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鈺4
魏鈺
我從來不認為自己是個好人。 我謊話連篇,我心硬嘴尖,我的嫉妒心無處不在。 魏琨珸愛我,不是親情,是愛情,這一點我很早就知道了。 若是換成正常人,可能會感到困惑,或是惡心?但我并不是個好人,我這一生,活的自私,活的壓抑,活的小心翼翼,所以我選擇了默許,并依戀于他對我這種畸形的感情,甚至極為享受他對我百依百順,無微不至的愛。 我太需要一個人毫無保留地愛我了。 魏琨珸很聰明,連跳兩級還能保持在年級前三,一下課就跑下來一樓,塞糖給我。 初中時身體發育,嗜甜如命,又嫌裝糖麻煩,他也怕我吃得太多對身體不好,于是每節課下就跑來我教室塞一顆糖給我,如此往復,直到高一時我突然對甜的東西失去了興趣。 彼時父母建了一個更大的公司,更是忙的無暇照顧看管我們,他倆索性在公司旁邊買了一套房住下,一周也不過回來幾次而已,叫了鐘點工定時清潔家中,其余時候,大多是我和魏琨珸二人相處。 于是魏琨珸做起了我的父母,日日騎車接送我上下學,早早起床做好兩份早餐。 他很少對我要求什么,亦或是抱怨,自控力極強,每日毫無怨言的跟在我身后。那時的他已經有了帥氣的外形和高挑的個子,加上學習名列前茅,是學校里的出名人物,是女孩子們的焦點,但他的目光和精力只停留在我身上,這讓我那可憐的虛榮心得到了極大的滿足。他收到的情書看也不看,一股腦的扔給我。我饒有興趣的挨個拆開,看到了我討厭的女生,就把情書貼到學校的公告欄上。 不管我的行為多么過分,魏琨珸完全不會怪我,甚至提也不會提,對他來說,似乎我的快樂,就是他的快樂。 有時候我都會覺得,我爹媽給我生了個爸。 魏琨珸當然也會有失控的時候。高二我談了一個男朋友,同校的一個小混混。我不明白他喜歡我哪點,但我喜歡他的摩托車,喜歡和他在引擎的轟隆聲中,飛馳于夜幕中。 有天逃晚課約會回來的早,和他在家門口接吻,他嘴里的煙味讓我有些作嘔,勉強堅持了幾秒鐘,一推開他,就看到了樓梯間里的魏琨珸。 他剛放學回來,手中提著我愛吃的灌湯包,那是他騎了半個小時的自行車,跨過大半個城區給我買回來的。 魏琨珸微笑著和我的小男朋友告別,微笑著和我一起進門,然后把手里的包子塞進我懷里,徑直進了他自己的房間。 我以為他不過是累了,忍痛只吃了幾個灌湯包,把剩下的都留給他。 那一晚我睡到半夜,迷糊之中感到有人在我的身邊躺下,然后輕輕地抱住了我。 我半夢半醒中深呼吸一口氣,鼻腔中瞬間溢滿了魏琨珸身上厚重的薄荷味。 我轉向他,把頭在他肩膀上蹭了蹭。 然后一個吻,輕輕落在了我的頭頂。 我這下是徹底清醒了,仰頭看他:你還不睡? 他低低的應了,手輕輕揉著我的頭發,說:外面下雨了,打雷,我怕你會睡不著。 窗外果真雨聲噼啪,偶有雷聲震耳,可我早已不是怕打雷的小女孩了,這一點我知道,他也知道。 那一刻,一種強烈的心酸突然涌向了我。 我為他而感到難過。 他又起身,給我拉好被子,說:反而吵醒你了,jiejie繼續睡吧。 我看著他走出去,調整了睡姿,再次閉上了眼睛。 兩分鐘后,我起身,走出房門。 他坐在一片漆黑的客廳里,細長的雙腿跨過沙發扶手,頭靠在另一個扶手上,頭發輕覆過雙眼,就這樣躺著,指間夾著一根煙,火光一點如星。 那是我第一次見到他落寞的樣子。 他盯著窗簾,我以為他是在發呆,直到我坐在他旁邊,才發現他肩膀微顫,竟是在哭。 他按滅煙,收回雙腿,坐起來轉身抱緊我,充滿磁性的聲音有些顫抖:姐,我不喜歡那個人,他配不上你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我一時間不知該講些什么,只能揉了揉他的頭發。 然后,他按住我的肩膀,于黑暗中找到我的唇,嘴唇落下的那刻擦過我的鼻尖,我還未來得及反應,他就吻了上來。 這次不同于以往的蜻蜓點水,一個試探性的舌吻,小心又充滿欲望。 他的舌頭輕而易舉的打開我的牙關,亦或是我自己放了他進來,現在已經記不清了,只記得舌頭纏繞之間,我呼吸變得急促,連帶著身體深處被喚醒了某種沉睡已久的奇怪反應,我聽見自己發出的奇怪呻吟,聽見他粗重的呼吸,感受到舌尖交互之中,竟然不是我所討厭的口水味。 夏夜,混合著煙草味的黑蘭州,青澀又莽撞熱烈的吻,像是一顆炸彈,讓我整個人失去了所有理智。 他調整了姿勢,輕而易舉的把我壓倒在沙發上,手臂攬住我的腰,更緊的靠攏他,再緊一些,緊到我倆之間不留空隙,緊到我倆雙腿相纏。我從不知道接吻可以這么舒服,竟然真的會有暈暈乎乎飄飄然的感覺,舌頭居然都能把口腔內酥麻的感官遞送到腰間,再順著脊椎往下,我不自覺的用下體蹭了蹭他有力的大腿。 他抬腿,以一種有節奏的律動積極的迎合我這個動作,那是一種很淺但充足的快感,不同于換衣服時偶爾被劃過的乳尖,不同于洗澡時花灑突然劃過大腿間,我磨蹭著他的大腿,感受到下體似乎有什么體液漸漸濕潤,與他一起加深這個吻,直到我的口水順著嘴角滑下,直到我的胸前被他用手指挑起更酥麻的快感。 結束這個吻時,我倆都有些衣冠不整,我的睡衣下擺被他推到腰間,他的手從我的乳首拿開。 我側過臉,臉上有些發熱,不知道要怎么開口,大腦還沒從剛才這個激烈的吻中掙脫出,稍有些缺氧的暈。 過了很久,亦或只是一會,魏琨珸把頭埋在我的肩窩,深呼吸一口氣,貼著我耳朵,一開口也有些呼吸紊亂,低聲道:姐,今晚可以一起睡嗎? 后半夜我終于睡的很沉,他抱我抱的中規中矩,與往日無異。 第二天我就和那個男生分手了。 魏琨珸那天很開心,做了我喜歡吃的菜給我,又拉著我看電視。 我無奈的打了個哈欠,拍了拍他枕在我膝上的頭,像是在撫摸某種大型犬,于是又忍不住捏了捏他的耳垂,他舒服的哼唧了兩聲。 我笑:怎么還和小孩子一樣。 他側過頭,親了親我的指尖,說:姐。 嗯? 我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