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戀愛苦手

    音樂劇結束的時候，夜色已經有了些涼意。劇場后面圍了一群要合照和簽名的粉絲。

    孟欣和許之陽也在其中。

    你剛剛不是要到了一個簽名嗎？許之陽有點困倦了，雖然明天是周日，但畢竟明天他還要去公司寫完報告，回去吧。

    不要。孟欣拉著他的袖子，手里捧著本小冊子，我還差我的Adam。

    許之陽有些不耐煩：非得要簽名？

    孟欣自然而然地沖他笑了笑，摸了摸他的頭：之陽聽話。

    余光里，孟欣看見了一個人有些失魂落魄的娜娜，對她招了招手：娜娜？

    許之陽突然沒有了絲毫困意，猛地轉身，只見樹影下娜娜穿著件針織連衣裙，雖然一處都沒露，但每一條曲線都勾起他心里對兩個人赤裸相對的回憶。

    娜娜也看見他了。

    她正躊躇要不要過來，就看見學姐挽起許之陽的手臂，歪歪斜斜地對她招手：快過來呀，你們不是同屆的嗎？

    許之陽沒有閃躲。

    已經這么親密了嗎。

    孟欣看她沒有走過來，拉著許之陽的袖子跑了過去。許之陽今晚穿了件黑色鑲緞邊的西裝禮服，一絲不茍地打了領結，顯得比平時更高大挺拔。

    娜娜收回自己看他的眼神，只禮貌地笑笑，說：許之陽也在。

    學姐也是你的炮友嗎？

    學姐又一次把頭靠在許之陽的肩膀上。她本來就不高，站在許之陽身邊顯得更小一只了。圓臉總像是一副沒長大的樣子，身材卻出落得凹凸有致，在低胸禮服里大方地展示著。

    她悠然自得地笑著對許之陽說：你們可要好好相處哦。好像他已經是她的了。

    話音剛落，不遠處的舞臺后門就傳來一陣喧鬧。原來是有個演員出來了。人群一擁而上索要簽名，孟欣要拉著許之陽的袖子往回走，留娜娜一個人在原地。

    許之陽紋絲不動：學姐你先去吧，我跟娜娜在這里等就好了。

    學姐一個人到后門去要簽名了。只剩許之陽和娜娜兩個人四目相對，欲言又止。兩個人在酒店床上的畫面在眼前一幀幀回放，把空氣攪得膠著不堪。

    你也來看表演嗎？

    嗯。她點點頭。

    這條裙子很好看，很適合你。

    他只是望著她的臉，就感到身體無可救藥地又一次熱了起來。怎么回事？不是第一次夸她了。許之陽以前也夸過娜娜可愛。她畢業典禮捧著花的時候、期末考試復習趴在他身邊睡著的時候，他就夸過她可愛了。為什么現在覺得這么不好意思？

    他要再說些什么，娜娜卻踮起腳，勾著他的脖子，溫柔地吻了他。

    我喜歡你，許之陽。我喜歡你。

    如果是遠遠地望著的話，永遠也無法改變什么。

    但她偏偏又是一個不知道怎么表達的人。

    她想說的話都在這沉默的一吻里。像是有電流穿過兩個人的身體，這一吻讓她沉浸其中，無法自拔。能夠說出甜言蜜語的那張嘴，能夠親吻她給她一次又一次高潮的那張嘴，總是說不出她想要他說出的話的那張嘴，現在只要能夠親吻，她就好像可以永遠擁有。

    許之陽愣住了。從什么時候開始，他相信強烈的荷爾蒙就是戀愛的全部。但她這里有一顆砰砰直跳的心，現在就在他懷里，要他小心感受，熱切回應。

    娜娜松開手，抬起那雙秋波似水的桃花眼望著他，嘴唇微微翕動，卻沒說一個字。

    她轉身走開。樹影下，許之陽傻傻地摸著自己的嘴唇，似有似無地嘴角上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