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不再是朋友】
6【不再是朋友】
最后談話是隨著醫生忽然的闖入而終止。 醫生皺眉看著下了地躲遠的鄧小小,又看了一眼站的筆直的白許。 鄧小???醫生開口,有人找你你怎么這么一會就下地了? 醫生叮囑著要注意身體,說完就讓外面的人進來。那人進來本帶著幾分笑意,看到鄧小小一臉慌亂的神情瞬間變了樣。 宋思遠從醫生身后趕忙快走幾步,礙著白許在場,靠近去就沒做太多動作。他手指想拉一下鄧小小,又生生停了下來。 我們正好體育課,就聽說你暈倒了。宋思遠臉上還有打籃球時的汗,帥氣的臉多了幾分健康的美感。過來看到鄧小小才放了心,終于想起要擦臉上的汗,胡亂拿衣服蹭了蹭。你沒事吧? 鄧小小看了眼不說話的白許,又望向宋思遠,宋思遠在她也就多了幾分勇氣,沒剛才與白許獨處時那么害怕。她不自覺的往宋思遠的方向移,有點不舒服,現在已經沒事了。 宋思遠認識白許,因為這是經常出現在鄧小小身邊的人??伤恢类囆⌒∮袥]有和白許說他們兩人在一起的事若是沒有,萬一要被父母發現宋思遠剛想到此處,鄧小小卻抓了他的衣袖貼了過來。 小???宋思遠忽的臉紅了,雖然本來趕來時臉上就有點紅,此時卻忽然紅了滿臉。耳尖也含了藏不住少年心的艷紅,宋思遠覺得這個時候他簡直男友力爆棚。 白許鄧小小逃避對面的視線開口,想讓白許出去。 醫生說你需要好好休息。白許無視了一臉純情處男大紅臉的宋思遠,對藏在宋思遠身后的鄧小道:我叫的出租車差不多也該到了,我帶你回家,讓阿姨領你去醫院看一下。 啊,謝謝你帶小小過來。宋思遠忽然插話道:醫生有說小小是因為什么暈倒的嗎? 宋思遠一口一個小小叫的無比親熱,才交往沒兩天怎么就這么膩乎?白許不悅的看著眼前這個男生,有些嫌棄的嘆了口氣。 她肚子疼。白許說。 宋思遠一臉的黑人問號,不解的瞪大眼睛看白許。他一時沒反應過來,更沒注意到身后的鄧小小臉色更差。 是吃壞東西了?宋思遠小心避開了跑肚這個詞,為自己的紳士感到無比滿意。他感覺扯著自己袖子的力道加重,還頗為自豪的挺了挺胸。 誰能拒絕保護女孩子的這種騎士感呢? 但鄧小小知道白許指的是什么,她怕白許這個瘋子會直接把事實說出來。 白白許! 不是,是生理期白許說。 簡單明了的幾個字再次讓宋思遠不好意思起來,白許走上前抱起鄧小小。鄧小小本來想拒絕的心,都在看到白許眼神的一瞬間變為了服從。 鄧小小很輕,白許沒怎么費力氣就當著宋思遠的面把她抱起來。他也沒和宋思遠多說什么,就這么抱著鄧小小直直走了出去。 宋思遠看著他們,忽然跑上去想要說什么,最后話語在嘴里翻來覆去,只得吐了四個字出來:多喝熱水。 說完自己也尷尬了。 走遠的兩人沒有回應他,宋思遠鬧了無趣,他感覺鄧小小和白許之間的氣氛怪怪的,可是又說不上來。鄧小小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身體不舒服,一直臉色很差。宋思遠無奈的抓了頭發嘖了一聲,他要不是考試成績差手機被父母沒收,也不至于前兩天沒和這個新女友聯系。 不對,鄧小小是自己的女朋友,不是應該他去背小小下樓嗎? 宋思遠心里一陣詭異的違和感。 出租車上兩個人相對無言。 鄧小小坐在后座最里面,白許也坐了過去。狹小的空間,兩個人的身體無可避免碰到了一塊。白許伸了手,握住鄧小小的。 疼嗎?回家我給你上點藥。白許說。 鄧小小臉色慘白,不用,白許,我能不能求求你放過我。 兩個人低聲交談,前面的司機倒也沒理會后面,聽著廣播里的道路信息和耳麥里的其他司機抱怨。 宋思遠好像很關心你。 他他是個好人,我會和他分手所以你能不能別讓他知道? 白許眼睛瞇起,琢磨了幾下鄧小小的話。不用,剛才看到他我改主意了。你們繼續交往吧,不過,你們之間不能有牽手以上的接觸。 這話讓鄧小小沒明白,她看著白許的臉,有點難受的說:你覺得我還好意思和他在一起嗎? 世界有很多美好的事,你值得。白許身為施害方還能大言不慚的講出這話,雖然我想讓他離你遠點,不過也許你們繼續交往下去,才會明白只有我才會是陪你走下去的人。 你瘋了!鄧小小沒控制好音量大聲罵。這個人為什么總是做這種離經叛道的事才滿足! 噓。 白許按住鄧小小的嘴,看了眼前面的司機,確認對方沒多余的反應才轉回來。 當然,在你們交往的同時,我們也需要繼續我們的小秘密。別忘記,我們是共犯。 白許說完,湊上去隔著手背親了一下。 白許到底要搞什么事情?他每一個字說出來都讓鄧小小不理解。繼續交往?這怎么可能? 告白第二天被青梅竹馬強jian,還要繼續當做沒事和宋思遠交往? 你知道嗎,人是有習慣性的。白許拿開手,與鄧小小十指交握。很多人想要追求自由,好像那樣就會變得幸福。但是等他們沒了限制,卻活的更糟糕,甚至于重復做之前他們不想做的事。我只是覺得,你不習慣我。 我怎么會習慣你?鄧小小皺眉看他。 你會的。白許說,我只是需要你適應一個新身份的我。然后你會明白,就算讓你和宋思遠接觸,你還是會回到我身邊。 車上安靜下來,窗外飛馳過去的景色沒有人在意。兩個人心里懷了不同的心事,甚至是不應該他們這個年紀會擁有的痛苦。起碼對于鄧小小是這樣。 即使是現在這個情況,鄧小小還是悲哀的想到,她始終不能狠下心對白許,因為她總是舍不得這個她算得上喜歡的曾經喜歡的青梅竹馬。 即使是現在。 背叛大過于傷心,白許前幾年用心良苦的示好不是沒有用。他施加的傷害,和他給予過的幸福一樣多。 她更多的是逃避,是想把頭埋進沙土,這樣就能不去面對已經發生的事??砂自S卻還要把她的頭扯出來,告訴她傷的多深,痛不痛。 她痛。 白許是精神病,可她不是。 報警無效,她沒有勇氣去面對視頻暴露后父母和別人的目光。她如此平凡又無力,但是白許是為了目的不擇手段的瘋子。 她還能怎么做? 混亂思索許久,竟找不到答案。 發燒和旁邊青梅竹馬的驚嚇,兩者相加,腦袋疼得仿佛爆炸,鄧小小就這么靠著車座暈了過去。 再次醒來,她手上已經扎了針輸液??戳藥籽?,鄧小小認出這是他們樓下的社區醫院。 醒了?好些了嗎?白許坐在旁邊不知守了多久,看了看鄧小小的臉色,又望了眼輸液袋里剩余的液體。 那輸液袋里黃色的藥劑順著塑料管流入她的血液,輸液器下面的管被白許握在手心。 看到鄧小小看來的視線,白許指了指她手臂邊上的瓶子,這一袋有500毫升,我怕太涼了你難受,裝了點熱水給你溫一下。阿姨中午請假過來,估計馬上就到了。 完全是一個好人樣子,要不是見過他的本性,鄧小小都恍惚間以為自己之前只是做夢。 白許見鄧小小懵懵的,好笑的摸著她的額頭,貼過來親了她臉一下。 白許眼中的溫柔,是共同相伴九年過來的真誠。 鄧小小閉上眼睛,然后又張開眼。 我答應你。鄧小,不管是繼續和宋思遠交往,還是和你當遵守秘密的共犯。 如果白許能明白鄧小小眼里的清明,他或許會放棄掉自己的自大與篤定。后來他們幾乎關系陷入冰點的時候,他悲哀的發現,他對于鄧小小做的最殘忍的事,竟成了他們唯一的聯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