是他和賀月洲。這份感情活得太過悲哀和羞恥,是夏日最后一杯燒穿他胃的烈酒,然后他眼睛通紅地在迷霧里奔跑,荊棘讓他變得衣衫襤褸,看到曙光時,他的手已經合十準備祈禱。 卻被上帝告知這只是一顆朝向他飛來,帶來災難的隕石。 他們了結地果斷,沒有難舍難分,沒有藕斷絲連。 也許他們的心都不在此。 夜晚夢里的話語下一秒就變成詛咒,那些讓他在半夜大汗淋漓無聲驚醒的話語是可怖的夢魘絞上他跳動的心臟。 他怨著,也感激著。 怨賀月洲撕開所有的假象露出他可悲的面孔,謝她讓他止步于此。 可他分明已經無法愛著,過往的感情只會讓他覆滅。 而現下他與繆言之間流動的愛卻是他掙脫噩夢的唯一動力。 他發現,他的情感太復雜了。 殷延突然又自卑害怕起來,自知是配不上面前的女孩,從狂歡里清醒過來他仍無法忽視自己是一具有罪之身。她的存在讓他久久難愈的瘡疤重新被溫柔地呵護著,幫他清理創口的枯草和泥土。 沒有逼迫,沒有嫌棄,她的愛卻讓殷延萌生了膽怯的心理。 他要求她拿捏住他的命,因為他的愛污濁得會臟了她的指尖。 殷延欲語還休的模樣落在了從聊天框上挪開的眼睛里。 他沉默地太久,瞳孔都在不安地晃動,僵硬的脖頸無法讓他坦然地轉頭。 繆言知道他突如其來地消極是怎么回事,無非是又把他自己與過去捆綁在一起。 她總是會格外憐愛這樣的殷延。 無助,悲哀,迷茫的殷延。 這沒有理由,如果硬要說,就是毫無道理可言的直覺。 殷延。 嗯。他的聲音抖地很明顯。 你知道我愛你的吧? 我知道。 那你能說出你愛我嗎? 我愛你。 這就夠了。 愛比什么都偉大,純潔。 在我們開始前的過去,始終就是過去。 現在我才是你最該惦記的人。 繆言不想給他反應的機會,夜還漫長,他總有機會去想:白天去那邊看看吧。 好。 殷延抱住了她,很久都再沒講過一句話。 繆言確信,這是殷延的一個夢魘。 不止一個。 但他必須面對。 因為羅懿吾剛剛回她了: 她是我女朋友,想見見? 明天她在。 別吃醋哦,她比你漂亮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