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逞強而真氣枯竭的經脈重新得到封存在體內的儲備靈氣滋潤,內傷已經好了許多,再加上血蓮丹的滋養,原本出現裂痕的筑基蓮子正以緩慢的速度自我修復。 事不宜遲,真氣只運行一個周天他便強行打斷,拿著元晗劍朝承天閣溜過去。承天閣位于內門地界以北,在一處很大的園子內,以前經過的時候都能看到有護衛把守,丹田里的儲備真氣不允許自己再牛逼一次,霜棠計劃著可能遇見的危險,小心從角門繞進去。 一路上倒是沒看到尸體,只是越往里邊走,周圍房屋建筑損壞得越是嚴重,直到后來竟然再也沒有一處完好的建筑。承坤門的建筑及目所見,一連片的游廊殿閣塌成廢墟,斷梁殘柱支棱在琉璃磚瓦里,道路被掩埋,地上留著仿佛巨人用刀砍斧劈留下的巨大裂縫,湊在邊上看里邊深不見底。倒塌的巨樹將視線遮住,生怕被人發現,霜棠不敢御劍,將元晗收進乾坤袋里,割掉礙事的廣袖衣擺,低著頭手腳并用地爬過廢墟繼續向北方前行。 他在殘磚斷瓦之間跋涉,傾頹的建筑構成一道道迷宮屏障,不遠處隱約有巨響傳來,聽聲音似乎是被悶在什幺地方,霜棠頭一次恨自己身高太矮,仰著脖子朝那個方向張望,卻只能看到碎瓦堆成的小山坡后的琉璃屋脊。他拍干凈手上的碎石子,循著聲音筆直前行,翻過一顆百年巨樹,眼前明晃晃地映入一大片泥土龜裂支棱的地表。 就像被耙子粗略犁過,地上找不出一處平整的土地,土石刺向天空,牢牢拱衛著居中的樓閣。霜棠在那些土石上發現還未消散的靈力,四周平靜得可怕,也顯得那樓中響聲震耳,霜棠沒曾想過到了近前也沒看到侍衛或者尸體,毫不猶豫地御劍迫近那樓閣。 整個古雅的樓閣孤獨地矗立在空地中心,猛然一看,還以為是某處風景名勝。霜棠在半空望見整個內門地界有大半毀于一旦,里邊卻一個人都無,正想飛落檐角探聽動靜,不防樓體結界顯形,硬是將他彈開,霜棠仔細觀察一番,最后還是決定從正門直接進入。 大老爺們,就要走正門。 不出所料,大門果然沒有結界,他甫一踏入其中眼前便開闊起來,原來樓中另有洞天,全然不像外邊看起來那幺小。 一般洞天入口都有陣法,霜棠小心走了幾步,果然見眼見景色有變,握緊短刀提防,沒曾想景色居然變成了教室的模樣。霜棠站在教室中心,冷眼看著在里邊鬧哄哄的同學,本來應該是熟悉而充滿回憶感的畫面,他卻是悚然發寒。 這個幻境在重現他心底深處的記憶,而他迄今為止,最不愿想起的就是…… “這就是你的道幺?” 樓閣上方的第二重洞天,赫然是一片修羅場。 在這個空曠又幽暗的洞天里,一座巨大的高臺靜靜漂浮在虛空。近看之下,那高臺大得出奇,寬的一側有丈高的燈座熊熊燃著幽火,居中石階浮空而上,通向一扇古樸巨大的石門。高臺四方皆有護欄,此時里邊橫七豎八躺著內門叛變弟子的尸體,鮮血匯聚成小溪,蜿蜒滲透進地上的紋路里。 石階之前七位長老已去其五,其中便包括混入里邊充當眼線的玄火與玄海,尚有兩人還在,而掌門玄真這邊,卻只剩他一人。 臉上永遠掛著一副嫌麻煩事不關己的表情,玄真嫌棄地將手里的斷劍扔過一邊。這等貨色根本不可能與元晗劍相比,他拿著不稱手?!皫煾?,沒想到您尚在世?!彼F在雙手空空,看向高臺的耄耋老人,“這就是你的報復嗎?還是被自己調教出來的弟子打敗很不甘心,不愿讓出掌門之位?” 報復當年奪走玄池與掌門之位?玄真無懼地直視老人,嫌棄的表情也一直未變,“你從前便是如此瑕疵必報,我倒是一點都不奇怪,你會蜷縮在長老會里卷土重來?!碑斈晁跖c玄池相遇,便是在對方的算計下,但若不是玄池,他不會坐上掌門之位,若不是他,玄池也不會脫離陰陽爐鼎,成為一派長老,他們兩人相攜至今步步為營,沒理由會在此退縮不前。 “你因妒忌我暗生心魔渡劫失敗,落得個如此下場,這是怪我?” 由他一句一句說著,老人卻只是拉下斗篷,露出一張滿是歲月溝壑的滄桑臉龐,“我不怪你,但我回來的目的不僅僅是為了掌門之位,還為了玄池?!?/br> 玄真身子一震,難以置信地看著對方,接而突然大笑起來:“當年一手把坤門推向陰陽爐鼎地位的就是你,你還敢說你為了玄池?” 老人被氣得五官扭曲,揮出氣勁擊飛玄真,指著他大叫:“你懂什幺!童子元精最有益修為,我這也是在幫他!” 玄真身子本來已是強弩之末,猝然受襲,胸口疼得近乎窒息,奇怪的卻是依舊清楚地聽到對方的辯駁,他嗤笑道:“一心修道,半路嘗情,你為了自己的修仙大業一邊不敢對玄池表露真心,一邊又將他囚禁于坤門,還怕只有自己犯了修行大忌,再把我和玄火玄海都拖下水,這些你當我都不知道?” “你滿心以為自己控制了長老會,卻也不知道對方反過來控制了你,可憐!” “住口!你去!你去殺了這個逆徒!”老人對身側的玄華大聲叫嚷??蓱z玄火也已被重傷,被對方吼著一陣心悸,體內內傷放大,又嘔出一口老血。 “事到如今,你還偽善到不愿擔起殺死弟子的名聲,我卻背負這個弒師的污名已經幾十年了!”玄真此時真氣枯竭,無法調用法術,他只能靠著rou身力量從地上站起,隨手抄起一把長劍遙指老人,“我給你個失手殺死我的機會,敢不敢,再和我用劍比一場?” 老人一聲嘶吼,揮手便從地上招起一把斷劍,“你重傷在身,我讓你一半?!?/br> 果然,還是出手了。玄真眼角透出狠戾,右手隨心一劃,做了個一劍清寒的起劍式。 兩人瞬間雙劍相交,快逾閃電,鋒刃相擊之間濺出火星,竟然是一點真氣也沒用上,一招一式皆是普通劍招,每個承坤門弟子都會的招式,由兩人演武又大又不同,一方刁鉆狠辣,一方大開大合,演武隨心,不過如此。 玄華,看了一陣,只覺得頗受啟發,面前師徒兩人皆是天資卓絕,相互拆招,來往之間招式衍化繁復,不說在修真界,若是在凡間,也定是有名的劍客。 那兩人以命相斗,最后還是玄真體力不支,劍被彈飛出高臺之外,被對方斷劍刺入右胸。 “我贏了!”老人神色激動地叫起來!“我終于在分神期之后又贏了你一次!” “不,你沒有?!毙娉⑽⒁恍?,一如當初在承坤門前演武,初次贏過他的少年。 師父,我贏了你次,就會有第二次,第三次……今后我要一直贏你,我是個執著的人,這個目標是不會變的。 玄真穩穩抄住他手腕,祭出自己元嬰,竟然想同歸于盡!老者臉色漲得青紫,一手擊向玄真想迫使他松手,沒想到玄真拼著手骨折斷的痛苦也要牢牢抓住他,他一狠心,干脆緊握住斷劍,更加用力地往對方胸口捅進去,鮮血流了一手也不顧! 旁邊玄華只見退無可退,也急急跑上前想阻止,哪想胸口一痛,一柄長劍當胸穿過,劍氣將他識海金丹攪了個稀爛! 他回頭看清來者,只覺得腦袋一蒙,對方看著眼熟,名字卻又說不上來,似乎是在哪見過。 “啊,我叫霜棠,當初將你一軍的那個?!彼奈兆≡蟿Ρ鷮⑿A尸體蹬開,強提真氣飛身直撲背對兩人的老者,融合后期的實力本就不俗,再加上那兩人疲累之極,竟是無人發覺有只黃雀在后! “掌門!松手滾開!” 玄真眼神被那抹劍光映亮,本能地一腿將老人蹬開,斷劍飛出,不顧形象滾過一邊,眼睜睜地看著霜棠一劍刺入老者后心,“是你?!” 劍尖入rou,十方劍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