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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后，杰斯并沒有追究那伙將自己住所翻得亂七八糟的人。

    事實上，他醉心于研究，那些丟失的小玩意兒對他來說不算什么。更何況他早就說過，那些損失要算也是算在吉拉曼恩家族頭上，他所要關心的就是趕緊做出研究成果，回報身為投資者的吉拉曼恩家族以及這個社會。

    當凱特琳向他提出真實的世界是什么樣的？這個問題時，他正拿著其中一顆藍寶石，在紙上飛快地描畫著復雜的公式圖。凱特琳沒有立刻得到想要的答案，于是又問了一遍。

    杰斯，真實的世界是什么樣的？

    杰斯停下筆，看向凱特琳：在回答這個問題前，需要先給真實下一個定義。他看著眼前這位出身不俗的貴族女孩，就像看著一個剛剛學會走路的孩子，盡管他不過年長對方七八歲，這取決于我們自己的定義，概念可以是死的，但我們是活的，能夠賦予概念以意義。

    所以我們看到的就是真實，對么？

    杰斯笑了笑，看來自己要做這位小女士的人生導師了，雖然這不是他的分內之事，但他有責任在必要時發揮身為朋友的作用，為對方指點迷津不是么？是或否，答案就在你眼前。他走到凱特琳身邊蹲下，將藍寶石放到她眼前，凱特琳，你看見了什么？

    女孩的目光和那塊寶石不期而遇。她微微瞇起了眼，嘗試根據好友所說去發現些什么。

    我看見了一盞藍色的吊燈。凱特琳如實報出自己透過寶石光滑的切面所看到的畫面，并盡自己最大努力將它描述出來，吊燈的光就像流動的水，顏色也是藍色的，讓我想起河流、空氣和天空，安靜、緩慢、不受約束，我只是想說你發明的寶石真的很美麗，杰斯。

    謝謝夸獎，凱特琳。杰斯聳聳肩，用拇指和食指小心地捏住?？怂箤毷倪呇?，向后收回手，大腦大多數時候會欺騙我們，讓我們去相信自己看到的事物，當然眼睛也會，因此我們寧可相信自己，而不是別人，但你也知道，世界不以任何人為中心。

    至少我不會選擇相信自己所看到的，我相信證據。女孩像是自言自語地低聲說出了心里話，我會搜集證據，如果事實真是如此，那么就絕不會輕易改變，證據會告訴我一切。

    杰斯笑而不語。

    凱特琳的目光追隨著寶石，直到杰斯將那顆寶石放回儲存箱，才重新回歸那盞光芒四射的金色吊燈。她的思緒似乎也是如此，流連在那盞普通的吊燈上轉了兩轉，直到她回到家中那個豪華又敞亮的房間。

    凱特琳翻了個身，平躺在軟絨絨的地毯上，長長地舒了一口氣。她不知不覺間舉起了手臂，在明亮的燈光中打量著手腕處已經淡去不少的淤痕。

    腦海里的畫面定格在某一瞬間?；鸺t色短發的女孩說：那么，再見了，皮城未來的執法官大人。凱特琳從沒見過那樣的人僭越地來到了別人的地盤，搜刮一通后又得意洋洋地朝她揚起眉挑釁，轉眼間，身影消失得無影無蹤這讓她不由想知道，祖安城到底是個什么樣的地方？還有那個女孩。

    她們還會見面么？

    指尖碰到手腕處時，身體像是條件反射一般感受到了那過于貼近的、灼熱的體溫接觸。

    啪的一聲，凱特琳一把抓起身旁的書本，用力把它蓋在自己隱隱發熱的臉頰上。她閉上了眼，有些苦惱于這種突如其來的奇怪又躁動的感覺。這又會是一個緩慢的過程，但她也不明緣由。

    也許，她該試著去一趟祖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