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入膏肓
病入膏肓
蘇題春恍神,見她依舊是女子發髻,腦子有些想不明白。 舉手之勞,不足掛齒。 蘇題春眼眸不轉地盯著,只覺得這人的笑意雖濃,卻帶著股虛假。 她動身走過來,姑娘為何總是盯著我的衣裳看? 哦,上面的繡樣栩栩如生,我一時看花了眼。 這是我親手所繡的蜀繡,整個錫蘭城,就我會這種繡法,原來總是給大戶夫人小姐繡,還是頭一次自己穿上身。 她聲如黃鸝,尖尖的音尾莫名令人心里起毛。 是嗎? 以后我沒時間繡了,這是我繡的手帕,姑娘如果不嫌棄,就給姑娘了。 蘇題春沒想要,但對方要給的心卻很堅決,直接塞到她手里,一眨眼功夫就邁出了醫館。 這就是普通養氣血的藥方,不過其中有一味...澤沐話說一半,聲音就戛然而止。 你但說無妨。 澤沐猶如魚刺卡嗓,沉咳兩聲,有一味藥性猛烈的春藥在里面,此藥下肚,男子就會重振雄風,效果驚人。 那如果沒有與人行魚水之歡呢? 蘇題春臉不紅心不跳地問,反倒讓澤沐臉色不經而紅。 他強行鎮定,躲閃著女子目光,那就會氣血急涌,腎氣毀散,腹內藏血,直至暴斃而死,下體也會腫脹難消。 原來是這樣,蘇題春茅塞頓開,疑惑頓消。 多謝 說完,蘇題春頭也不回走了,澤沐看著遠去的身影,將目光移向段西官。 眼眸輕瞇,語氣里疑惑滿滿,公子,她為何能聽到鈴響?. 方才還笑臉迎人的段西官此刻面若冰霜,寡淡的眉峰冷漠又無情,他沒回答,轉身上樓。 蘇題春匆促往回趕,無意間又聽到一聲清楚的銅鈴響聲,一抬眼就看到懸掛在醫館屋角上的一個黑棕繩穗掛鈴。 可是很奇怪,現在明明沒風,鈴鐺穗子都沒動,又怎么會響呢? 蘇題春回去就把這個消息告訴蔣晚槐,聽者倒拿書本,沒精打采,一點沒把案子放在心上。 我說那個老yin蟲都怎么死了還那么老大呢,原來是吃了藥啊。他嘴里念念有詞。 那既然是他自己抓的藥,是不是就意味著結案了? 蘇題春看他一臉隨時要放棄的模樣,眉頭皺了又皺,如果是你喝了藥,會獨自待在房間里等死嗎? 那有可能是老家伙想死呢? 沒耐心的蔣晚槐索性破罐子破摔,開始沒頭沒腦的猜測,直到看見蘇題春失望的神色,才不情不愿的打起精神。 不過...如果想死,也不用這種方法,多疼啊。 錢東貴的尸體呢? 哦,剛才錢夫人哭哭啼啼的,問能不能讓錢東貴安息,我就答應了,估計這兩天就下葬吧。 這等同于毀尸滅跡,蘇題春頓時怒從中來,你...那劉主簿呢? 蔣晚槐明顯察覺到女子壓著怒火,立馬變得狗腿起來,照你說的,去盤問錢家下人了。 那大人獨自在縣衙... 蔣晚槐一臉冤枉,急忙打斷她的話,為自己辯解道:我不是不想幫忙,可我又不識字,去了也沒用啊。 不識字? 蘇題春只覺得晴天霹靂,不可思議地看著玩世不恭的蔣晚槐。 對啊,你難道不知道嗎?我這個官是花錢買來的。他甩下書,朝蘇題春大倒苦水。 原本啊,我是想買個官耍耍威風,誰知道來了這么個鳥不拉屎的地方,路途遙遠不說,還這么麻煩,早知道小爺就不來了。 朝廷倒賣官銜已經屢見不鮮,這本不是什么奇聞,早已經成了稀松平常之事。 可蘇題春聽到這番抱怨后,卻仰臉閉目凝思,病色的臉上晃過深深的挫敗感,好像自己所有的努力都付之東流了似的。 錢東貴的葬禮辦的聲勢浩蕩,嗩吶聲如訴如泣,凄切悲苦的聲音經久不息,聽得人心煩意亂。 高高飛揚的喪幡正好在客棧不遠處,明玥越看越覺得礙眼,精神都開始萎靡了。 你們這案子什么時候結束??? 我也不知道,總要查清楚才好跟錢夫人交差。 明玥噗嗤一笑,柔軟的水蛇腰盈盈扭晃,換了個姿勢歪著,哎呀,還查什么呀,那個老色鬼什么德行他夫人最清楚,肯定是他又帶女人回去了,惹怒了錢氏,所以才狠下毒手。 錢老爺經常帶女子回去? 那當然明玥輕聲冷笑,麻利的手指噼里啪啦地打著算盤,嘆口氣道:錢家下面有個繡坊,坊里有不少美繡娘,他經常帶回家去,這事錢家人都知道。 蘇題春咋舌,掏出袖中的手帕,放在鼻尖聞了聞,正是那日在錢東貴房中聞到的香味。 回想起女子稱自己繡的一手蜀繡,難道說她也是繡坊的繡娘? 明姑娘,我有事先走了。 等等明玥召回人,捏住她下巴,媚而不俗的鳳眼端詳了片刻,波瀾不驚的瞳光暗涌著不明情愫,松手,低頭繼續打著算盤。 那案子不查也罷,你有時間去南國醫館,好好瞧瞧你的病才是正事。 蘇題春摸著臉,不解其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