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john chan
第八章
** 妊娠六周左右的女性,因為孕激素的影響,多半會出現孕吐、食欲差、偏食、愛吃醋、情緒不穩等反應。 甄影表現得淋漓盡致,以前是持靚行兇,現在是仗子行兇,變著法找譚全雨的茬。 這天,甄影的女友鄺裕美來探望她,拎著各式鮮花鮮果營養品,兩人在客廳里一陣談笑。 坐在沙發上的鄺裕美雙腿交疊,高跟鞋的鞋尖晃呀晃,一雙眼停不住地往廚房瞟,瞟那給甄影燉湯做飯的帥哥背影,道不盡其中意。 這一幕看得甄影心里泛酸,見譚全雨出來,伸出雙臂要他抱,指甲輕輕劃弄他的脖頸,老公,外面那只sao貓日日叫.春,吵得我睡不好覺。 聽得正喝茶的鄺裕美神情一滯,原本想夸譚生人帥顧家還疼人的話全噎回肚子里。 過了一會兒,鄺裕美不作叨擾,拎起手袋要走人,甄影倚著屋門送客,鄺姐,再來啊。 鄺裕美臉上掛著笑,這樣看甄影,她懷孕六周,沒有顯懷,臉上光滑潔凈未上妝,眼尾妖柔地上挑著,上身裹著披肩,微微敞開的吊帶睡裙依稀可見黑色半透明內衣的蕾絲邊,賣力地聚攏乳線,睇人如風中柳絮纏綿,成熟女人的豐滿韻味,很欲。 面對甄影,鄺裕美一個女人都忍不住臉紅,心想真是挑戰譚生的自制力,小心肚里的BB啊。 不過,鄺裕美沒說,拉著甄影的手,說話刺她,好meimei,我有空再來探望你。不少人懷孕身材會走樣,生產后很難恢復,你這么帥的老公小心被人勾走啊。 甄影撩了撩長發,綿里藏針地反擊,多謝鄺姐了,你一個沒結過婚沒生過BB的知道得這么細致,是勾過哪位大肚婆的老公嗎? 甄影送客后踩著羊毛拖鞋懶洋洋地回來,對譚全雨開始興師問罪,好看嗎? 他不解,什么? 她眼神瞟向門口,那只sao貓啊。 剛剛譚全雨看鄺裕美眼熟,才想起是譚母??吹目嗲閯〉呐?,里面普遍有的情節,大雨滂沱夜被趕出家門滿臉是淚的兒媳。鄺裕美比起甄影,在娛樂圈名頭大點,認識的制片人導演多,哪部劇缺妖艷掛的女配角,就推薦甄影去,從中賺中介費。 譚全雨說沒覺得鄺裕美好看,甄影不依不饒,從她提到賴小姐,你去找賴小姐吧,你們般配得很。我懷著孕,不知道你會生出多少異心來。她戲癮大發,偏過頭去,纖細的背影孤零零,惹人生憐,你去吧,我成全你,不做你的累贅。 聽得譚全雨嘆氣,以為她在哭,他好言好語地哄,兩人的身份掉了個個,之前只有甄影哄他的份。他保證,甄影,我們說好要結婚了,你還懷著孕,我根本舍不得離開你。我只愛你一個,我誰都不會去找。 甄影得了他的保證,轉身時不經意被他抱了個滿懷。 她漾著甜甜的笑意,雙眸靈動,譚全雨明白上了她當,只能狠狠揉她解渴,低頭親她的眼皮,一不合意就噘嘴,要不是你懷孕,我把你弄到連吵架的力氣都沒有。 她是一頭桀驁不馴的烈馬,譚全雨總想馴服她,無意之間又被她馴服。 夫妻或許就是你馴服我,我馴服你的過程。 甄影搬到譚全雨家,方便他照顧,公寓內一應行李得打包帶過來,是他去收拾的。 她貪靚,衣服多化妝品首飾多女人用品也多,譚全雨把甄影家的座機電話設來電轉移,轉到他家,下樓去公寓信箱拿她的信刊報物。 甄影在香港有處物業,那邊的管理處定期把她的郵件匯總,寄到南市來。 譚全雨打開信箱,涌出來水電清繳單、人身保險單,各種五花八門的廣告推銷,不經意滑落一張明信片,他拿起掃了一眼,正面是倫敦霧蒙蒙的街景,唯有街邊小店明亮的燈,孤單氣氛里的一絲溫暖。 譚全雨翻過來,是男人龍飛鳳舞的字體甄影,我想你,我愛你,我的藝術繆斯,我的油畫小姐。 落款是john ,香港拼音里,陳寫成。 看完明信片的譚全雨濃眉微揚,藝術繆斯、油畫小姐?什么狗屁不通的詞。 譚全雨回到家,甄影慵懶地橫躺在沙發上看書,快到十月,南市的天氣炎熱,不見轉涼,她睡裙下雪白的大腿交疊,因為動作,酥胸大露,像要涌出裙領。 甄影像是要考驗譚全雨是否像他說的這般三貞九烈,在家變著法地撩撥他,要么白得發光的身體搖晃婀娜,要么紅唇微張欲語還休,弄得他呼吸困難,沖冷水或用手紓解。 聽見譚全雨進門的聲音,甄影將書折疊做個記號,起身查看他帶回的行李。 有她之前買的泳衣,她往身上比時笑盈盈,我買的比基尼,好不好看? 譚全雨瞟了一眼,克制自己的澎湃的想象,懷孕了,買這個做什么? 甄影聽出他心情不佳,把玩著泳衣的系帶,我之前買的,想從大連回來后和你去海邊的,沒想到懷孕了。 譚全雨把帶來的信刊報物遞給她,甄影接過隨手翻了翻,嗯,公寓的物業費改作一年一交了,保險公司提醒換個人身套餐,她預定的那條小禮服從巴黎來貨了。啊,她的前男友來信了。 甄影看完明信片背面,抬眼睇身旁的譚全雨,他沒做聲,好整以暇,但明顯是要她個解釋的。 甄影不知怎么張嘴,就聽見他問,誰給你寄的?他勾唇,藝術繆斯,油畫小姐?他想著你,愛著你呢。 都說女人擅長拈酸吃醋,但男人吃起醋來也不遑多讓。 甄影說這是來自前男友的明信片,分手后他去英國進修了,她埋進譚全雨懷里,攬著他的脖子,聲線嬌柔,世界上想我、愛我的人多了去,不止他一個??墒悄阆胂?,我現在當你的黃臉婆,懷著你的孩子,為你生兒育女,衣不解帶地伺候你。譚全雨,你是天底下最幸福的男人了。 甄影這人伏低做小,溫言賣慘是一把好手,美人滿懷委屈,細眉微蹙的表情,看在眼里,心都化了,哪里還顧得上別的?就不用提她哪來的衣不解帶、當你的黃臉婆。 譚全雨明顯受用,即使繃著臉還是難以抑制地勾唇笑,甄影,你這張嘴真是讓他愛慘了。 這周五譚家家宴,譚全雨回家提結婚的事,自然要帶上甄影,她現在是孕婦,身子金貴,懶起來不愿對他的父母笑臉相迎的,說自己不想去。 譚全雨不勉強她,進家門時聽見譚母在問幫傭阿姨,今天報紙來了嗎?我要看電視節目表。報紙上有一版是當天電視各個頻道的節目播出時間表。 幫傭阿姨送來報紙,她也是追劇狂魔,譚太,今晚七點有演,那個媳婦這次更慘,被人誣陷通jian,家族的族長和族人要抓她去浸豬籠哦。 這話聽得譚母眉開眼笑,是嗎?那我要看。她邊說邊展開報紙,苦戲好,我這人就愛看苦戲,這世界哪來那么多和和美美的好事。 甄影對鏡子端詳自己的臉,連日沒化妝,皮膚白得能掐出水來。 譚全雨回譚家前給她做了飯,她食欲不佳碰了幾筷子,離開餐桌打電話約阿玉去美容院。 甄影換完衣服要出門,聽見門鈴響,她以為是阿玉等不及來接她。 屋門一開,來人白衣翩翩,高大溫柔,看見來開門的甄影,眉目都是笑意。 陳疊。 故人歸來。 陳疊實打實一年沒見甄影,她比之前白和豐腴了些,睇人時眉眼含春,眉眼沒了以前的媚利,盛滿不加掩飾的企圖心。 陳疊是男人,自然清楚她這是經歷了男人徹底洗禮才澆灌出來的嬌惰勁兒,像精心嬌養出來的金絲雀莵絲花,他不由想起,來之前鄺裕美對他說的話,一臉的替他打抱不平,陳導,你還舊情難忘呢?你們分手一年,甄影早就翻篇了,現在傍上個南市的富家仔,連BB都有了。前幾天,我好心好意去探她,她以為我要勾她男人哦,對我沒好臉色。要我說啊,你沒必要去找她。 說完,鄺裕美還是把地址給了陳疊,挑事不嫌事大,她現在住在富家仔家里。討完他的好,她笑得諂媚,陳導,有什么新戲記得找我啊~我是時候轉型了,演苦情戲動不動浸水泡水的,弄得我關節痛。 甄影不用想也知道,地址是鄺裕美給陳疊的,暗暗記下這筆賬,聽陳疊說想找她敘舊,她稍一思索,答應下來,我打電話跟阿玉說一聲,本來約了她去美容院的。 說完甄影往客廳里走,剛走又轉身回來掩屋門,臉上堆起歉意的假笑,陳生,出于禮貌,怎么也得請你進屋坐,可是不好意思,我老公不喜歡家里進外人。 如果說甄影平靜地、沒有情感波動地接待他,陳疊或許會心口跟扎刀子一樣,一個個血窟窿冒著血,畢竟哀默過大于心死。但是甄影這出演戲里的虛偽乖張,提她的老公,說他是外人,憑空讓陳疊心里生出點悅意,她有點像戀愛時使小性子。 陳疊不禁嘴角微揚,我等你。 既然他要等,便讓他等,甄影打給了阿玉說陳疊上門,她和他敘敘舊,今晚不去美容院了,她許阿玉今年冬天的溫泉套票,阿玉這顆被放鴿子的心才好受點。 阿玉問她,那你怎么應付? 甄影很坦然,他要敘舊就和他敘舊。 阿玉覺得不妥,告訴譚生吧?見前任不好。 全雨今晚家宴,還沒回來。甄影把玩著電話線,全雨看起來無所謂,其實醋著呢。昨天回來問我約翰陳是誰,我才糊弄過去。如果知道今天這位約翰陳到家里來,不一定怎么鬧別扭,我還想多活幾年呢。甄影和阿玉是要好的閨蜜,偶爾說房事也是有的,那時我和全雨談戀愛沒多久,和他去泡溫泉,他來了勁要在池子里那個,我不肯,被他親得飄飄然,又是意亂情迷又是生氣,就罵他說你們男人怎么都喜歡在池子里,也不嫌臟!聽完他就吃醋了,折騰我折騰得更厲害,非問我和哪個男人也在池子里做過,抓著我問是他厲害還是那個男人厲害,我那天下面被他弄得痛死了,他折磨我的手段多著呢。 兩人都是女諸葛,有些局置身事外才看得透徹,阿玉沉吟,你一味不說不是辦法,瞞了譚生,以后他知道不鬧得更兇?他本來介意你瞞著他拍片的事,現在又瞞這事,你做這事像是要結婚的夫婦會干出的事嗎? 電話這邊的甄影點頭,你說的也對。既然要說,那我也得想個辦法跟他提這事。 甄影這點好,會聽人勸。 阿玉突然呀了一聲,不說了不說了,陳疊不是還在等你嗎?怎么聊了這么久電話。 甄影伸手地欣賞自己的指甲,以前涂玫瑰紅現在懷孕不能碰化學品,只能修剪得甲蓋圓潤,泛著淡淡的粉色光澤,她不以為意,他要等,就讓他等咯。 阿玉哭笑不得,你呀,只有譚生才能制得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