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妮與海倫   【下】

    法妮回到家中時，海倫已經入睡了。法妮脫去外衣，小心的躺在海倫的身邊，擔心將她吵醒。慢慢的將海倫擁入懷中，想著前路，勾起嘴角。

    盡管法妮的動作很小，還是將海倫給吵醒了。海倫看見法妮對著自己笑，在法妮的唇上留下一吻。

    怎么了，法妮？為什么要笑？

    海倫有些迷迷糊糊的，仿佛下一刻又要安然入睡。很快法妮熱烈的吻將她徹底吵醒，煩不勝煩的海倫推開法妮，問:到底怎么了？

    法妮掏出一個禮盒，海倫對法妮的禮物一向很喜歡，她知道法妮其實并不像她想象中的那么富有，軍功不能帶來什么財富。法妮已經竭盡所能的為她創造的一個平穩的生活了，被供養著的妓女，并不像表面看起來的光鮮亮麗。

    再也沒有名貴的香煙，珠寶香水，甚至海倫最愛的牡蠣，也只能每隔幾月帶著克萊爾去吃一次。海倫可以拋棄這個并不富有甚至有些落魄的貴族，她知道其實大部分都是佐伊在補貼法妮。

    可是海倫仍然選擇了法妮，拿著作為妓女最少的俸祿，法妮尊重她，愛護她，像是從未將她當過妓女。法妮的禮物從來都是和支票一起寄來的，可能是一支羽毛筆，可能是一顆并不怎么昂貴的珠寶，但海倫卻比拿到其他禮物更加開心。

    那份雀躍是無法表現出來的，海倫不敢表現，她會受傷的。法妮說到底，仍舊是一個貴族。她會和另一個omega結合，高貴的、比她干凈的omega。

    在得知懷上孩子的那一刻，海倫第一次感到手足無措，她曾經墮了好幾個孩子了，都是那么干凈利落，她知道自己不配歸于母神的懷抱?？墒?，在得知懷上法妮的孩子時，她猶豫了，她不會是一個好母親，世俗的壓力不允許這個孩子存在在世上，她應該

    她想留下這個孩子，她想看看這個孩子是不是會和ta的母親一樣，擁有金色的卷發，還有那一雙墨綠色如玉一般的雙眸。

    不能再淪陷下去了，海倫想著。

    她該看清貴族的嘴臉，或許可以在法妮大發雷霆以后，要上一筆錢，回家安穩的帶大她的孩子。

    在打開禮盒時，兩枚小巧的金戒躺在里面。

    來自安托尼特的禮物，兩枚婚戒。

    我很想戴上它，但是我不知道你愿不愿意。我

    海倫合上禮盒，她的淚珠流下來，咬著唇看向法妮，問道:這個是真的嗎？

    是的，這個應該是真的金子。

    法妮回道。

    海倫吻上了她，狠狠咬了她的下唇，問道:我是說，你是認真的嗎？法妮？我只不過是一個妓女罷了，你怎么能向我

    法妮將海倫擁入懷中，親吻著她的額頭，海倫從未像現在這般感到安心。

    法妮說:我的海倫啊，我以六位神明的名義起誓，我是真心的，你在我心里并不是什么妓女，也不是什么平民，你是我深愛著的人啊。

    她們的婚禮非常隱秘，只有佐伊當她們的證婚人。佐伊非常擔心的看著法妮，她知道里佐大人不會就這么輕易的放棄她。

    佐伊不是什么傳教士，她只是在夢中一次次重復她曾經的那場婚禮，模仿著誓詞為二人證婚。

    舉上那個禮盒，佐伊才發現盒子旁刻著安托尼特的家徽。佐伊按捺下心底的疑慮，為二人證完了婚。

    她們的婚姻不會被教會所認可，佐伊也不知道這樣做到底有什么意義。

    簡單的儀式過后，佐伊將法妮拉進了陽臺，這個公寓中只有這兒適合談話。

    安托尼特是怎么回事？

    法妮面色喜悅，一點也不在乎佐伊的語氣，她說:我和海倫的婚姻不受教會庇佑，但受到安托尼特的庇佑，他們的律師會為我們做紙面登記的。

    佐伊愣住了，她后退了幾步，低聲斥責道:你去求了那個女人？

    法妮疑惑的問道:夫人怎么了？佐伊，我一直沒有明白，為什么你會和夫人的關系那么僵硬。我是你的好友，從來按著你的意思，和安托尼特家族保持距離。我是里佐家的人，在軍營中，不和安托尼特的人打好關系，職位升遷向來沒有我的事。

    法妮見好友無緣無故因為安托尼特向自己發怒，不免有些憤然。

    我想娶海倫，她是母神賜予我唯一的人。我想娶她，我只能去求安托尼特，不然呢，你能幫到我什么？還是說科斯塔、狄爾索斯家能幫到我什么？

    佐伊捏緊陽臺的護欄，她從未見過一向漫不經心的法妮動怒，為了安托尼特，又是安托尼特。

    我真的不如那個女人嗎！

    你究竟為什么，要去責怪夫人，她和你們家族不應該是一條戰線的嗎？科斯塔的勢頭甚至要取代里佐了，為什么？我不能明白，佐伊。

    因為薩琳娜愛的人是她，可以了吧。

    法妮愣住了，佐伊似乎沒有注意到她的眼淚已經流下。法妮才回憶起來，在薩琳娜臨終前，似乎安托尼特夫人寸步不離的照顧著薩琳娜。法妮從來沒有多想，只以為安托尼特夫人和薩琳娜是如同自己和佐伊的關系。

    法妮張口，卻發現自己說不出什么來。

    佐伊沒再和她說上什么，奪門而出，離開了法妮的家。

    發生什么了？海倫走了出來，有些擔憂的看向法妮。

    沒沒什么

    佐伊似乎哭了。

    沒什么事，小甜心，不用擔心。讓我抱抱你，好嗎？

    海倫順從的靠在法妮的肩膀上，被法妮緊緊擁住。

    我很快要去前線一趟，你在家乖乖等我好嗎？我保證，在你預產期之前，一定回家。等我回來了，我們就賣了在這兒的一切，一起回港口城過日子好嗎？

    嗯。海倫小聲的應著，她幸福的沉浸在法妮的許諾中。

    法妮是一人騎馬去赴任的，盡管她讓海倫放寬心，但是海倫仍是止不住的擔心。知道有安托尼特的人在暗中保護海倫，法妮則是安心的離開了王都。

    她們會彼此牽掛著對方，但手中的婚戒，對神明的誓言，讓她們的心比任何人都要靠近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