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
原來
因為沒有制止梁熙深夜外出,李青寧第二天就被辭退了。而由于唐逸也不愿意透露太多梁熙的信息,李青寧對病情的評估最后也不了了之。 李青寧在臥室收拾行李時,有人敲了敲門。原來是梁熙。唐逸說,你要走了。梁熙環保著雙臂倚靠在門框,幾縷發絲隨著她的動作滑過肩頭,白嫩的脖頸上顯出幾點紅痕。像是歡愛的痕跡。 李青寧別過眼,露出一貫溫柔淡然的微笑:嗯。梁小姐是來送我的嗎? 你看出來了嗎?我的病。梁熙冷冷的聲音突兀地傳來。李青寧誠實地搖搖頭:梁小姐或許只是需要散散心。梁熙輕輕地笑了,一雙動人的眉眼舒展開來,令人心神蕩漾。你也是,被騙了。只要看上去光鮮就好了,什么都是一樣的。再骯臟的地方,只要不被看見,就還是華貴的宅邸,對嗎? 李青寧的記錄止筆于這句讓人聽不懂的話。 坐在甜品店里的梁熙卻一遍遍細想著這些內容。像是一個雞蛋殼,裂開了一條縫隙。她的回憶就因為這條縫隙傾涌而出。 梁熙鎮定住自己輕顫的指尖,把這本記錄鎖進了店里員工的儲物柜。她維持著輕松的姿態,和店長請假想早點回家。店長不疑有他,趕緊送走了這尊大佛。 梁熙的確是要回家。不過不是唐宅,是她暈倒的那棟別墅,她和唐逸的婚房。 梁熙一路直奔目的地。推開大門,熟悉的一切再次出現在眼前。她徑直走進了那間臥室。 房間的裝修是冷色調,沒有多余的家具和裝飾,是唐逸喜歡的風格。這里一定時常有人維護,非常干凈整潔。連床上的枕頭被子也沒有收起來,像是準備著讓人隨時都可以入住。但所有的柜子都上了鎖。梁熙壓抑下內心莫名泛起的不適,仔細打量著房內。出于一種近乎天然的直覺,她伸手按動了一下床頭的夜燈。夜燈像是固定在了小柜子上。梁熙的心跳都開始加快,身體仿佛有了自己的意志,伸出雙手,扭動了燈具固定的底座。 身后的木質地板的一塊啪地打開。梁熙俯身,看見一個小小的拉環。拉環連帶著一塊堅實的木板,她用力才拉起。木板之下,是一段向下的樓梯。通向一個幽暗的方向。 梁熙,你在做什么?背后突然傳來人聲,梁熙驚得回頭看去站在門口的人正是唐逸。 熙兒,跟我回家。唐逸明明還是唐逸,他的語調也溫柔一如往昔,梁熙卻感到一陣寒意。她從他的眼神中讀到一種陌生的情緒,讓她沒來由地害怕。見她沒有動作,唐逸一步步地走近。他的步伐不急不緩,像是獵人對待已經落網的獵物。梁熙下意識向后退去,沒料到一腳踩空,單薄的身體就這樣順著臺階墜落下去。 劇烈的疼痛襲來,梁熙眼前一黑,陷入了深深的昏迷。 梁家即將迎來一個新女兒。 此刻站在門口,同丈夫一同等待的梁太太的臉色并不算好看。那個女人簡直就是陰魂不散,死了這么多年,竟然還留下來一個女兒。 汽車駛進梁家的大門,車上下來一個瘦小的女孩。梁太太一眼就知道,這是那個女人的孩子。她們有一對那樣相似的眼睛。梁太太暗自觀察著丈夫的反應。他平靜無波的臉上看不出太多的感情,見到孩子的時候也只是給予了一個疏離的擁抱,而后就交由傭人領進了家里。梁太太心下冷哼一聲,這樣的客氣才讓她怨恨。她知道,梁季成的疏遠不是因為不在乎,而是因為太在乎。那個女人是他心上最深的一道傷口,無論多少年,都一碰就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