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第二十八章
鐘晴說的時候裴珈不覺得,現在她看著韓司,連腳底都發虛,這出戲怎么看都像是渣男被上門抓jian的原配抓了個正著 你,你 他替她把話說完:我怎么來了? 她震驚到失語,韓司皺眉看著她,怎么看怎么不對勁。 清涼到暴露的衣著,哭花的妝容,以及顯而易見的心虛 不方便讓我進去? 言楨聞聲而至:是誰??? 他的手里還拿著枚戒指。 到了這一步,韓司還有什么可不明白的,他冷笑一聲,面色陰沉到可怖。 看來是我打擾二位了。 他簡直是全天下第一字號的傻瓜,上趕著被甩。 哦,也不能說是被甩,她可從來都沒有承認過他的身份,是他自作多情得很。 言楨視線在兩人之間來回:要不要進來坐著說。 韓司的視線直勾勾定在她身上,裴珈被看得不自在:不是你看到的這樣 他的眼神又憤怒又心碎:那是怎么樣,你把我叫過來,不是為了看這個? 裴珈側向言楨:你能不能先回去? 總歸是當著言楨的面,她還是想跟韓司好好解釋的。 韓司不想再做回他們感情的旁觀者:趁現在人齊,不如你告訴言楨,我是你的誰。 言楨看穿裴珈的為難:我不在乎你是她的誰。 裴珈臉色發白,他是想把他們那一層關系拿出來講么。 韓司,你不要太過分。 比得上她對他一半過分么。 韓司對她又愛又恨:你放不下跟他的三年,那我們的一年算什么。 裴珈咬牙:你能不能不要當著別人的面 那一年能算什么,炮友打炮史么。 她言辭閃爍,意味不明,韓司愈發覺得好笑。 你覺得荒唐? 對!她也被激怒,什么玩意兒,又不是談戀愛,他拿捏她什么呢! 太荒唐了!簡直是荒唐他媽給荒唐開門,荒唐到家了! 呵,韓司徹底被氣到:既然是這樣,我不會告訴言楨,我隔三岔五就要上你一次的,言太太。 她想快速抹去他們的過往,用荒唐這兩個字輕描淡寫,一筆帶過。 他不接受。 他可以再做回那個旁觀者么,他做不到。 言楨的拳頭揮得比裴珈的罵聲更快,韓司挨了一記,迅速回擊。 裴珈抓抓頭發,看向扭打在一塊的兩人,忍不住感慨,她可真是他媽的牛逼極了。 裴珈靠在門框上,看兩人你一拳我一腳打得激烈。 很快有保安過來拉開了兩人,兩人都掛了彩,傷勢差不多得重。 裴珈在心里默默嘆氣,這不打還好,打一架反倒把她的猶疑打沒了。 言楨,我想跟韓司好好聊聊。 言楨內心灰暗,她做出了選擇,選擇的人不是他,但他還是默默把手里的戒指放到了茶幾上。 韓司臉上也沒好到哪去,內心是差不多的灰暗。 他一刻也不想在這里多待:你不用跟我多說什么。 不過就是拒絕,他聽得夠多了。 裴珈對他的自以為是討厭極了:那你呢?你沒什么想說的了? 他在來的路上想了很多,好好準備了一套說辭,但現在一個字都記不起了,也沒什么可惜,本來也用不上。 他微微紅了眼眶,好似終于下定決心:算了,我覺得挺累的。 裴珈同樣紅著眼睛看他:你大老遠趕過來,就是為了說這個? 還有一句,韓司想起來,他被氣憤和妒忌裹挾了理智,說出口的話沒有考慮她的處境。 你不想告訴言楨我們的關系,抱歉讓你為難了。 他一直想著推進他們的關系,沒有考慮過她是怎么想的,如果她的選擇只能到這里,他應該尊重她的想法。 裴珈用雙臂抱緊自己,咬緊嘴唇:還有呢?沒了? 沒了。 韓司太憋屈了,他轉身走了幾步,又原路折回。 其實我一直不是一個很有耐心的人! 裴珈忍著情緒聽他繼續說:但在對你一廂情愿上,我堅持了很久。 什么意思,不想繼續喜歡了是吧? 韓司坦誠:嗯,我做不了死纏爛打的人。 哪怕她說有一點點喜歡他,他也可以說服自己不是一廂情愿。 但如果在她的心里,從來都沒有他的一席之地他何苦給她造成負擔。 裴珈這一晚上流了太多淚,卻沒有一次像現在這么心痛。 她以手掩面,好似又一次陷入那種被拋棄的痛苦。 裴珈吸吸鼻子,努力做出無所謂的樣子,說出口便又是氣話:那你還等什么,滾好了??! 她所有的力氣都集中在一處,強壓下內心的嘶喊聲:不是這樣的,請你抱緊我,請你不要放棄我 韓司猶豫再三,從口袋掏出一樣東西,同樣放在茶幾上:這一次的禮物我放在這里,就當我終于送出去了。 她像極了被寵壞的小孩,對他發慣了脾氣,為了氣他而氣他 :誰稀罕你的禮物! 韓司不再跟她爭鋒相對:沒關系,你隨意處置就好。 王八蛋,看她哭也不來抱她一下,說的永遠比做的好聽。 韓司看向茶幾上言楨送給她的戒指,最后再深深看她一眼:還是得恭喜你,終于得到了你想要的。 她想要的是什么,他懂個屁。 裴珈別過頭,搞不懂自己為什么會心如刀絞,她覺得自己這會兒的樣子又丑又可憐。 她沒有和韓司真的在一起過,照理說她不該感到心痛的,但韓司的話好似讓她回到了多年前和言楨分開的痛苦里。 她再一次陷入沉默又煎熬的情緒里被反復撕扯著,她不想也不能再感受一遍那樣的痛苦。 我走了。 她應該開口要他滾的,滾出她的生活,滾得越遠越好。但當韓司真的要跟她告別的時候,她卻閉緊了嘴巴。 裴珈終于明白,原來她一直依仗著韓司對她的感情才這么肆無忌憚發脾氣,等到她意識到自己就快失去這份依仗時,嘴硬和逞強的話根本是講不出口的。 她低著頭,不抬頭看他,韓司不再說什么,默默離開了房間。 裴珈等韓司離開后,默默走近茶幾,她彎下腰,打開韓司給她帶的禮物,同樣是一枚戒指。 原來他是來向她求婚的 裴珈坐在地上,靜靜看著她在這個荒誕的晚上先后收到的兩枚戒指流淚。 她拿起言楨送給她的那一枚看了看,這枚戒指代表著她和言楨曾經真心相愛,也代表著她已經逝去的戀情和青春。她真的等了他很久,久到連青春都換了顏色。 裴珈放下言楨送的戒指,直到這一刻,她才真正覺得,她和自己未竟的初戀好好告別了。 她小心拿起韓司送給她的那一枚,仔仔細細看了一會兒,鄭重戴在了無名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