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難

    四

    沈靈死了。

    一直被李志華關著的沈希昭也終于被放了出來，她瘦了，也不再愛笑，她開始仇視李志華，甚至是我?？蓻]人在意。

    我們生活在同一間屋子里形同陌路人。李志華開始酗酒抽煙賭博，跟從前一樣。我以為我已經習慣了，但那是以前，現在我要重新適應。

    但過程是痛苦的，因為他學會了變本加厲的暴力，沈希昭也沒能幸免。

    她骨頭硬，還愛嗆聲，但她沒有選擇離開，因為她不知道去哪兒，她還不想死。

    所以我給她上藥的時候，她并沒有拒絕，那年，我們十四歲。

    沈希昭剪了短發，她不再戴發箍，也不再穿裙子。又過了一陣兒，她開始撿我的舊T恤穿，那么小的人兒，穿那么大件的衣裳，活像個逃難的一樣。

    但她不在意，因為她的確是在逃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