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8
chapter 18
在親親戲方面,我果然是寶刀未老。(叉腰) 歡迎。 依然是鐘聲響起之時,那發出緘默指令的空靈女聲不過這一次,那聲音不是從上方,而是從畫框處傳來的。 歡迎你們,遠道而來的客人們想必諸位,都已經收到了山村貞子小姐的邀請。 此時此刻,奏樂聲和歌誦聲皆已止息。畫框之中女性的奇異腔調,因共鳴而顯得愈發悠長地回蕩在大廳內。 無法動彈。 我是山村貞子小姐的教母、她的健康顧問,亦是這家教會醫院的院長。 畫框之中,女人的頭發一絲不茍地掖進雪白的頭巾,眼睛是漆黑漆黑的兩點,其余五官皆在蠟燭的光暈里融成看不清的模糊一團:大家可以稱呼我為馬蒂爾德姆姆(Mother Mathilde)。 無法掙扎。 為了表達我們對諸位向可憐的山村貞子小姐夫婦伸出援手之義舉的感激,同時展現我們彼此的誠意,畫框中的女人頓了頓,舉起手來,比劃了一個喝的動作。 現在,還請大家飲下面前的圣餐,一洗勞頓旅途之中的仆仆風塵,為山村貞子小姐的健康安樂祈福。 同時,我等向諸君展示此神圣的祭儀,為我主的誕生喝彩、為我主的犧牲哀悼、為我主的復活感恩,為萬福圣母的無玷圣心獻上真誠的祝禱。 她接著在胸口畫了一個十字用左手并攏的拇指、食指、中指三指,從額頂到胸口,再從右胸到左胸:阿門。(Amen) 是個非常奇怪的動作,似乎有哪里和一般的基督徒不一樣 隨著自稱馬蒂爾德姆姆的詭異修女話音落下,伏黑惠眼睜睜看見前排端坐的人們,如同提線木偶般,動作整齊劃一地端起銀盤中盛有黑色黏稠液體的酒杯那液體中甚至還泛著咕嘟的泡沫 【停下!不要喝!那東西明顯有問題!】 伏黑惠想要大吼,然而不管是雙手、雙足、軀干還是聲音,都無法自控。 呵、呵、呵、呵。 然而,身旁的少女發出了幾不可聞的低笑與此同時,長凳另一端忽然爆開一道罡氣:看架勢幾乎就要將整個房間貫穿的刀痕,突兀地撕裂了兩列長凳之間的地面,來自那個被飛鳥稱為神田老師的居然是男人的高馬尾黑衣人。 最后一排幾乎同時響起玻璃碎裂和銀器落地的聲響:一聲來自那個神田處,一聲來自伏黑惠腳下。 裝著圣餐的玻璃杯被他們兩人掀翻了,黑色的黏液撒了一地。 分不清誰先誰后,神田和伏黑惠幾乎同時沖破無形桎梏站起身來然而下一刻,比先前鐘聲敲響時更為沉重的壓力猛然砸下,叫兩人被迫再次坐在椅子上;刀氣在觸碰到畫像的那一瞬間,像是沉入沼澤般毫無動靜;地面上的刀痕亦瞬間消失,仿佛從未出現過一般。 骨骼發出悲鳴,仿佛要被壓斷了一般。這個時候,伏黑惠的余光看見飛鳥已經不緊不慢地抬手、仰頭 【別喝!】 被壓抑在胸中的呼喊無法傳達,飛鳥便已經和前排那些人一樣,齊齊飲下了圣餐。 與此同時,畫框中的修女,兩只漆黑的瞳孔一左、一右,分別向兩邊移動,將伏黑惠和神田兩人鎖定了。 明明應該是滑稽可笑的表情。然而,一種無形的、令人戰栗的恐怖氣壓轉瞬充盈整間大廳,幾乎沒有一個人,能夠在這種氛圍下笑得出來。 為什么? 修女的聲音完全變了,低沉、沙?。簽槭裁?,不肯接受我主的恩典! 為什么,不肯接受我們的誠意!為什么,不肯表達你們的誠意! 畫像中修女的黑色眼球,隨著她的眼眶逐漸凹陷進去,而變為了漆黑的兩個洞。有黑紅的液體,像是在空氣中暴露過久而氧化發黑的血液,又宛如眼淚一般自那黑洞之中流溢而出。 請柬上不是說過 那是仿佛自墻體深處傳出、震動了整座教堂的沉悶嘶吼: 不是說過、【非誠勿擾】的!嗎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到最后,畫像修女的聲音,已然化作怪異而扭曲的高亢尖嘯:像是有千百把鋸片在耳邊相互激烈摩擦,如同銳利的錐子一樣,釘入開始劇痛的腦中。 懇請您息怒,親愛的馬蒂爾德姆姆。 像是被掐斷的錄像帶,尖嘯停止了。 是飛鳥。 從飲下圣餐開始,前排的人們便像是恢復了生命,行動之中再次透露出活氣來,交頭接耳竊竊私語一番,卻又在畫像詭異可怖的咆哮聲中,再次噤若寒蟬。 而飛鳥則成了特別的一個。 余光之中,她對著看起來十分憤怒的畫像舉起了酒杯那酒杯里面,竟然還有半杯黑色液體呢。 于是,帶著笑意的的清澈聲音,取代了詭異可怖的尖嘯在廳堂之中回響。少女優美的語調,宛如在唱誦一段真誠的祝酒詞: 請您原諒,姆姆(mother),我身邊的這位弟弟,還沒有到可以喝酒的法定年齡;最旁邊那位男子,戰斗力太過兇暴,如果喝了酒,傷到【MOTHER】的圣體,那可就不好辦了。 畫像修女分開的眼球再次緩緩移向中間,空洞虛無的目光聚焦在飛鳥身上。 咔嚓。 那個神田好像又掰斷了一次凳角。 圣餐很珍貴。對著飛鳥,畫像修女的語氣竟柔和了下來,卻依然不失強硬,這是【神】的恩典,不可與凡俗的尋常酒液混為一談。 那么親愛的姆姆,請允許我將【圣餐】與他們進行分享。 那含笑的聲音,仍然是柳絮般的輕柔,卻叫伏黑惠心頭頓感悚然。 請允許我,讓他們與我同享【神的恩典】。 他無法轉頭,只能拼命轉動眼珠,卻只能在余光之中看到,那少女垂落的銀灰色鬢發掩映之下,兩片薄薄的、翹起的唇瓣。 贊美你的分享,我親愛的孩子。修女原本猙獰可怖的面容,竟是就此緩緩恢復了白溶溶的一團。 畫像中,她再次于胸口畫了一個十字: 圣母、圣子,以及其中流溢而出的圣靈,會為你的慷慨與感恩獻上祝福,Amen。 你瘋了???長凳另一端傳來神田的聲音,聽起來充斥著壓抑的憤怒之情。 我現在很清醒呢,神田老師。 這樣說著的飛鳥,卻是向著伏黑惠這一面側過身來。 來嘛,伏黑君! 少女身上,那股淡淡的、熟悉的馨香,此時此刻再次籠罩過來,明晰得幾乎到了要讓他頭腦發脹、感官銳痛的地步: 現在,請張開嘴,啊 伏黑惠只是死死咬著牙關,眼睛一眨不眨瞪著飛鳥,目光之中透出的是和神田一樣的意思:你是不是瘋了?還是傻了? 不管是這所謂的【祭儀】,還是畫框中尚無法確定究竟是什么類型生命體的修女,還是那所謂【圣餐】的黑色液體,都明顯不對勁! 少女的臉湊得很近,近得他能嗅到她吐息之中的芬芳;蓮花瓣一般曲線優美的雙眼微微彎起,噙著兩粒露珠般的瞳眸。 然而此時此刻,伏黑惠發現她的眼瞳似乎變了顏色 相較之前月輪般的銀白,她的虹膜現在是如同鏡面一般的平滑無褶,其上泛著淺淺的灰黑色,像是籠住霧氣的無機質玻璃球,卻又清晰地映出他惱怒的臉。 是光線原因,還是她受到了精神控制一類的咒術cao縱? 然而對于這一點,伏黑惠已經無暇細辨。 因為,見他一直嚴防死守、緊咬牙關,輕輕嘆了口氣的少女,再次飲下了玻璃杯中黑色的液體。 然后,在他目眥欲裂之時,湊過來,吻上了他的唇。 * 好軟哦這是我產生的第一個想法。 明明看起來那么黑漆漆、冷冰冰、硬邦邦的、總是在不高興的伏黑君,原來嘴唇也是這么溫熱柔軟啊。 伏黑君瞪大了眼睛,于是我在他瞳孔中清晰地看見了自己的模樣: 因為魔眼在之前與神田老師對戰的時候解除了發動,我的虹膜變回了尋常狀態下的灰色;眼形是向上彎起的,非常標準的眼睛在笑的親善表情,并沒有什么奇怪不妥的地方。 那么,為什么,神田老師會說這樣的表情惡心呢? 我感到了些許困惑。 我試圖把黑色的【圣餐】喂給伏黑君,然而他依然非常不配合,嘴唇像緊閉的蚌殼般難以撬開,腦袋也不住后仰,以至于圣餐浪費了不少,順著我們的下巴滴滴答答淌下、沾濕了我的衣襟。 于是,我只好抱住他的腦袋,舔了舔那對比蚌rou更加柔軟溫熱的薄薄唇瓣。 那位告訴我A secret makes a woman woman的債務人曾經也對我說過,只要一個男人的嘴實在是嚴得撬不開,那么我就可以這么做;有時候女人也可以。(不過她也說過,這個方法或許是我使用才會任何時候都有效的。) 果然,她說的一直都很有道理:這下,伏黑君終于肯將嘴巴微微張開,只是眼睛瞪得更大了。 幾乎毫不費力地,我將腥甜的液體渡了過去。 好吧,還是遇到了一點阻力的: 伏黑君的舌頭像是反應了過來,拼命要將圣餐往外推回;于是,我也只好用舌頭輔助哺食,阻止伏黑君的鬧脾氣。 而神田老師,從我給伏黑君喂食起,就開始咆哮一些類似你們在干什么、給我放開這種話,以及一些因為我日語水平不足而難以理解的詞匯 根據其中夾雜的一些英文、德文、意大利文、俄文詞匯來看,那或許是某些需要消音的內容。 奇怪,為什么他聽起來這樣憤怒呢? 忽然想到了神田老師的人種,我恍然: 或許,是因為看到我對日本人出手放貸,激發了他的民族情懷吧。 * 伏黑惠的思維宕機了。 柔軟馨甜的氣息幾乎要將他整個人溺斃其中,叫他無法呼吸,無法思考。 咕啾咕啾的奇怪聲音,從唇舌相接處傳來;未曾感受過的溫度是陌生的涼,以陌生的方式侵入口腔: 從唇瓣內側與牙齦間的軟rou、到幾乎僵硬的舌,再到仿佛陷入麻痹的上頜內壁,滑溜溜的涼意覆蓋上來,一寸寸將這些地方一點點侵襲。 好像被吃掉了一樣 就在腦內出現這樣莫名想法之時,區別于那股涼意的腥甜熱度忽然涌入于是他反應過來,那就是所謂的【圣餐】。 原來她是要干這樣的事情?。?! 明明舌根已經發麻了,舌尖卻驚懼地抵上去,要將那詭異不祥的食物推拒出去;然而對方柔軟滑膩的舌頭,卻也像是跳舞一樣地糾纏上來,耐心而不容置疑地,誓要達到她的目的。 這不就完完全全變成接吻了嗎 除了這個念頭之外,大腦再次陷入完全的空白。下一瞬,仿佛也帶上了【圣餐】甜味的柔軟舌尖抵上伏黑惠的舌根仿佛咽喉都被舔舐到的戰栗觸感,讓伏黑惠難以自抑地產生了咽反射沖動。 咽下去了那團【圣餐】 從吞食的部位,順著食道、蔓延全身,暖流在體內彌散,大腦一下子暈乎乎的;原本僵硬的身體,像是被浸泡在溫柔的熱水里;肩頭的沉重,也在這股暖流之中不知不覺消散了。 好舒服 暈暈乎乎之中,他看見少女的臉移遠了 自唇角流淌到下頜,滴落至衣襟上的黑色痕跡,是剛才他排斥她吻過來的時候,因為掙扎而漏出去的。 在她鏡面般的眼瞳里,他看到自己迷離的神色,泛著紅暈的淺淡微笑。 這樣的神情,真的是太難看了 他暈乎乎地想著。 像是在照鏡子一樣,少女亦直白地凝視著他的瞳孔然而,為什么呢? 明明,你的雙眼亦是彎起的,好像是在微笑一般:但是為什么,那對宛如銀灰色鏡面的美麗眼眸之中,卻好像只是在空虛而平靜地倒映出我的影子,叫我看不出其他來呢? 為什么,只有我一個人露出了這樣的表情呢? 他看見少女潔白的指尖輕輕抬起,緩緩擦掉她自己嘴角和下巴上的黑色【圣餐】。 然后,垂下眼,將那沾染了黑色的純白含進嘴里,吮吸了一下。 理智的弦,繃斷了。 腦海中閃過自己方才清醒過來那一瞬間所見的畫面: 彩窗玻璃中漏過的光,將教堂后方的空地照亮,亮得宛如一方聚光燈之下的絢麗舞臺。 舞臺之上,漆黑的男人與灰色的少女一高一低、一站一坐:漆黑的武士刀抵在少女雪白的頸項之處,卻又像是挑逗一樣地,輕輕抬起她的下頜 仿佛細弱的花梗,輕輕一折,她的腦袋就會像花朵一樣掉落枝頭,如同她被那個男人擊飛的銀色魔槍一般,骨碌骨碌滾落在他面前。 而彼時,少女臉上的神情,亦是宛如花蕾一般的溫馴、亦是這樣空洞的微笑、亦是仿佛仿佛絲毫不在意任何映入眼簾之物,包括自己死亡的虛無目光。 真可笑啊。 就像是一幕狗血悲喜劇中出演對手戲的兩個主角,有著共同的過去、共通的話題、相近的實力、相連的情感 那么我呢? 被你那樣吻住的我,此時此刻又算什么呢? 你們之間的丑角嗎? 聽著長凳另一端的男人發出來的暴怒聲響,伏黑惠幾乎要在心底冷笑出聲了。 反應過來的時候,他發現自己已經將腦袋埋進少女的脖頸。 細細地、慢慢地,他開始舔舐她那個時候被男人次出的傷口,將她還沒來得及擦掉的、沾在咽喉上的【圣餐】,那些滑膩的、腥甜的液體,用舌尖卷入口中。 啊。 敏感的舌苔之上,那段細白的脖頸,原來果然是帶著花梗般的涼意和微甘就像她的舌尖一樣。 只是短短十數分鐘的時間,本該致命的貫穿傷竟然已經接近愈合,只剩下一道淺淺的凸起的疤。 像是一只細小的、丑陋的蜈蚣,囂張盤踞在那個脆弱的咽喉部位。 下意識地,他舔了舔那道疤 她沒有把自己推開,呼吸也很平穩。 果然。 少女只是微微垂下頭來,兩鬢垂落的蜷曲發絲,如同泛著涼意的月光,輕輕拂在他后頸;于是月光般馨香的潮水,亦將他幾乎全部感官都要淹沒。 如果就像這樣咬下去,直接把她喉嚨咬斷,她大概也不會反應過來: 這樣的話,此刻舌尖所品嘗到的未散的腥甜血氣,將會更豐盛、更濃厚地涌入到自己的喉嚨中 犬齒發癢。 于是,幾乎無法忍受似的,少年將自己尖銳的齒尖,在與之緊貼的白瓷般涼、卻又奶酪般柔軟的肌膚之上,輕輕摩動了一下。 突突的血管,隔著一層薄薄的皮rou,恰好就在牙尖之下跳動;又或者此刻在耳邊發出巨響的并非少女的頸動脈,而是他自己胸腔中興奮鼓噪的心臟。 你(消音)是(消音)狗嗎?。。。。。。ㄏ簦?/br> 這一排長凳的另一端,傳來了那個意外是男性的高馬尾的憤怒咆哮;一把銀色的武士刀,在咆哮聲中殺氣騰騰破空襲來卻又再次,被少女穩穩捏住了刀刃。 溫熱的懷抱遠去了,月色的馨香遠去了。 她向著那個男人走過去了。 但是泛著涼意的觸感,還存留在唇瓣表面、舌尖之上、口腔之中。 心和眼,口和耳,皆仿佛要融化在溶溶月色之中。 伏黑惠轉過頭,不出意外地,看到了那個高馬尾男人暴跳如雷的神色 于是,在她的背影之后、她看不見的地方,黑衣、黑發、墨藍眼瞳的少年,對著黑衣、黑發、墨藍眼瞳的青年,緩緩地露出了一個挑釁的微笑。 ====== 發現好像沒怎么在這邊宣過其他地方 weibo:@戈蘭蒂亞_一只洗心革面的沙雕 Lrandia 晉江:Norns 歡迎找我來玩! 1、我也是寫到最后才發現動畫版里面神田優和伏黑惠配色相近這可能就是命運的巧合 雖然實際上卻是是一直在干吃代餐的事情,但這一次,飛鳥真的不是有意吃代餐的 2、當時是看到伏黑惠領域展開被這個角色擊中的,感覺他瘋狂狀態下的表情是最美味的。 然后剛才碼字的時候,忽然覺得伏黑好適合狼人paro哦,會因為月色陷入瘋狂什么的 反正我已經先雞叫為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