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可以

    互相給了這么兩句話的評價，兩人都有些悵然。

    簡毓川把注意力全部放回到開車上，總覺得手腕很癢。

    尹沭則是一會兒看窗外，一會兒檢查工作消息，一會兒無聲地打開音樂軟件，一會兒打開私人微信盯著幾年沒換過的個性簽名看，等到她發現車子已經停下，轉過頭撞上簡毓川的視線，才察覺喔，我還是落了下風了。

    簡毓川自然是一路觀察到了她的小動作，也提前做好了應對她的準備，看到她逃避的眼珠也只是不動聲色地開口道：到了。

    尹沭抿了抿嘴，不想說話，把禮貌拋到了腦后，右手打開車門就想下車。

    簡毓川第二次伸手，捏住了她的肩膀，緊盯著她留給他的一點點側臉，尹沭，我好想你抱我一下吧。

    她應該立馬下車的，她應該拉開他的手的，她應該不上他的車的，她應該跟楚羽他們一起走的

    他應該不要又出現在她面前的

    而在尹沭回身還是抱住了簡毓川，但同時也看到了馬路對面、龍裕門口在等她的黎胥時，心里第一時間想的是：前年在T國做項目的時候，她不應該喝多了酒就把和簡毓川的事七七八八告訴黎胥的。

    簡毓川收緊了雙臂，閉上眼用右手摸到她右邊耳朵后面，滿意地感受到尹沭在他懷里瑟縮了一下，睜開了眼。

    一會兒我可以加入你和你同事的局吧？

    尹沭看見黎胥嘴角揚起了不明意味的笑容，右眼皮一顫，一聲可以就說出了口，叫她后悔都來不及。

    在上到龍裕的電梯里，尹沭忍了兩眼黎胥投來的目光，先發制人道：別問，我不會說的。

    黎胥沒把她的無視當一回事，掛著一副我什么都知道的八卦表情笑道：聽楚羽說，今天成交的客戶姓簡，還是個大帥哥。

    這個楚羽！

    尹沭偏過頭和黎胥對視了一眼，看到他眼里nongnong的看好戲意圖，心里嘆了口氣，是他。

    黎胥自然知道這個他是哪個他，挑了挑眉，舊情復燃？

    呵呵呵呵。尹沭掛起一個不尷不尬的笑容，你也不能直接總結成有舊情吧。

    嘖，真狠。黎胥搖搖頭。

    其實說起感情這方面的話，黎胥和尹沭算是老大別說老二，不過在從尹沭口中知道一些她和簡毓川的事之后，黎胥還是多多少少作為唯一的朋友給過尹沭一些建議，甚至還勸她回W市一趟。但尹沭主見極強，且從小就下定決心一旦可以逃出W市，就絕不會踏進W市半步。至于黎胥也提起過的他來想辦法再和簡毓川聯系上，尹沭的第一反應也是拒絕，盡管那展現出來的十分拒絕里其實還摻雜著兩分的糾結。

    收到H大錄取通知書的當天，尹沭就坐上了去H市的飛機，和W市這個城市所有的人、所有的事都徹徹底底地一刀兩斷，并且從此拒絕和W市有關的一切。

    這個一切，尹沭把簡毓川也納了進去。

    黎胥的舊情兩個字成功讓尹沭皺起了眉頭，直到坐到包廂里都沒平撫下來。

    底下幾個小的面面相覷，目光在黎胥和楚羽之間不停徘徊，誰也不敢先說話。

    作為在黎胥被晴達某位高層摘了青溪雅居這個桃子后一周空降到項目的銷售經理，尹沭這個銷售D組的組成也是頗為復雜，底下一共九個人，三個是黎胥留下的，兩個是分公司領導塞的，一個是項目總老楚塞的，兩個是她來了之后招進來的，只有楚羽是她從上一個項目帶過來的。

    黎胥便朝楚羽使了個眼色。

    楚羽和黎胥、尹沭都認識了好幾年，一入行就跟著尹沭，也算是知道尹沭的脾氣，瞪了黎胥一眼便笑嘻嘻地端了杯啤酒給尹沭，師父，我先敬你一杯，恭喜開單，算上今天的兩套，今年肯定是要超了咱們黎總去年的記錄了哈。

    尹沭接過酒杯，沒立刻說話，想起路上收到的老楚的信息，抬眼掃視了桌上的一圈人，決定點了點楚羽道：那你可欠著楚總一杯酒了，這么算的話，超了黎總記錄的不止我一個。

    楚羽一愣。

    黎胥卻是立刻反應了過來老楚在不滿意他和青溪雅居的聯系，他心里罵了一聲，不動聲色地拿起面前的小杯白酒和楚羽碰了一下，就是，你可別什么都想著我了，剛剛你師父還怪我跟你八卦今天的客戶是個姓簡的大帥哥呢。

    行了你。尹沭面不改色，和楚羽碰了下杯一口干了啤酒，別越扯越遠了。

    黎胥和楚羽也都一口干了，黎胥作為東道主又舉起杯招呼所有人。

    氣氛此時才算緩和下來，一群人開始打起了你敬我我敬你的成年人招呼，黎胥作為區域總監，尤其是幾個男銷售的重點打招呼對象。

    尹沭情緒并不高，把該喝的酒喝了就吃了幾口菜，默默地在一邊看著黎胥被半推半就地灌，時不時和楚羽說上幾句話。

    雖是做了那么多年的銷售，但她還是不喜歡這樣推杯換盞的場合，但黎胥有意用這樣的局來光明正大地拉近他和青溪雅居的聯系，她自然不會不配合，只是心里早已思緒飄飛，甚至開始覺得她聽到樓上酒吧哄哧哄哧的音樂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