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西瓜和他（2）

    柳月打算順其自然，她倒是也沒那么缺朋友，如果實在和程妮妮聊不來，那只能說沒有做朋友的緣分。

    不過程妮妮倒是不拒絕午休和她一起吃飯，日子倒是也很平淡的度過了。

    很快柳月就升職了，這個速度快到讓人驚訝，同事們都在傳她是高層的小蜜。

    當然，避開了程妮妮和柳月。

    兩人也不在意，用一貫的習慣生活。

    程妮妮吃了不少她送的零食，因此她升職的時候，主動提議：

    我請你吃飯，恭喜你升職。

    好呀，你想吃什么？柳月問。

    這個看你的。程妮妮說。

    那就去吃烤rou吧！程妮妮說，不喊裴陵。

    柳月挑眉：吵架了？

    不只是我們還是要有點各自的自由空間好。程妮妮是有點遭不住對方的粘人的。

    她是個非常需要獨處空間的人，對于這一點也沒少和裴陵掰扯，最后總是不了了之。

    兩人吃烤rou的時候，隨口聊了聊，聊著聊著就聊到了那個sao擾過柳月的男同事身上，說到這個程妮妮就忍不住吐槽雙標狗，天天就開個玩笑開個玩笑，玩笑開到他們自己身上就受不了了。

    柳月深以為然，小雞啄米般的直點頭。

    程妮妮這人吐槽起各種傻逼來，那個叫做快語連珠，一個小時都不帶停的，聽的柳月整個人都驚了，只能不停點頭贊同，給整的脖子都酸了。

    她揉脖子的時候被程妮妮注意到，程妮妮又說：走，散步消食去，順帶看看有沒有什么按摩的地方，去按摩一下，我們老是久坐，是該按摩一下頸椎了。

    于是他們又去按摩、購物，完事兒了還去吃了一個夜宵。

    裴陵還打過兩次電話過來，全被程妮妮給糊弄了過去，直到十點多她才回去，柳月送她到樓下，因為柳月開了車。

    結果她看到了程妮妮的弟弟，他比之前來說要黑了一些，可能是因為在夜里的關系吧。

    裴陵帶著程妮妮上樓去了，柳月剛準備走，程妮妮的弟弟就走了過來。

    柳月特地等了他一下。

    他過來俯身問：如果我追求你，你會介意嗎？

    ??？柳月有點懵。

    我喜歡你。少年的目光清亮真誠，雖然只見過你兩次，但我可以確定自己確實喜歡你，所以我想追求你，希望你不要介意。

    柳月問：如果我介意呢？

    少年回答：那我只好默默地想念你。

    果然是個小傻子，程妮妮沒有說錯。

    柳月失笑：你這是在這里陪裴陵等妮妮嗎？

    嗯。他點頭。

    餓嗎？柳月問。

    剛剛吃過了，如果你要吃夜宵，我還可以再吃。他說。

    那算了，上車。柳月說。

    少年有點意外，然后乖乖地上車了。

    他的坐姿很端正，整個人看上去就是很正經的狀態。

    柳月偶爾看路的時候，順帶看他一眼，就覺得這人有點正經過頭了。

    程瀾被帶到酒店的時候，人是傻的，他停在門口不想進去，柳月回頭說：

    我住在這里，剛好想喝點酒，上去陪我喝點酒，不行嗎？

    啊哦，好。程瀾對于自己想歪了感到些許的抱歉。

    她住在總統套房，在開闊的客廳開了酒，倒了兩杯。

    他意識到兩人的家境差距巨大，根本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作為一個還算體貼的人，他不免懷疑她這是無形的勸退。

    正想著，就聽到她那一貫溫和有禮的聲音：如果你有空，可以時不時過來，不然我一個人自己喝酒也無聊。

    程瀾看著她說：你知不知道這樣很危險？

    別人的話我肯定不會這樣。柳月狡黠一笑。

    這么相信我？程瀾意外。

    嗯，我覺得你是個好人，而且妮妮人也很好，你們一起長大的，性格應該不會差到哪里去。柳月說。

    柳月對他記憶深刻，多少有之前給她送西瓜的時候，明明他可以進屋，但考慮到她是獨居女性，就在門口等著的體貼，能察覺到這一點的男性屈指可數。

    如此一來她便覺得程瀾是相當好的人。

    程瀾忍不住嘆氣：盡管如此，你也不該這樣，畢竟我喜歡你，說不定會有克制不住自己的時候。

    柳月但笑不語。

    喝了小半瓶酒之后，柳月準備送他回去，被他拒絕了。

    程瀾走之前還說：酒店可能會有偷拍事件發生，你還是不要住在酒店了。

    不會。柳月說，我有把握。

    這不會是你家的吧？程瀾帶著幾分玩笑的語氣說。

    嗯，定時檢查，就是為了杜絕可能發生的惡性事件。柳月點頭。

    程瀾：

    往后的時間里，程瀾有空就要來找她，一開始會喝點紅酒或是威士忌的，后來在程瀾的建議下換成了果酒，再后來成了果汁，在后來成了中藥茶包。

    每當柳月看著手中的中藥茶，她都會陷入困惑，為何自己年紀輕輕，早睡早起，三餐準時，卻要開始養生？

    藥是程瀾配的，說是只是一些普通的藥，柳月只能認出一個茯苓，因為是方塊狀的很容易辨認，其他的就不太認識，里面加了玫瑰，喝起來玫瑰的味道要重一點。

    不能說好喝，但也不難喝，就是普通的水味兒，多了點甜味和香味，以及一點點藥的氣味。

    盡管程瀾假設過他會忍不住，但實際上他不僅忍的很好，還非常準時準點，時間一到就會走，并且會叮囑她最好在11點前睡覺，頗有點老媽子的味道。

    一次柳月和程妮妮吃午飯，她還忍不住感嘆：程瀾，真是個神奇的人。

    程妮妮深以為然：也不知道他怎么長成這個樣子的。

    柳月相當認可的點點頭。

    程妮妮突然說：聽說他在追你？

    唔，嗯。柳月覺得和程妮妮聊這個似乎有點不對勁。

    程妮妮無視掉她突然不再熱情的態度，說：你要是不喜歡他，那可別再和他見面了。

    自家人，她當然清楚他弟弟是個什么脾氣，沒開始還好，一旦開始了死活都要繼續下去，好比那個保鮮盒，一般人早忘記了，他硬是留了兩年，等送回到柳月手上，這事兒才算是翻篇了。

    可想而知這么繼續接觸下來，柳月要是不喜歡程瀾，突然拒絕程瀾，那他肯定不會像一開始一樣善罷甘休了。

    程妮妮突然明白了為啥那傻子一樣的小鬼會和裴陵這個小變態當朋友了，同類相吸了屬于是。

    柳月不知道程妮妮腦子里那些繞繞彎彎的，只覺得她是個怕弟弟失望、受傷的jiejie，因此點點頭說：

    我會好好考慮一下，并且給他一個準確答復的。

    嗯，最好干脆點，說明白點。程妮妮忍不住叮囑。

    好的。柳月點頭。

    柳月算得上是個糊弄學大師，這主要是因為她的成長環境問題，總是愛說一些繞來繞去的廢話文學，久而久之就有了這個習慣，深入她的心。

    她也很少會說很直白的話，或是把話說的很開，因此嘴上說要考慮一下，心里想的是沒有說考慮多久。

    這個期限她是沒規定，考慮倒是會考慮一下的。

    從各個角度來說，程瀾都蠻讓她喜歡的，但她又覺得程瀾還是學生，不確定性太強，似乎又不太適合發展長期關系，在男女之情這方面她的態度是，要么就很長久，要么就毫無關系。

    而且她這人對于在意的一切，事實上還挺有掌控欲的，也就絕對無法容忍背叛。

    這就是她一向對男女之情不太感興趣的原因，因為她自己是可控的，但對方卻很難控制，這種不確定性的東西她甚至有點厭惡。

    程瀾算是少數她暫且不感到厭惡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