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的新裝
皇帝的新裝
褚楚離開得早,吃過早點沖進教室剛剛七點五十五。 她舒坦地癱在座位等著上課,沈松松坐在旁邊看了她兩眼,本來打算說話,卻見講師已經拿著水杯走了進來,遂在微信給她發消息:我以為你今天要翹課了。 褚楚迅速回復:那怎么會,課還是要上的。 沈松松問她:看你這么高興,是和好了? 褚楚頓了頓,摸了摸自己的臉,她本來沒覺得自己在開心,然而當擺出了故作平靜的表情時,才意識到方才自己的嘴角翹得有多高。 褚楚突然不想用手機發消息,轉而在教材紙頁上給沈松松寫:還沒有,不過應該快了。 沈松松做個我明白了的表情,也在紙上給她寫:任騰他們叫我們宿舍月底的時候,一起去轟趴跨年,你要不要叫你男朋友也來?剛好給我們也看看嘛,藏這么久了,一張合照也不發??! 褚楚埋頭苦寫:噫!他不是我們學校的,還是不要了。不過跨年的話,我要去! - 周榆最近感覺自己的老板又不對勁起來了,或者說是在不對勁了很長時間,以至于成為習慣后,又突然對勁了起來。 不,他還是覺得不對勁,不然為什么他的老板微信頭像,會變成兩顆雞蛋,還是在上面畫了拙劣兒童畫的兩顆雞蛋。 這周要到海市出差談個合作,周榆在匯報日程的時候,難得見庾佑之露出這樣一種表情好像是惦記什么,但又不欲明說,但又惦記。 周榆最會察言觀色,此時善解人意地開口:老板,是時間上有什么 庾佑之手上鋼筆的動作一停,他道:沒有,一切按日程照常。 他和褚楚在那天之后,暫時還沒再見過面。 待周榆出去,庾佑之倚在座椅靠背,看了眼這幾天兩人偶爾的聊天內容,給褚楚發去消息:我這周要南下出趟差,估計月底跨年那幾天不一定能回來。 褚楚消息很快回了過來:嗯。她發了個流淚貓貓頭的表情包,繼續道:沒事的,但是你要注意安全哦。 庾佑之眉眼柔和下來,回復她:還有要和我說的嗎? 那頭很久才回復過來消息:嗚嗚我剛又被老師叫起來回答問題了??! 希望你能早一點回來不然我覺得我會很想你。 指尖敲了幾下,褚楚又發去一張流淚貓貓頭的表情包,等待著男人的回復。 很快手機就震了一下,她打開一看,只有一行字:上課的話就好好聽課,怎么還玩手機。 褚楚腮幫子立馬鼓起來,不再理他。直到課間休息,她才從包里翻出手機,發現庾佑之在她不理他的間隙里,發來兩條消息: 我應該明早出發。 還沒走就好像已經開始想你了,所以,今天可不可以和我一起吃晚飯? 應該是發了消息后又過了一會兒,他也如法炮制,發來一張流淚貓貓頭的表情包。 草,他好可愛。 褚楚感覺自己變成了堪堪熟落就被人剝掉喂進口中的,帶著澀和酸的青桔。全身流貫過的麻和癢意變成名為喜悅的細小電流,讓她下意識想把自己蜷縮起來,滾進庾佑之的懷里。 她好喜歡直球,直球真的要命,直球讓她也變成小球。 餐廳在市中心,褚楚對面食的熱愛已經到了一種程度,從服務員上齊了餐后,她的注意力就全放在盛了面的那只碗上。她非常專心地在吃,直到把碗里的春白也吃掉,目光才慢慢移到對面人的臉上。 果然,庾佑之正興致盎然看著她。 褚楚臉紅了一下,問他:怎么不吃飯,看我干嘛。 男人把飲品移到她手邊:讓你喝點水,看你吃得這么香,不好意思出言打擾你的興致。 褚楚含住吸管,別別扭扭喝水,眼睛還望著他。她無意識咬著管口,一下一下,庾佑之看到,目光隨即深了些,而后不著痕跡地旋開。 他道:跨年你怎么想的? 褚楚歪了歪頭,想到之前和沈松松她們約好的事情,便道:我同學叫我那天出去轟趴呢,我還沒去過,打算和他們一起玩! 庾佑之:噢 他面色未改:說會想我,等我回來,結果已經答應好和別人出去玩了。 褚楚嗆了一下,在看到男人眼里極淺的笑意后面紅耳赤移開視線,卻突然瞥見他右手中指上戴了枚素戒。 她問:誒,你怎么戴戒指啦。 庾佑之低頭看了眼自己的右手,并未怎么在意,他抽了張紙巾去給褚楚擦嘴邊不小心濺到的水漬,開口道:你知道中指戴戒指是什么意思嗎? 褚楚沒聽過這個說法,一臉茫然。 庾佑之看她的樣子,笑了笑,拿紙巾蹭了下她的嘴角:戀愛。 他微微傾身,隔著桌子凝視褚楚的眼睛:我已經名花有主的意思。 他好整以暇放下手,看褚楚的頰邊一點一點漫上紅暈,像粉色的春林杜鵑。她冬季皮膚敏感,眼角最近冒了個小紅點,但水中纖鱗景更清,倒多了點意料之外的嫵媚。 女孩子的眼神四處游移,就是不敢看他:噢挺,挺好的。我覺得很好看。 庾佑之輕輕笑:好看的話,怎么不看我? 褚楚被逼緊了,急急瞪他一眼:看你,我看你啦! 吃過飯時間剛過八點半,庾佑之喝了點酒,叫了司機來送褚楚回學校。 輕薄的酒意還不至于讓他上頭,但身體反應卻更易波動。褚楚坐在他身邊,對攝酒后的男人毫無防備,翻來覆去玩他的手。 她的手很燙,軟綿綿摸著他像在燎火。 司機安靜在前面開車,擋板被庾佑之升起來,隔斷了兩人與外界相連的最后通道。 褚楚通過賣乖,讓庾佑之也準許她喝了一點點酒,但她酒量差,這會兒行事顯然已經沒有白日里那樣收斂。瞧著再沒人能看到她做了什么,褚楚大膽湊過去,親了一下庾佑之的唇角。 庾佑之看她偷腥成功似的樣子,也笑了笑,低聲道:口紅蹭我嘴上了,幫我擦掉。 褚楚觀察了一下,爭辯道:哪有呀,明明沒有 庾佑之卻道:我說有就有,他輕輕拉過褚楚的手放在自己唇邊,手指勾住她柔軟的指尖:我要這個,就用它擦。 褚楚看著他線條流暢利落的下頜,再到微抿的薄唇,被蠱惑似地抬手,捧住他的臉,以拇指的指腹近乎無有地碾蹭過男人的下唇。 軟而且干燥,伴隨面前之人微微加重的呼吸。 褚楚怔怔看著,她成了皇帝的新裝里那為了金絲線編造謊言的騙子,指腹一次次蹭過他的唇,只為擦掉男人唇上莫須有的口脂。 她咽了咽口水,手指上傳來的溫度和觸感格外清晰,他甚至微微啟唇,方便她幼稚褻玩的撫摸。 而明明接觸的只是他的唇,她卻感覺全身止不住失卻了力氣,直到連胳膊也抬不起來。 庾佑之直勾勾盯著她,眼里的情緒,或者說情欲如暗涌翻滾。他像被馴服的大型狼犬一般順從地由著女孩子蹭弄,直到最后感覺她有了收束動作的意思,才偏過頭,輕輕含住了她的指尖。 褚楚一顫,整個人幾乎窒息,又是這種安靜的氣氛,充滿性暗示的行為。而男人穿著正裝,領帶還一絲不茍系在襯衫的領口。她余光里看得到他襯衫臂間的黑色袖環,那里明顯地顯出他肌rou緊繃的痕跡。 他動情了。 這個意識讓褚楚輕輕喘息了一聲,她小聲道:你別別舔我了。 濕潤的舌尖勾裹著指腹,庾佑之聞言眼底更深,他張口放過指尖,轉而握緊褚楚的手把她拉得更近,聲音已經帶了沉頓的?。何业故窍?,只是你現在恐怕還不讓。 褚楚腦袋里轟的一聲。 這句話讓她瞬間想起過往無數次他強硬按住她亂動的腿,埋頭到她的腿心,待起身時鼻尖都帶著水痕,那是最甜蜜也最煎熬的折磨。 他想哪去了?所以他想哪去了? 褚楚嗚咽一聲,撲進他懷里躲起來,再不肯說話。庾佑之接住她,眉間舒展,露出不易察覺的滿足。 他低聲道:我不在的這段時間,玩的時候留個心眼,回學校如果太晚就去蹊林灣那兒睡,安全第一,知道嗎? 褚楚更深地埋進他懷里,有點依戀他身上的氣息:我不要去那是你的房子,我才不要占你便宜,我要回我的狗窩。 傻子,什么叫占我便宜,庾佑之吻了吻她的頭發:那兒也是你的狗窩。 他補充道:只要你想,我名下所有的房產都是你的狗窩。 褚楚怒了,抬頭瞪他:不許再提狗窩這兩個字了。 庾佑之失笑,低頭親了下她的唇:嗯。 我看到有bb讓我今天二更了,想不到吧!真的還有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