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色小說家》-2. 斷斷續續無法順利的談話
		
		
		
		    
-2. 斷斷續續無法順利的談話
    顧謙冒著酒氣的嘴吐出笑聲,熱氣熏騰的臉湊在女人的肩膀上。    李子,你真的好哈哈哈哈。    他說了一個開頭之后就像被人撓了癢癢一般笑得上氣不接下氣。笑得太厲害,連淚水都從眼角沁出。    什么東西,完全不能理解他在說什么的李子瓊把臉轉向別處,嫌棄地推推了顧謙那張找不出瑕疵的帥氣臉蛋。    從懂事開始就幾乎每天能看到的臉,就算是好看到天神下凡也膩了,更何況這張臉的主人從來都不做正經的事。    她把不小心沾到眼淚的手在他衣服上擦干凈。    豈止是不做正事,簡直是放蕩在人間的代言人。顧謙明明有著一張挑不出任何錯的臉蛋和高挑的身材,從青春期開始就讓無數女人夢魂縈繞,他偏偏要毀掉這一切,包括自己的前途和未來,就好像一只憤怒的小獸驚叫著趕走所有對他釋放善意的人類。    高中之前還挺正常,好像是從高二,還是高三來著?    總之那段時間顧謙本來就不怎么用心的學習成績一落千丈,幾乎門門不及格,聽他家里人說主要是他不怎么去學校,也不知道每天都在外面干嘛,也不回家。    后來某天,他帶著脖子上那個灰色的紋章回家的時候被夫人哭著狠狠揍了一頓。    顧謙沒什么反應,任由打罵。之后的日子還是照樣過,像個小混混一樣。他沒去讀大學,找了很多兼職做。像是便利店員工,酒吧餐廳服務員之類的。    之后就是每天出現在各種聯誼會各種夜場的,現在的顧謙。    把他從酒吧的臺子上帶出來,成功阻止他把所以衣服脫完給大家展示完美的rou體之后,李子瓊開車把他送到這里。    沒想到他賴在車上硬是不走。她為了保護車里寶貴的清新空氣不被玷污,以及剛做完保養不久的內飾,就算拖也要把他拖出去。    女人壓了壓心中的怒火,別生氣,想著都要走到公寓樓了,馬上就勝利了。    然而顧謙就好像完全沒有理解當前氛圍的能力,握住女人湊近他飽滿胸部上的手腕,低頭,沁著水氣的淺色眼眸在黑夜里直勾勾地盯著面前的人,好像有無數話要說。    此時兩個人站在小小的道路中間,天幕上一顆星星都沒有。    李子瓊看著雙頰飛霞的俊麗男人,估計有一半是凍紅的,等待他開口。    然而男人吐出的話出乎兩個人的意料。    你那個前男友那么丑你都能上,我為什么不可以?    顧謙說出口之后立馬就想找個時空機鉆進去,他平時喝醉也不至于會這樣亂說話。對,肯定是因為剛才酒吧里那個吻。    強撐著沒露出過于明顯的悔恨表情,他感覺心臟跳動得厲害,像是中毒的癥狀。    她會怎么想我,會覺得我下賤沒有廉恥嗎。別傻了顧謙,你表現得不就是這樣嗎。    自甘墮落,肆意妄為,不就是你嗎。    她會怎么回答,會覺得我不要臉嗎?    李子瓊倒是笑了。    我沒想到你這么饑渴啊,剛才在酒吧里不算嗎?    她明顯把這句話當作了玩笑。    別說胡話了,你想找什么樣的女人都行吧。    她把手從guntang干燥的包圍中抽出來。顧謙的虹膜邊緣微微顫動,他吸了吸被凍紅的鼻子沒說什么。    她前幾天剛和一個比她小五歲的男朋友分手,那個男生還在讀大學,和他的年紀一樣單純可愛。就是有時候太粘人讓她受不了就分開了。    但顧謙又是怎么知道這個消息的,兩人已經不是那種會膩在一起每天交換日常的年紀了。    十幾歲的時候她就明白了一些事,她是個女人,要和純潔的脖子上有著黑色紋章的男生保持一定社交距離。    還和他如同幼時那般親密,顧謙會被說閑話的。    現在看來她的好心對于這位玩得很開的美男子來說簡直多此一舉。    喝醉的男人也不明原因地安分下來。    終于到了電梯前面,李子瓊空出一只手按著按鈕,把靠在她身上的向外冒著熱氣的暖爐推到墻上。室內比外面暖和多了,也沒有風,不需要擋風板兼人形取暖器,何況走了一路現在她也有點出汗了。    李子瓊也和顧謙用一樣的姿勢整個身子靠在墻上,面對面看著比她高一個頭的男人,他那雙自帶眼線的上挑媚眼蕩漾著水波。    每次醉了都是這種仿佛被人欺辱過的神情,她想。    女人冷不丁地輕飄飄開口:他根本不丑。只是沒有顧謙好看,但也是一個標準的小美男了。    而且是嶄新的處子身。    她在樓道暖黃色昏暗的光線下,余光掃到男人挺翹突出喉結上顏色透著白的圖騰,那里已經不是她記憶里純潔的黑色了,是一種灰撲撲的陳舊,讓她想到洗發露被水侵蝕磨損的商品標簽。    顧謙看著她,從胸膛震出色情無比的低笑。李子瓊感覺耳朵有些麻。    反正沒我好看。漂亮高挑的男人眼里落著頂燈的光,亮晶晶的,他怎能聽不出她的言外之意?    兩個人在等待中對視著,清明和朦朧的視線交織。    過了許久電梯還是沒有任何反應,李子瓊轉頭煩躁地按了幾下,看來是壞了。    今天怎么這么倒霉,這下只能走樓梯了。都怪顧謙這小子。    喂,你背我上去。李子瓊抬起小巴,指了指旁邊的藏在昏暗里的樓道。    顧謙擺出不情愿的表情,但這時候動作利索得不像個喝醉的人,三兩下將她托到背上。    漆黑的樓道隨著兩個人的到來一層層亮起燈。他在心里默默祈愿。    希望這條路再長一點,更長一點。    可惜十樓的距離一晃眼就過去了。    顧謙本身沒有什么存款,基本靠著家里的接濟生活。要李子瓊說,他mama是才過寵愛自己的孩子才會導致他不三不四,還好他的母親有豐厚的積蓄,讓他能夠不愁吃穿。而顧謙的錢只夠他租一個不大的高層公寓。    現代人很少去住這么高的樓房了。在樓梯上的時候李子瓊趴在溫暖寬厚的背上小歇了一會兒,似乎能感受到身下人心臟的跳動。    顧謙的身體很健康,經常喝到失去意識也沒有被酒精拖累,他的臟器和代謝像是無毒不侵水晶玻璃。    真是不幸中的萬幸,不用擔心他體力不支將自己摔下去了,她迷糊地想著。    男人開燈,將背上的人小心翼翼地抱到自己臥室的床上。    他跪在地板上看著女人安詳的睡顏,輕柔地撥開遮住她臉旁的碎發,酸楚地要落下淚來。    李子瓊,你真的好好。好溫柔,好可愛,也好可惡。    明明可以不管我的,為什么每次都要照顧我這個一無是處的男人,讓我死在外面不就好了。    我配不上你,也沒法忽略自己的心,我是個爛透了的廢物。    顧謙用額頭貼著對方的額頭,現在她們之間的距離比幾厘米更近。    保持這樣的姿勢不動,過了將近一分鐘才戀戀不舍地起身,他脫去她腳上的鞋子和襪子以及身上的外套,替她掖好被子,關上臥室的燈轉身離開。    晚安。他用自己都聽不清的氣音說著。    第二天中午,李子瓊從床上悠悠轉醒。她熟練地穿上擺在床邊的拖鞋,到盥洗室里洗漱。    拿起已經涂好適量牙膏橫放在水杯子上的藍色牙刷,看著鏡子里自己還算過得去的臉色,她回想著昨天發生的事。    昨天對了她去酒吧找顧謙,鋼管舞,然后電梯壞了。自己不知道什么時候睡著了啊。    這個時間顧謙應該已經去上班了,真是讓人羨慕不來的強健身體素質。    洗完臉刷完牙之后順便沖了澡,李子瓊像是這個房子的主人,裹著干凈的白色浴袍熟門熟路來到客廳。    靠著落地窗的長桌上擺著一人份的早餐。    李子瓊坐在白色暖光里握著刀叉慢條斯理地切著煎牛排,冬日的陽光總讓人心情輕易變好。    不著急離開這里的原因是她的工作沒有時間和地點的硬性要求。    李子瓊是一位在正在勢頭上的人氣情家。    和一部分讀者的猜測不同,她不依賴于任何現實中的情感經歷,純粹是靠想象力獲得成功。    人們很喜歡脫離現實的幻想產物,美麗無需責任,虛幻離奇,帶點扭曲最好。李子瓊深諳此道。    寫得又快又好不是誰都能做到,就連編輯也說這種才能難得一見,唯一可惜的是題材受眾不夠廣。    作者本人不甚在意,她的生活總是悠閑的,當然除了截稿日前。這樣的節奏剛好,有錢養活自己,也不至于落于疲累的境地。    所以才能時不時去管顧謙。    將碟子和碗筷放到洗碗機,她接著打開櫥柜翻出一袋速溶粉末,給自己沖泡了一杯維生素果汁。    想到這里,李子瓊敲打著吧臺,目光投向窗外。    這小子到底在想什么呢。    酒吧聯誼什么的,有那么有趣嗎?她從來沒有參加過這種人很多的活動,更喜歡一個人呆著的感覺清凈,安靜,能夠寫作。    但作家,不管什么類型的作家,總是需要了解不同的生活方式和人,也許這可以成為她的新書靈感來源也說不定。    和我一起去?為什么?    抱著這樣的想法,她和下班回家的顧謙提出想要下次和他一起結伴去酒吧之類的地方。    男人聽到這話之后站在玄關摘圍巾的動作都停下了。    顧謙忽然想起了什么,語氣激動:話說回來,你昨天為什么在那個地方?都還沒到關門的時候。    難道,難道她是自己主動去的?!    他按住女人有些膈手的消瘦肩膀搖晃著:李子,你為什么會想去酒吧???那里的男人都很臟的。    搶在李子瓊給出會讓他傷心的答案之前,顧謙擺出可憐兮兮的姿態平視她不停搖著頭。    不可以去,萬一被惡心下賤的臟男人騙怎么辦,你什么經驗都沒有。    李子瓊額角跳動,這男人好喜歡自說自話。    我還什么都沒說呢你能不能不大驚小怪?    她嘆了口氣,拂開肩膀上guntang的手掌,我只是    沒等她說完整個句子眼前的人忽然朝著她靠近。這個距離,不對,不是靠近。    咚的一聲,天旋地轉。    兩個人如同電視劇的橋段般摔倒在地板上,準確來說是顧謙沒站穩連累了李子瓊。    高挑的男人突發性暈到,按照這個姿勢面前的人會被當成rou墊,她做好了心理準備但是卻沒有感覺到痛,原本準備做支撐動作的手也被緊緊束縛住。    李子瓊的頭靠在柔軟上,那是顧謙墊在她腦后的手。她現在整個人被顧謙抱在懷里,視角只能看見男人的鎖骨,鼻子深深陷進了一片無比柔軟的夾縫里,壓得她不能呼吸。    這就是胸壓嗎,李子瓊想著,撐在他胸口的雙手捏了捏。    好軟,而且好大。    顧謙沒有發覺懷里的人在干什么,他失焦的雙眼企圖重新匯聚,低頭的時候李子瓊的臉分成了三個重影。    他用力閉眼,扶著頭呻吟一聲試圖調整錯亂的呼吸,松開人單手撐著地板想要站起來。    抱歉,若有似無的像蚊子一樣的道歉。    顧謙扯了扯干澀的嘴角自嘲,他連簡單的說話都做不好。昨天在回家的路上是,現在是,過去也是。    顧謙。    不要再這樣了。    男人聽到李子瓊平淡沒有語調的聲音,知道她是真的生氣了,沒管腦子里突突直跳的血管,臉上是明顯的慌張,對不起!我現在就起來,最近好像需要減肥了,你摔痛了沒?    我說的不是這個。    李子瓊坐在地上雙手捧著他泛白的臉頰,被陰影籠罩的淺色眼瞳定定看著男人迷茫的雙眼。    我不知道你經歷了什么。    但不要再這樣摧毀自己的人生和身體了。    這篇里的夫子夫人之類指的都是男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