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日
七日
蘇題春一口氣跑回衙門,竟然也不覺得累喘,剛到門口,庭院里氣氛一團祥和。 衙役和劉主簿圍著石桌,蔣晚槐坐莊,手里的篩盅呼啦呼啦作響。 不用查案嗎?怎么都坐在這里? 劉主簿大驚,從人群中踉蹌抽離出來,蘇師爺,您可算回來了,這幾日您去哪了呀? 蔣晚槐扣下篩盅,大家的神色與劉主簿并無二致,齊刷刷都看著她。 幾日? 是啊劉主簿掐指算了算,手指捏了數,足足有七日半。 怎么會呢?她在醫館睡了這么久嗎?那西官怎么沒說。 蔣晚槐站起來,圍著她轉了兩圈,手摩挲下巴,戲謔道:消失歸消失,不過這面色倒是好了不少啊,氣色紅潤,精氣神極佳。 是啊 蘇題春懶得理他,那這七日,案子可有進展? 蔣晚槐神氣了然,大揮衣擺,洋洋得意道:那當然,三日前已經結案了。 結案?大人查清楚了嗎?兇手是... 蘇師爺有所不知,前幾日突然有兩名繡娘來衙門報案,他們口口聲聲說曾被錢老爺玷污,此事錢夫人也知曉,后來人證物證具在,錢夫人也不再追究,所以大人就此結案。劉茂時打斷道。 蘇題春覺得蹊蹺,半信半疑地反問:女子名節如此重要,為何她們早前不報案,偏偏在這個時候,而錢夫人也很古怪,為何.. 哎呀,蘇師爺,錢氏為保全錢家名聲,不予追究不是很正常嘛?而那兩名繡娘與丹娘是閨中密友,聽聞好姐妹死了,所以才挺身而出,而且她們已經打算好要離開錫蘭城。 此話一出,更是疑云重重,紕漏百出。 蘇題春放眼尋找那日被嚇傻的衙役,發現人已經神志清明,正好端端站著。 那日你親口說丹娘的身體化作一股青煙,還... 丹娘的尸體不是被她好姐妹領走了嗎?他一臉懵。 是啊,蘇師爺,你究竟是怎么了?從進門就說些好奇怪的話。 變了,統統都變了。 蘇題春頓挫兩步,她發現從病重不起的那日開始,所聞所見都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難道真是她在做夢嗎? 好了,不管怎么說,這都是小爺我第一次了結命案,可喜可賀,晚上我請大家到煙悅樓喝花酒。 好眾人齊聲歡叫。 蔣晚槐看向暗自傷神的蘇題春,摸出一錠銀子丟過去,題春,喝花酒你就別去了,到街上好好逛逛,馬上花朝節了,你添置兩件新衣裳。 是啊蘇師爺,別總穿灰不黢的衣裳,年紀輕輕的小姑娘,穿點鮮亮的。 蔣晚槐中肯點頭主簿言之有理,順便好好想想案宗怎么寫。 風清月朗,薄露飄渺。 蘇題春回到月牙客棧,酒桌上劃拳舉杯,客人喝得晃晃悠悠。 他偷眼看了眼陳留王,心里頭非常敬重,與此同時,他又瞟了眼太子劉辯,心里邊頓生厭惡之念... 一張小小的四方桌前,站著一位明玥姐不知何時從哪里請來的說書先生,此人雖然其貌不揚,但博聞強記,嘴里的奇趣故事豪氣沖天。 明玥姐 正輾轉在客人之間的女人轉頭看她,倩笑如花,云袖帶塵,你可終于回來了。 明玥姐,我有幾日沒回來了?她故意問道。 明玥媚眼輕輕煽動,眼里似有遲頓,一晃間又沒了,不急不躁地說:我沒怎么在意,人多。 她說話分明是前后矛盾。 可是蘇題春再問什么,她卻裝作聽不見,腰身一轉扎進人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