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

    郁禾已經消沉了好些天，上次的談話不歡而散，小叔像是不想再跟她多說，只讓她明天不要再請假在家做這種無聊的試驗準備，哪怕只是這段暑期去他的公司實習，也還是要真的學到點東西。

    褚季是很有規劃的人，他畢業就和合伙人開了自己的公司，對于郁家的產業沒有流露出分毫垂涎的意思，這讓郁禾的父親感到放心，當然，這一點她并不知情。

    她現在每天依然只困擾

    究竟怎樣才能成為他的小狗呢。

    -

    褚季發覺自己低估了他這個小侄女的本事，不出一個星期，她就找到了新的試驗對象，并帶到了他面前。

    小叔，你回來啦！

    他剛踏進家門，就收到她的熱情歡迎，只不過她只分神看了他一秒，就繼續捧著TT的下巴，低下頭去蹭它的鼻子，發出逗弄寵物的可愛咕噥。

    她的新男友也坐在她身旁的地上，看見他就匆忙站起來，局促不安地叫了聲小叔。

    褚季點點頭應了，脫下外套又松開幾顆襯衫扣子，從工作狀態出來回歸居家的常態。他去吧臺倒水，同時淡淡叫了下TT的名字。

    郁禾眼看著小狗毫不留情地掙脫開她，搖著尾巴跑到它的主人腳邊，得到褚季彎下腰隨手的一個撫摸。

    他的手指時常在她的幻想里出現，幾乎可以是她心里的他的第二性器官。郁禾看見他屈指時明暗勾勒出的骨骼走勢，明明是凌厲的，最后他卻只是輕輕將指尖落在小狗的下巴。

    她盯得自己熱起來，沒察覺有什么不妥，直到她的新男友小聲提醒她：口水要流出來了。

    郁禾給了溫澤栩一巴掌，湊近他咬牙擠出兩個字：閉嘴。

    說完抬眼對上褚季的視線，他正在喝水，目光自然地落在她身上，將小情侶的嬉鬧收在眼底。郁禾莫名生出一種出軌被抓的錯覺，下意識挪開臉去找溫澤栩說話，努力把這種錯覺丟棄。

    今天的餐桌比平常要更熱鬧一些，褚季跟郁禾吃飯的時候都不怎么講話，冷不丁多出個人，郁禾的話相較之下都密起來，時不時貼心拿公筷夾菜給溫澤栩說你吃這個，一會兒又來一筷子，說再嘗嘗這個。

    直到褚季發話好好吃飯，她才不情不愿地哦了聲，再一次夾菜進身邊那人碗里的時候，附帶了個癟嘴的小動作，還當被吐槽的對象不會發現。

    飯后郁禾拉著人出去散步，想把TT順便牽出去遛遛，褚季難得讓小狗徹底趴在自己懷里，手掌一下一下順著它柔軟的毛發，拒絕她說：不用，我過會兒會帶它去。

    郁禾悶悶地：哦。

    你不會連狗的醋都吃吧！溫澤栩一出門就一驚一乍道。

    你懂個屁，郁禾立馬跟他隔開一米遠，假扮男友就好好扮，別廢話。

    溫澤栩不置可否：Fine，反正你答應的好處別賴賬。

    -

    郁禾讓冒牌男友趕緊滾蛋以后，自己在外頭溜達了一圈，回家的時候褚季正給TT拴上牽引繩準備出門。

    等一下小叔，郁禾攔下他，欲言又止，最后還是開口，我有事要跟你說。

    褚季把繩子另一頭的圈環進手心，像平常那樣微微低頭看著她：你說。

    郁禾憋了半天，問：你現在要出門嗎？

    嗯，褚季笑了笑，你需要多久？

    不知道嗯，可能一分鐘，也可能十分鐘？

    那你組織好語言，等我回來再說。

    郁禾目送褚季牽著狗開門出去，白天下過雨，外面沒有那么悶，很適合散步。

    她原地站了幾秒，那種跪在那間屋子里等他到來的迫切窒息感卷土重來，想了想，旋開門把手追了出去。

    褚季被迫帶上了一個小尾巴，只因她說想再散一次步。

    小叔

    想好怎么說了？

    郁禾嗯了聲，背著手看起來輕松地邁出個步子，實質在背后緊張地絞手指。

    是這樣，我想借用一下你的那個房間，可以嗎？

    褚季垂眼，把被路邊野花吸引的狗狗牽回正道，語氣公事公辦：用途。

    我想跟他試試，但沒有很好的地方、和道具，覺得那里很合適。

    男人的步子忽然慢下來，接著停住，郁禾仰臉看著他，得到幾秒專注的凝視。他的眼神顯得格外冷硬且不近人情，開口同樣是：不借。

    為什么？

    郁禾的眼睛亮起來，她只有一點點被拒絕的失落，更多居然在高興。她忍不住在想他是為什么拒絕，如果他也有那么一點點因為她跟異性玩這種游戲吃醋，那她會快樂得上天了。

    TT不知怎么也不往前走了，在兩人腳邊轉圈圈。郁禾覺得自己幾乎變成了它，也在他的腳邊徘徊，滿懷期待等他的投食，卻見他幾不可見地笑了下。

    你沒有做好進入一段SM關系的準備。褚季說。

    他又靠近她一點，手掌落在她的后腦，指尖慢慢攢聚起來給予一下一下極輕的愛撫，他的氣息近在咫尺，郁禾快著起火了，聽見他接著說

    你還沒有準備好做一只小狗，別撒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