漸行漸遠的章魚
漸行漸遠的章魚
春天來了。 空氣里的寒冷被溫暖驅逐。衛十觴每天拉著何夕的手一起出去散步、買菜、吃飯,生活重新變得平靜。他有時會產生一種時空穿梭的錯覺,是不是他們變成了老年人,或者他穿越回了何夕的小時候。 在夏天的早上,他醒來發現身邊空無一人。他跑遍了房間還是沒有看見人,就在他下樓狂奔準備報警的時候,看見蹲在榕樹下的人影,她聽見匆忙的腳步聲,抬頭沖來人露出一個笑容,聲音清晰:小九。 我好像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在夢里,我是一只生活在海里的章魚。何夕趴在衛十觴的背上小聲說:有一個人每天來到海里拜訪我,咕嚕咕嚕的水花從他嘴邊涌出來。 衛十觴背著她走到了車站:原來不是睡美人和王子啊。 何夕擦了擦他額頭的汗:我是不是變重了啊。 衛十觴搖頭:哪有,你這是標準體重,是夏天太熱了。 何夕看他的臉色也不像很累的樣子,哦了一聲。倆人坐在車上的時候,何夕忍不住問:你沒什么想問我的嘛? 衛十觴想了一會:沒有,你想說就直接告訴我,不想說那就不說。 何夕握著他的手,枕在他的肩膀上,過了一會才開口:我們結婚吧。離開的那段時間我就想等回來了就結婚。她停頓了一會:我看到一始村了,我們在那里舉辦婚禮,請周然和她妻子,還有你的親朋好友 公交車到了目的地。他們又來辦理簽證,這次他們要完成曾經的旅行計劃。衛十觴的材料提交的很快,何夕這里卻卡住了。 辦事員一臉的抱歉:您的材料缺少結婚證。 何夕皺眉:我還沒結婚。沒等她繼續說什么,一個助理模樣的人跑到辦事員身邊,小聲說了什么,又遞給她一個袋子。 辦事員看了看里面的材料,對何夕笑了笑:您的材料現在齊了。 何夕覺得腦子有點昏,她看了一會后遞過來的袋子:那是我的東西嗎? 辦事員點點頭:是的。 何夕用手拍了拍臉讓自己清醒一點:請讓我看一下,謝謝。 辦事員把里面的材料遞給她,是一份兩年前的結婚證復印件,她印象中從未拍過這樣的照片。 她覺得自己的腦子更昏了,甚至有點分不清現實還是虛幻,直到聽見衛十觴的聲音:小夕,你怎么了,是不是中暑了? 何夕搖搖頭:沒有,我想回去,想睡覺。她怏怏的趴在對方懷里,閉上眼睛。 屋里的空調吹的很涼爽,衛十觴在洗手間洗澡,何夕換了睡裙躺在床上,她還是拿出手機,給秦瑯發了兩個字:離婚。 意料之中,對方沒回復。 她覺得自己上輩子應該做了不少虧心事,所以這輩子碰到這家神經病。她想了想又加了句:你要是不怕戴綠帽,你就別離婚。 這次對方回的倒是挺快:沒關系,我會等你回來的。 何夕氣的簡直想砸手機:你去死吧,你就是故意的,你去死吧!發完這句話她立刻把對方刪掉,她現在想起這個神經病,就要被氣炸。 衛十觴辭職后去了紀錄片攝制組工作,專門拍攝海洋生物,滿世界的轉悠,何夕跟在他身邊。衛十觴原本白皙的皮膚被曬成了古銅色,他的皮膚剛變成這樣的時候,還有點郁悶,糾結要不要擦擦防曬做做美白啥的,何夕則滿臉的星星眼,表示這種皮膚非常好看,還專門用水彩給他畫了幅半裸的畫:是不是很好看,宛如蜂蜜般的古銅色皮膚,配上流暢的肌rou,嘖嘖嘖。 一畫完,畫家和模特就在屋里滾起床單。 在這方面,何夕覺得這份工作還不錯,有效鍛煉了倆人的身體。何夕發展了除了繪畫之外的第二愛好:拍照片。她拍照片倒是隨心所欲,想拍什么就拍什么,所以原本從來不分享生活的她,現在拍完照片就直接發到社交平臺上。 某天晚上,兩個人坐在沙灘上,耳邊是浪潮聲。衛十觴忍不住問:所以當時我出國前,你說的驚喜是什么? 何夕啊了一聲:你一直記到現在啊 衛十觴嘆了口氣:剛才突然想到的。 何夕從手機里找出一張畫:這個,下周要開的第二部。 屏幕里是一位臉色蒼白穿著白大褂的醫生,衛十觴受寵若驚:這是我啊我有點不好意思 何夕哈哈大笑:當然不是啊,靈感來源你mama,他是一個會趁做手術會偷偷吸病人流出的新鮮血液的吸血鬼。她躺在衛十觴的腿上:本來我的設定是城市的陽光越來越大,這位吸血鬼醫生最后會服下變異的藥草,變成一只章魚,回到深海里生活。她望進對方璀璨的眼睛:但是最后他留下來了。 倆人在只有海浪聲的沙灘邊擁吻,深海里的那只章魚漸行漸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