穗子
穗子
那鬼祟的身影消失,晉元收回了目光,發現秦王目光沉靜,正盯著那小奶娘剛徘徊的地兒,若有所思,神色迷茫。 成年后的秦王極少會再流露出這種神色,而最近的秦王總會如此。 他常年伴在秦王身側,禧妃的死和他年少時的經歷,致使他手段殘忍,性格涼薄、整個人也冷冰冰的,更是也不討當今圣上的喜。 當年劃屬藩地時被趕到這動蕩不穩的瑾地,瑾地鄰接胡國,胡國蠻子野蠻兇悍,時常侵入這地兒燒殺搶奪、做些jianyin虜掠勾當,搞的這里百姓民不聊生,走的走、跑的跑,人影疏落。 秦王到的時候,這就是一個荒蕪城地,方圓幾地不見一絲人煙。 好不容易見到一兩個人,結果那些人見是軍隊過來,臉上驚慌明顯,跑的比兔子還快。 后來才知這是一座荒城地,這地兒離京中尚遠,消息也緩滯,雖早知荒涼沒想到這般荒涼。 瞧著那冷風呼嘯中盤旋的落葉,聽著枯枝上振翅的遲暮禿鴉,晉元坐在馬上回頭望著上京方向,只能苦笑連連。 在瑾地前些年,面對胡人時不時的sao擾侵擾,秦王一概置之不理,未采取任何措施,任由他們囂張氣焰大漲。 那胡人領頭蠻子聽京中來人了,還有些收斂,時間久了,結果發現來的是個縮頭王爺,親自帶著人馬囂張得瑟的前來示威,這一來再也沒回去了。 他們的兵衛早已等候多時。 那些人被屠的精光,瑾地滿地都是鮮血,割下來的頭顱被掛著城上好幾個月,直接風化成骷髏骨。 兩國正式開戰,準確來說是瑾地這地兒和胡國,在上京的圣上只是象征性的派了點兵馬過來。 那胡蠻子是胡國第一勇士家族達達鐵木,胡人人壯馬強,崇尚武力,喜好戰爭。 在胡人心中那達達鐵木就是他們的崇敬信仰,聽聞被秦王那般羞辱屠殺,叫囂著要報仇。 那時候的秦王還只是個十幾歲的少年,面對兵馬強壯的比他兩個大的胡人,冷俊的臉上浮現的近是戾氣。 胡人驍勇善戰,但智商實在不怎么高,空有一身武力,秦王睿智有謀略,帶著人以少對多,手段狠戾毒辣,讓胡國蠻子產生了畏懼。 胡國經濟本來也不富裕,不然也不會強掠周邊國家了。 長時間的耗戰,引起了胡國那邊的怨聲載道,不得不退兵休和,只不過還會偶爾摩擦,那是達達家族人的不平。 戰爭后就是重建,也虧的這地兒百姓不多,對百姓的損失也小,不過還是花了很長一段時間,使得瑾地這地兒日漸繁榮。 秦王也漸漸從一個冰冷戾氣少年,變成了喜形不露于色的冷漠青年。 再冰冷涼意的人,只要有權有勢想撲上來的不計其數,更何況是秦王這樣的俊美男子,晉元自是見了不少。 京中貴女者甚多,秦王厭惡不假辭色,除卻對徐家姑娘表現出了不同。 隨著藩王權勢的增大,圣上又不敢輕易削藩,但又忌憚各地藩王,強行下令,各地藩王每隔一段時間必須回京。 秦王回京那日,命人打了一根金子做的麥穗,整日拿在手里把玩。 晉元看到那金燦燦的麥穗都覺俗不可耐,結果秦王拿著那東西去了徐國公府。 上京的國公小姐年芳十二三,容顏初具美人雛形,有上京第一美傳稱,登門拜訪的男子如過江錦鯉。 秦王正束冠年齡,對于長期在藩地,母族弱微,京中尚無根基的秦王來說,登門這百年公府,無異于有點癡人說夢。 據晉元所知,國公府這姑娘和中宮太子其弟信王來往甚密。 況且誰討姑娘歡心,冷著一張臉不說還送那俗不可耐的金黃之物。 秦王將那俗不可耐的東西交給那國公姑娘時,眼中有了些許波瀾。 這一場面,晉元還一度以為秦王妃會是這國公小姐。 畢竟秦王雖現勢不如人,但想得到的還從沒有失手過。 莊梨兒回到萬春院就見徐側妃靠在圓桌前,手里拿著一東西出神。 秦王過來的次數少了,她總會瞧見徐側妃這樣,她已見怪不怪了。 走進,發現那是一根金子打造的麥穗,白日里閃著金光,直晃人眼。 莊梨兒見什么都可以說稀奇,但這麥穗對她來說是一點也不稀奇。 莊老漢每日早出晚歸去田里中勞作,秋收季節就會割麥穗回來曬成糧食。 作為農家村女,村里無啥玩樂,小孩子就會去玩那麥稈,她可以說是玩著這長大的,這是種地人的命根子。 她有些好奇,徐側妃拿著這金穗子做什么? 正納罕間,青麗帶著秦王踏進院子。 莊梨兒跟著其他幾人,識趣的退到隔壁屋子里。 徐柔茹撐著下巴望著手里的金穗子,這是秦王回京后送她的第一份禮物,一根金色的麥穗。 她那時只知道他是一偏地落魄王爺,初時收到這金麥穗是嫌棄的,她堂堂一國公小姐,什么好東西沒見過,這么俗氣的東西還入不了她的眼。 直到有一回她跟上京其他府里的小姐妹出去,途經花街小巷,受驚馬匹橫沖直撞而來,俊美藍衣青年從天而降,攬著她的腰肢將受驚的她解救。 青年臉部線條硬朗、棱角分明的臉俊美異常,面色冷冷,不茍言笑,于萬花街市飛奔而來,后來她才知道他是回京的秦王。 她搜集了不少他的消息,他有著李氏皇族特有的狹長眼眸,他討厭女子的靠近,他喜歡穿藍色、紫色衣衫,隱隱感覺他似乎對她是不同的。 聽聞圣上要給她賜婚,他也拒絕了,上京傳言秦王心悅國公小姐,在等她及笄,想到他一直未娶是在等他,她暗喜。 秦王在京根基尚淺,也不受圣寵,刁難的人不少。 他雖對她有著不同,但他總是冷冰冰的,給人若即若離感,她那時有些搖擺。 徐柔茹瞧著紫衣青年,眼角泛起淚意,她后悔了。 那段時間她賭氣跟信王走的近,他沒啥反應,最后她卻得知他即將要迎娶趙氏嫡女。 趙侯爺寵妾滅妻,京中勛貴無人不知,其妻商戶出身,性子軟弱可欺,帶著大女兒跑回了娘家。 那嫡女在上京頗有名氣,極有商業頭腦,徐柔茹跟她打過幾面交道,覺得她市儈,兩人也互看不順眼,說是死對頭也不為過。 她暗中得知他和趙氏女有名無實,覺得他迎娶趙氏女是為了刺激她。 她恬不知恥的追著他跑來瑾地,自從那次后,盡管他仍冷冷的,但對她有了明顯的改變,可她卻心里有了郁結。 她變得善妒、粘人,明知他不喜別的女人近身,但她一想到那件事就受不了。 徐柔茹心里莫名慌亂,她望著向她走過來的男人,手伸向了自己腰間的襟帶。 襟帶輕輕一扯,如花般散落在地,女子腰肢纖細,裸露在外的肌膚盛雪,綢紅兜衣里胸脯鼓鼓,透白綢褲下兩條玉腿若隱若現,就這樣跑過來撲進男人懷里。 李時佑猝不及防被軟玉在懷,極為不自在,他身子立馬僵硬起來,他抬手反射性般想推開徐柔茹。 腰被抱得緊緊的,女人用了很大的力道,他知道自己手勁大,一時也不好用力傷了徐柔茹。 畢竟是為他孕育孩子的女人,也是對他有著某些特別意義的人。 徐柔茹感受到他肢體的僵硬,但她覺得他對她是不同的,她迫不及待的伸手去解他腰帶。 李時佑察覺她摸他腰帶的動作,這次他利落的避開了她,拾起地上的衣物要給她披上。 低頭就瞥見女子凌亂肚兜下,那枚赤紅艷麗的三瓣花,他一時有些愣神,腦海里的一些畫面又浮現上來。 頭疼欲裂中,女子水眸瀲瀲低聲啜泣,和那極為艷麗的三瓣赤花,他睜眼就對上徐柔茹淚水漣漣眼。 徐柔茹求歡被拒、面色微白,有種豁出去了的架勢,趁李時佑不備,墊腳吻上他的喉結。 哐當 莊梨兒被指使來送茶,她捧著茶盞從半開的門進去,就又瞧見兩人摟在一起的場面。 徐側妃正衣衫不整的往秦王懷里鉆。 她當即嚇了一跳,手中的茶盞都摔碎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