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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個艷陽天,太陽大得像是要把所有人都烤熟,夏聽南躲在空調大開的圖書館,別提多愜意。 一排排銀色書架隔著固定的距離,書架上的書緊緊地挨著,一眼望去幾乎找不到空缺,夏聽南看到旁邊的幾張桌子上坐了一些初高中生,都在寫練習。 聽南,有幾個志愿者過來,你去教一下他們。主任葉新晴示意她。 主任說什么就是什么,夏聽南立刻說:知道了,晴姐。 她花了一些時間教會他們基本的工作知識之后就放手讓他們去干,自己偶爾去監督一下他們的工作情況,其實工作都很簡單,稍微用心就不會出錯。 那邊推車里有一些沒整理的書,書脊上都有編號,你們找個人去理一下。夏聽南吩咐道。 志愿者們:收到。 圖書館門口絡繹不絕,不斷有人進來借書還書,又或者是來學習,夏聽南每天和同事錯峰吃飯,吃好就回去工作。 到了飯點,夏聽南帶著志愿者一起吃飯,他們都是還沒畢業的大學生,性格也開朗,見夏聽南長得年輕,看起來好相處,就一直和她搭話。 jiejie,你多大了? 夏聽南有點遲疑:二十四、五二十六吧。 她自己也算不清自己的年紀,她二十歲的時候堅信自己還剛滿十八,是個青春靚麗的少女,但夏mama對外宣稱她二十二,從那之后她就弄不清楚自己的年紀了。 那jiejie,你有沒有男朋友???其中有一個男生問她。 夏聽南吃了一口飯,隨口回道:沒有。 那我可以追你嗎? 旁邊幾個人都笑起來。 夏聽南恍惚了一下,莫名地想到了徐秉然。 不過徐秉然可不會用這種好奇和玩笑的語氣問出這樣的問題,他只會平淡又篤定地說他喜歡她,他要追求她。 同事走過來問她吃好沒有,她怔了一下,吃好了,你吃吧,我先去幫忙。 今天周四,并不算特別忙,夏聽南下午摸了一會兒魚,和陳茜聊起天來。 陳茜現在是一個正兒八經的女白領,事業有成,經常出差加班,每天穿著襯衫和包臀裙,到手的工資將近是夏聽南工資的三倍,生活質量杠杠的,朋友圈精彩得讓夏聽南眼紅。 夏聽南:昨天那個帥哥是徐秉然。 陳茜:? 陳茜:你連你哥都認不出來了? 夏聽南:你夠了啊 上大學后夏聽南就很少和陳茜提起徐秉然,但陳茜是知道徐秉然追她這件事的,剛聽聞真相的時候,陳茜很震驚,語無倫次地問:他不是你哥嗎? 夏聽南尷尬解釋,其實是一起長大的鄰居哥哥。 但她那時是真的把徐秉然當作親哥來看待,所以才能毫無顧忌地到處和人說這是她哥哥,才能和他如此親近,兩小無猜,后面的事情的確是她沒有想到的 她又和陳茜聊了一會兒,話題中心依舊主要圍繞著徐秉然,陳茜很好奇帥哥的現狀,然而夏聽南和徐秉然已經有幾年沒聯系了,她知道的只有父母口中聊起來的九牛一毛,只能窺見徐秉然生活的小小一角。 徐秉然的追求貫穿了她整個大學生活,后來兩個人相互置氣,失去聯系,到現在也快四年。如今他們兩個年紀也不小了,不至于斤斤計較這些陳年往事,至少在她心里,以前的事情都已經翻篇,何況徐秉然這么久不聯系她,肯定也不喜歡她了,她其實不用這么躲著,至少不應該躲徐秉然,他們應該坐下來好好談一談。 雖然心里這么想著,但今天再一次在公交上看見徐秉然的時候,夏聽南還是下意識地擋住了自己的臉。 真是見鬼了,怎么又遇見了?! 她今天都沒洗頭。 書頁上密密麻麻的字糊在夏聽南的眼睛前,她慶幸自己習慣性坐在最后一排。 徐秉然今天沒戴帽子,短發很利落,身上有一股正直的氣息,分明帶點痞氣的長相,偏又給人根正苗紅一身正氣的感覺,就算坐著腰背也挺得很直。 他正低著頭在回消息,窗外的夕陽刺眼,他瞇了瞇眼,把窗簾拉上,繼續回消息。 周主任:政委說了,你必須得去。 徐秉然:那我隊里的事情怎么辦? 下個月有活,領導指名道姓要他去出差,但他自己隊里的事情都還沒忙完,一出差不得亂套,他想象了一下讓薛凱和谷亮兩個人單獨呆在辦公室一周的畫面,莫名地打了一個寒戰。 周主任:讓谷亮和薛凱幫你。 徐秉然:我到時候再看看。 周主任:你要信任他們。 周主任:雖然看起來的確是不怎么靠譜,但好歹也是穿警服的??! 徐秉然:知道。 夏聽南眼看車快到站了,徐秉然還沒有準備下車的樣子,依舊蹙著眉看著手機,她心里就一陣著急,生怕他坐過站。 她一點一點挪到徐秉然的正后方,猶豫了一下,還是輕輕踢了一下徐秉然的座位,結果徐秉然沒反應,于是她又用力地蹬了一腳。 徐秉然頓時回頭看她。 她低著頭含糊著說:不好意思。 徐秉然: 他盯著和昨天如出一轍的淺黃皮的學習書目以及書后面的腦袋,臉木了木,說了句沒事就把頭轉了回去,看到窗外已經是熟悉的路后,他把手機收了起來。 車到站,公交站牌下密密麻麻的人,徐秉然沒什么猶豫地就下車往家走。 夏聽南郁悶地跟在后面,與他控制距離,心里想著今天似乎不是個偶遇的好日子,至少至少,等下一回她洗了頭再相認也不遲,還可以拍個合照發個朋友圈慶祝重逢什么的。 反正徐秉然在這,她也在這,誰也跑不了。 今晚夏爸夏媽都沒在家,夏聽南不想點外賣,于是自己動手隨便做了點吃的當晚飯,畢竟是自己做的,再不好吃她也吃完了,之后趴在床上一臉陰沉地玩手機,心里十分不痛快。 上午的時候,主任葉新晴說過段時間市里有個黨史競賽,每個部門要出一個人,她決定讓夏聽南去參加。 夏聽南原本以為自己只要隨便學一學,應付一下單位里的測試就行,現在怎么還扯到了市里的競賽,如果代表的不是個人,而是單位和部門,那壓力就不是一般的大了。 她內心絕望,委婉地問葉主任,部門里優秀的人才千千萬,這種好事兒怎么就落在她頭上,簡直太驚喜太意外了。 葉新晴語重心長地解釋說:你最年輕,還是剛考進來的,學習能力肯定比我們強,我們這些老人家早就把很多知識忘光了,去考試肯定沒有你考得好。 多么冠冕堂皇的理由,實際上就是誰都不想參加,把她這個新人推了出去。,她沒法拒絕,只能強顏歡笑地應下。 幸好競賽的時間并不緊迫,她回到家便無心看書,她躺在床上玩到了快零點,困得不得了的時候才忽然想起自己還沒洗頭。 她摸了摸頭發,又聞了聞摸過頭發的手,并沒有什么臭味,只猶豫了兩秒,她決定不洗頭了,反正也不是很臟,而且事不過三,總不會明天又遇見徐秉然吧。 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