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女兒情敵
第182章 女兒情敵
七月初七,云州并沒有鄂南那么濕熱,尤其是云臺山上,勉強算的初夏。 云臺山頂峰,酉時一刻,白衣謫仙的男子信手而立,衣闋翻飛,加上他淡漠的表情,仿佛要隨時飛走。 他看著從山下林中走出的白衣蒙面女子,似乎費解,是你向我下生死戰書?怎么看你也不像我的對手。 甘草慢慢走向他,那是我的事。 岳洛水似乎很不把她放在眼里,我勸你還是離開吧,我今天不想殺人。 不要廢話,出手吧。 甘草彎刀出鞘,跟岳洛水戰在一處。岳洛水皺皺眉,并不怎么出手,似乎不屑于認真對待下重手,左躲右閃,十余招后,似乎看出甘草凌厲的殺意,嘆了口氣,這才還招,認真對了起來。 甘草此刻明顯的感覺到,身體里的內力變得更加cao控自如,如果說先前只是強行聚集的內力,那么此刻,卻是潤物無聲,化為已用,不僅筋脈順暢得多,連心中先前若有若無的浮躁感都似乎不再有了。 她先前曾同岳洛水偶有切磋,接受他的喂招,因此現下倒是能貨真價實的跟他打上五六十招了。再不說后來同小川雙修那一次,體內浮躁感盡除,雖說招式不同以往凌厲,內力cao控卻是從容精進許多。 逼近他的腰側,她狠狠瞪了他一眼,惱怒這種攸關的時刻,他還如此不認真 甘草擔心岳洛水的傷勢,決定速戰速決,于是跟他擦身而過時,迎上他的劍風,不經意間,女子的面紗被風吹落,露出絕美精致的臉。 時間仿佛停止了。岳洛水震驚的看著她,想要擁著她,卻被刀鋒一旋,沒入右胸,頓時血跡大片的流了出來。 他不可置信的看著胸口,你怎么會知道這個位置? 甘草收回彎刀,背過身去,冷冷道,這要問我的師父了。 哈哈哈哈她知道,自然是我告訴她的。 一襲朱紗紅綢,沈玉蘿從林中飛出,妝容顯然比往日都精致許多,發間還別著一枝紅山茶,凸顯了幾分艷色,真是看了一場好戲,師兄,你很意外吧。 岳洛水手指在傷處輕點數下止血,面色晦暗不明,給了來者足夠的空間說下去。 沈玉蘿得意的看著重傷不起的岳洛水如此動作,目光極度復雜,意味不明的嘆息一聲,師兄,沒用的,你重傷如此,即便不足以致命,我也會親手殺了你,或者,如果你肯 岳洛水用一聲冷哼打斷了她的臆想。 她像是心痛到極點又憎恨到極點,師兄,你不要難過,你死了,玉蘿也一起陪葬。你不會寂寞的。 師父,為什么我一定要殺這個人?甘草怕拖得太久,反而不像,便出聲問道。 沈玉蘿突然變得歇斯底里,恨極的看向岳洛水,知不知你怎么死的?你是被你親生女兒殺死的! 甘草如同晴天霹靂!她的手不由顫抖了一下,神色茫然的看向岳洛水,不,怎么會這樣?不可以! 岳洛水皺著眉,定睛看著沈玉蘿,我沒有女兒。 沈玉蘿笑道,是,你一直不肯認你女兒。十六年前,我還是劍仙門的三弟子,劍仙門上下誰不知道,我愛慕師兄你,可是你偏裝作不知。于是在師父師母云游送別宴那晚,我給你的杯中下了春藥,果然,那晚我到你房中,你忍不住要了我。 她看向天上的白云,那一晚,是我一輩子最幸福的時刻,可惜第二天早上,等我見到你,你卻不肯承認。 后來小川帶我看到那間畫室,我才知道,原來你心心念念的,都是那幅畫,那個女人!我恨她,我毀了所有的畫,偷了師母的秘籍下山去,可卻不知,我懷孕了我好驚喜,我以為生下孩兒告訴你,你就算不愛我,也會愿意接受我吧。 可惜,我竟然生下一個傻癱兒,她恨恨的看向甘草,我抱著她上山去找你,你果然不肯認她我恨她!都是因為她是癡兒,你才遷怒厭棄于我!現在康健了有什么用! 岳洛水動動唇,欲言又止,倒像是傷重之際無力辯駁。 甘草卻是第二次見到沈玉蘿如此失控的模樣,上一次還是她脫胎換骨煥顏之際。 她平時一向是冷漠強勢的,現在卻像一個市井女人撒潑似的發作起來,原本的艷色白白滄桑了幾分,又添了些因為即將得償所愿的張狂。 于是我把她扔在山里,雇了農戶去照顧她,有時想起來就去看她一眼可惜我罵她什么,她也聽不見我的委屈。直到她有一天醒過來我要她去替我,向你討回代價!我這一輩子毀了,我也不會叫你好過! 甘草緊咬下唇,滿腹狐疑,面色有些蒼白,我是你親生女兒?她漠然的看著沈玉蘿她并不情愿回答她,可是她臉上的譏諷是那么明顯,顯然:她比她還不愿意承認有她這個親生女兒。 那么甘草這個名字呢?又是為什么? 沈玉蘿冷哼一聲,你甫一出生,我把希望都寄托在你身上,想要你生父親自給你賜名,及至后來發現你是個活死人,我就沒有給你起過名,那天你意外醒來,我無言以對,瞥見窗外角落的野甘草,便隨口一說了。 甘草閉緊了眼睛,淡淡的呼吸:原來一切都是笑話若是一直太認真的活著,那該要多被動呢?或許,就是該要什么都不在乎,才不枉費這些好父母,好仇人的抬愛。 甘草的嘴角浮現出一絲嘲諷的笑。相比于之前震撼自己不小心陷入luanlun,現在她倒是對任何可怕的事都再也不覺得那么難以接受了。而且對于這個失而復得的母親,她本來也沒太多感情,這該要感謝她的母親大人從來沒對她好過吧?從沒得到過,談什么失去呢?若是她本尊便是甘草,或許她會很絕望有這樣的身世吧?或許會絕望的期待從未來過這個世上,可惜,她對于這個生理上的母親,從來也沒有太多的倫理代入感。 只是,多少有點失落和唏噓罷了。 她這么想著,看著沈玉蘿為著岳洛水而發瘋發狂的樣子,對于這個母親最后的一絲敬意也無,又想起這個男人不幸迷戀的正是自己,突然產生了一絲報復般的快意。此刻她似乎不再在意rou身和靈魂的關系了,她禁不住惡意的坐在岳洛水旁邊,索性姿態曖昧的臥倒在他懷里,看不清面容是悲切還是憂傷,手指有一下沒一下的在他胸口撫摸,像是為他順氣。 沈玉蘿越看她的模樣越覺刺眼,若是讓她變成這幅她最恨的容貌,哪怕憎恨,她也會甘愿用它來勾引岳洛水吧! 真是可笑,有一天,我的親生女兒,卻會變成情敵的模樣,她根本就不該存在這個世上!她是個怪物!她記得,這女兒醒過來竟然張口能言,現在又變成這幅容貌,絕對是妖孽! 甘草不在意她的容貌,因為那本是她前世的模樣,可是難道,她竟然真的同自己身體的親生爹于是心中不是不糾結的。 只見她娘親手指著她,不停地發抖,你說??!要不,你怎會生成那個妖孽的模樣? 甘草冷冷的瞪了她一眼,突然覺得她這般嘴臉好笑極了,一時自己反倒從糾結中解脫了出來,抱緊了岳洛水的腰,甚至仰頭在他唇上掠過一個吻,挑釁極了。 沈玉蘿渾身顫栗,幾乎說不出話來。很顯然,她已經想要立刻沖上去,把那個賤人千刀萬剮。 岳洛水突然擋住她凌亂的攻勢,抱著柔若無骨的甘草飛身而起退出幾步,冷冷道,像你這種對親手骨rou都泯滅良心的毒婦,我便是瞎了眼睛,都不會看上你,更別說會上錯床。你真當我岳洛水懵懂無知不問世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