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師妹真的很好很好
4.師妹真的很好很好
時間在繁忙中過得飛快,織麥捏著房產證數著日子。 手續并不算簡單,但她滿懷期望。等裝修好了之后剛好是下學期,師姐一畢業就可以一起住進新家啦! 她事無巨細地一遍遍完善規劃,電話不斷,每個細節都需要她勞心勞力地落實。 時間被她割裂成每一小塊,精確到每一天的每一小時都應該干什么,是先搬書柜還是先入住,什么時間再找師傅來檢查一遍水管地板等等,都有明確列表。 沒辦法,兩人實在太忙了,只能在有限的時間內達到最高的效率,而做規劃就是一種最為妥帖的方式。 這些事交給細心、踏實的織麥做,青玄很是放心。在執行力和細致上,織麥是實驗室中做得最好的一個了,能跟她一起住,青玄也能連帶享受到不少好處,省心很多。 但青玄沒發現,她現在跟那些對家庭瑣事撒手不管的男人沒什么兩樣,變成了她一直以來都嗤之以鼻的人。 自以為手頭上的事情才是最要緊的,忽略了另一方是如何艱難地在繁忙的學業中擠出時間,一件件一條條不厭其煩地去完成。 搬進新家后,青玄看著憔悴不已的織麥,感覺她又瘦了。她心中有所感觸,開始反思自己為什么要做一個甩手掌柜,如果為了所謂的事業而逃避家務,那么重擔就全壓在織麥身上了。 而師妹也從來沒跟過自己訴苦,這反而讓青玄更愧疚了。 其實織麥也算游刃有余,并沒有青玄想象中的那么辛苦。 但織麥今天特意用了暗一號的粉底,裸色口紅、不打高光腮紅,只精心化了眼妝。她對著鏡子橫看豎看了好久才稍微滿意并將它命名為楚楚可憐大眼斬女妝。 她對師姐的心理拿捏得十分到位。 出去吃吧,你想吃什么?青玄心里升騰起一朵柔軟的棉花糖,決定要投喂織麥,給她買好吃的。 織麥眼睛一亮,她挽著青玄的胳膊緊緊貼在自己胸前,心滿意足,開始眉飛色舞地描述自己想吃的菜品。 兩人找到一間餐廳就開始點餐,準備大快朵頤。 等菜的時候,兩人開始聊天,囊括工作、生活中的零零總總,女人的友誼建立在細碎的分享中,她們樂此不疲。 聊到青玄的導師時,織麥給她倒了茶,在升騰的熱氣里猶豫開口:學生跟老師總是有不同意見的,師姐你跟楊老師溝通的時候可以稍微委婉點表達的。畢竟他是你的導師...... 大丈夫能屈能伸,她認為在面對絕對權力時可以再忍忍,君子報仇,十年不晚,硬碰硬討不到什么好處。 一聽到自己的博導,青玄的五官開始扭曲,她不耐煩地直接打斷:我跟他也算積怨已久,現在已經達到畢業標準了,我不怕他。 雖然現在博導還壓著她的論文不發,但是她確信不會影響畢業,否則她要是直接上報學院尋求幫助,最后誰都不好看。 青玄的博導確實是業內大拿,一開始關系處的還行,但是后面發現這糟老頭子實在是重男輕女得很,固執又聽不進勸。 19人的實驗室,只有2位女生。而今年招生的時候,985女和一個雙非男,他要了個雙非男。 態度已經很明顯了,硬件上再優越又能怎么樣,評判標準隨著男人的條件而改變,對女人僅僅是輕飄飄地打發一句你不合適。 高校尚且如此,何況是社會。 女人究竟要優秀到什么地步,才能超越那根男rou帶來的優勢? 沒有人知道答案。 當年青玄與導師的導火索來得簡單。 有一師兄,看著人模狗樣,實則非常猥瑣。 有一回青玄跟他一塊做實驗,直接對青玄咸豬手,摸她屁股。 青玄怒不可遏,立刻出言警告他,當場轉身就去辦公室找老師。 導師聽到后根本沒當回事,連起身都懶得,安慰青玄兩句就想不了了之。 楊老師,您就是這么處理的嗎?青玄大為震驚。 在此之前,她僅僅以為導師只是受傳統思想腐蝕,但大體上還是一個正直正派的人。 楊導轉過頭,不耐煩地皺起眉頭:我剛剛已經在電話里訓斥你師兄了,他答應我下次不會再犯了。 他的學生怎么一個比一個不懂事,這點事還要來麻煩他,他的時間可不是用來處理這些雜事的。 可是他并沒有得到應有的懲罰。青玄梗著脖子倔強道,這并不是一件小事。 那你還想怎么樣?這件事你師兄固然做錯了,但他也跟你道歉了,女孩子不要整天不依不饒的。楊導轉過頭,不再直視青玄的灼灼目光,再說了,這件事鬧大對你們都不好,畢業了會影響前程。 青玄心中好像有什么東西崩塌了,心直直沉入水底,全身無力,呼吸冰冷。 到底是影響誰的前程?因為受害者有罪,所以會影響她的前程嗎。 在證據如此確鑿的情況下,師長不主持公道,卻明目張膽地包庇性sao擾者。 是啊,青玄能怎么樣呢,像世上所有的女孩子一樣,被輕視、被侮辱、被猥褻、被物化、被攻擊、被威脅、被尾隨、被強暴、被毆打,她們又能怎么樣呢,欺壓第二性的成本就是如此低廉。 此事過后,青玄對導師越來越冷漠,而導師好像從始至終都把這段插曲當成是小孩子的過家家,根本沒當回事。 那位咸豬手師兄事后竟然當做什么也沒發生過一樣,臉皮夠厚,繼續笑嘻嘻地照常和青玄相處。 青玄只覺得惡心極了,只能把他當成透明人,發消息打招呼也從來不理,兩人的關系降為冰點。 看著師姐面色鐵青,織麥連忙給對方夾菜,轉移話題哄了好久。她知道青玄在想些什么,瞬間也被惡心得不行。 織麥作為實驗室的另一位女性,是青玄傾訴的第一人。 對于青玄的遭遇,直到現在她都感到憤怒,每每回憶更覺得煩躁,恨不得生撕了咸豬手師兄,再砍斷他的那只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