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紀絨綃失憶后她的一切東西都還保留。

    她失去的只是大學往后的記憶，看著留下的物什，倒是和以往沒多大差別，因此紀絨綃也沒對失去的記憶有什么執念。

    她父親也隨口跟她提過她大學交了一個男朋友，談了兩年，而后分手。這點同樣在她手機里留有痕跡。

    她所謂的前男友用短信給她發的大作文還在，大概內容是：他的微信被她拉黑了；他酒后出軌了；他還愛她；他跪求她能不計前嫌再續前緣。

    她只回了一個滾字。

    她看著這位處了兩年的前任留下的遺書，內心毫無波動，只把他歸類為無聊消遣時的玩物。紀絨綃從小就冷情任性，從初三開始也陸續和幾個有趣的男生談過戀愛，但她的新鮮感向來維持不久，還沒等她和對方培養出什么感情，她就開始膩煩，最長的一段戀情不過維持了三個月。

    所有前男友的長相她都已經忘記，失憶忘記這位犯賤出軌的前男友也就顯得無關痛癢。

    紀絨綃很快退場，沒找任何理由，想走便走了。

    她回到家里從置物柜里找出那臺被壓三年的舊手機，給它充電開機后解開重重密碼翻到了那個舊視頻。

    這是她三年前某次回國躺在床上，心血來潮去搗鼓舊手機時無意間發現的。藏得很深，她之前一直沒有摸索到。

    這個視頻紀絨綃看過不下一百次，或許是男人臉龐出鏡時間太短，或許是動作導致鏡頭中他五官有些模糊，紀絨綃愣是沒法還原男人的完整面容。

    時隔兩年，再次看到視頻里的男人一閃而過的臉，紀絨綃忽然記憶起醫院遇見的男人長什么樣子。

    明明在這之前她甚至對醫院偶遇的男人的面孔也已經模糊了，卻在這一刻忽然記起了他的長相，甚至覺得他和視頻中的男人一模一樣。

    當然，也有可能是她無意識的補齊記憶。

    視頻的拍攝者顯然是她本人，她清冷的聲音偶爾會從鏡頭后流出來。

    男人毫不遮掩的袒胸露乳，大喇喇的曲起一條腿，骨節分明的大手有一下沒一下地撫著roubang，聲音慵懶：壞東西，別想讓我伺候你。誰招惹的誰負責。

    如果這位是前男友，那么紀絨綃能理解為什么自己會和他在一起兩年。男人的身材很好，皮膚白皙，聲音慵懶性感，最醒目的是他胯間粗長碩大的roubang，竟然是漂亮干凈的粉色，形狀也十分好看。

    鏡頭抖了一下，大概是拍攝者在笑，也就是這一下使得男人的臉一晃入鏡。鏡頭很糊，轉瞬而過。也就是這個鏡頭讓失憶后的紀絨綃研究了很久也沒研究出所以然，再想想這大概率就是那位臟黃瓜前任，也就沒了興趣。

    鏡頭對準男人的胯間，男人一手虛虛握住roubang根部，不滿地嘖聲：你怎么回事??？蘇執蘇總跟你說話你沒聽見？

    女聲有點無奈：你戲別那么多。

    男人嗤聲：不是你陰陽怪氣叫我蘇總的？不是你說自己錯了要補償我的？你現在給我拍不雅視頻我都沒生氣呢，我戲還多？你不樂意我還不樂意了呢，爺不伺候了。

    男人說完就從半躺著改坐了起來，預備下床，胯間那根粉長直的大roubang一直堅挺著，隨著男人的動作彈動了幾下，十分勾人。

    然后視頻晃了幾下就結束了。

    紀絨綃一度不能把視頻里男人邪魅肆意的言行和大作文里那種欲蓋彌彰、苦苦哀求的丑惡形象聯系起來。

    這種割裂最為惡心，卻也常見。至少紀絨綃在旁人身上看過不少，然而真發生在自己身上時，即使她沒了記憶，當時也覺惡心反胃。

    或許是時間過得久了她沒了當初的生理厭惡，或許是今天遇到的疑似出軌男的男人看起來越發挺拔出眾，甚至是有了四五歲的兒子，身上不曾有過被生活報復的痕跡，紀絨綃忽然起了憶往昔的興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