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白老大要見你

    抵達海京之后，謝非魚就與你們分道揚鑣，被Prisitne派來的工作人員接走了。

    而你們也重新投入在海京的繁忙生活，回到一周拍好幾部片子的過程。

    唐嶺短暫的假期結束，恢復了累成狗的行程。他一天到晚到處跑，去印刷公司看新的后妃x太監封面印得如何，設計的海報與概念，看看有什么雜志可以刊登，等等。由于AV公司出片率高，每周都有好幾個作品拍完，需要完善宣傳與后期等等。唐嶺只能在片刻的空隙里補眠，白天時不時都能看見他進出公司，否則就是窩在辦公室里睡覺。

    除此之外，因為你們老板摳，不肯多雇人，唐嶺還得管理社交媒體的賬號，把前幾天在東柳拍的日常照都發上去，模擬諸位演員的語氣。

    某次你有幸在唐嶺的辦公室里乘涼，你看著唐嶺在你眼前實時更新霍櫻的INS，熟稔地運用她的語氣發貼，還配上了卡哇伊的表情符號。

    【明角春天的天氣超級好的，真希望一直待在這里呢\(^o^)/~】

    然而做著這一切的時候，唐嶺都板著臉，像一塊心如鐵石的木頭。

    自此之后，你對唐嶺和一切廣報人員產生了敬意。

    社交媒體不可全信，因為INS圖片下可可愛愛的文案的背后，也許是一名死魚眼摳著腳的社畜廣報宣傳人員。

    衛陽春、霍櫻、金鄔被李鳴春送去拍寫真。金鄔是你后來讓李鳴春塞進去的，作為他錯過航班的代價，讓攝影團隊多準備一套同風格的XL女裝。

    沈導，你也太狠了吧。   金鄔哭喪著臉。他雖然一貫不要臉，但女裝已經超出了他的節cao范圍?。?！以后他的粉絲要怎么看他，萬一忽然出現了支持他在AV里女裝的人！

    你就不能罰錢嗎？

    你翻了個白眼，罰錢在其他人身上也許有用，但在你身上就像給富家子弟開超速罰單一樣沒用。

    當時喬白和魚飛紅也在場，看到兄弟被逼得跪下抱他們導演大腿的一幕，慘不忍睹地背過了身。

    你尺寸把握得剛好，沒金鄔哭得那么狠心，讓他去拍什么性感女仆裝之類的（雖然你挺想的），這次寫真是古風，將傳統的漢服套在AV演員身上，保守的衣著與他們碰撞在一起產生反差感，這是攝影團隊提供給李鳴春的概念。

    不過金鄔去了倒是可以拍烈女，為保他的名聲而凄然上吊什么的......

    你想想就想笑。

    霍櫻聽說金鄔與他們一同去拍寫真的時候開心了一把，衛陽春嗤笑，沒從游戲機抬起眼，絲毫不諱就在你身后臉色紙白的金鄔。

    別不開心嘛，漢服多好看，我聽說這次其中一套還是明制織金的。   霍櫻戳了一下金鄔的手臂安慰他，但他仍舊如失了魂似的沒反應，直到上了車才緩過來，接受事實。

    李鳴春空出了時間與他們同去，你則帶著剩余的團隊拍新的片子，這次是輪到了喬白擔任標題中羞恥的前輩一職，柳青蕊作為新入公司的職員。

    你在回到海京前就已經與白老板說過了，今天借一下員工辦公室來拍攝AV。于是白蟄大手一揮，大方地放了HR部門的職員半天假，你們在他們的詭異的歡呼下進入了HR部門裝器材。

    雖然省去了麻煩，但你不禁懷疑這樣的老板是怎么不被人奪權的啊喂，真的可以這樣的嗎？？

    不用擔心白老大，他這人有數。   李鳴春聽說后敷衍道。

    真的？

    真的。

    說到片子的標題，例如：等等。除了前三個還算正常的，還有屬于金主賜名，后頭的標題都是唐嶺這個他娘的人才想的。

    你們的標題太無聊了，又不是拍電視劇。

    如今的年輕人生活浮躁，很多都沒有耐心在好好研究該買哪部片子，除非封面上是有名的AV女優，或者大公司制作，基本都是靠標題定生死。

    姜寧玉也同意：如果封面不夠勁爆，我要是在店里看到這種的片子都會直接略過。

    當時你就嘆了一聲，小透明導演想在AV業界文藝一把也好難吶。

    你瞧著沈臨淵在這些年里聲名鵲起，同為導演的競爭者，總歸是有些不是滋味的。你那時候的希望是在沈臨淵再次看見你之前，在AV界里混出名聲，這樣再見的時候才不會落于下風。

    盡管你很確定，要是讓沈臨淵發現你混成AV導演了，你一定會被他二次掃出家門。

    在銷金窟遇上沈臨淵的那次，他雖然給你墊付了卻沒有一點好臉色，你看不出沈臨淵是知曉你AV導演的身份，還是仍舊對之前的事情耿耿于懷。

    你想不出干脆沒繼續想了，一切都已經過去，你們的關系斷了就斷了吧。

    劇情如其名的撈錢作，典型的小白兔新職員遇上羊皮里的大灰狼前輩，然后在他的逐步接近與圈套下掉入陷阱的故事。當然，因為是AV所以片子時長最多四十分鐘，逐步接近的鋪墊也就是五分鐘十分鐘內的事情，剩下的二三十分鐘都是用來打炮噠！

    足夠兩位主角從茶水間做到辦公桌再做到廁所里了。

    為了省錢，你沒請群演，從本來該放半天假的HR部門里拉了幾個人充當路人。你找了有一陣子才找到好幾個樂意的，其中一個幸不辱命，還告訴你：我就是為了看現場AV才進公司的！

    后面有人噗嗤出聲。

    你回頭一看才發現原來是柳青蕊過來了，她被那個員工的話逗笑，后頭跟著喬白與無事可做的魚飛紅（他手里拿著從衛陽春那兒借的Switch   Lite）。本來打算通電話讓他們下來，但既然都到場就免了，省去你一點麻煩。

    那位十分有勇氣的員工在柳青蕊的注視下紅了臉，磕磕巴巴地跟她要簽名與合照，柳青蕊閑著也是閑著，也沒有拒絕。員工在柳青蕊的美色下屈服，甚至還表示可以不要跑龍套的薪水，但你們還是很良心的。

    導演，今天可以化淡妝嗎？   柳青蕊問你，她今天早上發現之前作為宿醉的代價，她在鬢邊生出了幾個痘痘，不明顯但存在感強，已經附上了痘痘貼。

    你看向姜寧玉：可以嗎？

    行啊。   姜寧玉聳了聳肩。

    準備拍攝的過程中等待枯燥，你發呆盯著監控器，后頭跑龍套的HR部門員工在聊天，說話的聲音實在是想忽略都不行。

    周末快到了，你打算做什么？

    ......待在家睡覺唄，你呢？

    B君嘿嘿一笑，就在這里等著呢：我和meimei看新上映的。

    靠，你什么時候有meimei了！

    幾歲幾歲？

    大一了。

    你居然和妙齡少女的meimei一起去看，跟哥說實話是不是故意的？我要報警了啊。

    我看這電影豆〇上評分目前還挺高的，劇情也不是單純的luanlun，應該沒問題吧......

    你收回了視線，若有所思地在手機上打開了某個綠瑩瑩的軟件，在看到電影總導演的名字時，抿了抿嘴，卻又忍不住刷了刷底下的評價與討論，將完整劇情從只言片語拼湊了起來。

    另一邊。

    別磨磨蹭蹭了，又不是被切斷命根子。

    金鄔聽了李鳴春的話，面如死灰，緩緩走了出來，向她展示他花了半個小時才成功套上的漢服。他毫不懷疑要是他再磨嘰，李鳴春一定會過去把他拖出來。李制作人資歷較久，和人打交道多了，知道怎么管理金鄔這樣的人，對他比你嚴厲得多。

    金鄔忽然很想念他親愛的沈導。

    攝影團隊到底還是對他手下留情了，分給他一套女式騎裝，金鄔難受地扯著衣領與護腕出來，在李鳴春淡淡的神情下吞下了關于太悶熱的抱怨，難得將背脊挺得筆直。

    李鳴春坐在外頭的折疊椅上，抱著手臂將金鄔上下衡量了一番，她挑挑眉，這不是挺好看嘛，你害羞什么？難得穿上衣服還想脫下了？

    就是假發妝容還沒上，看上去有些滑稽。

    這能是一回事兒嗎？

    金鄔腹誹。

    沒說幾句話，金鄔就被李鳴春趕去化妝了。在這樣的對比下，衛陽春與霍櫻出來的時候，李鳴春從手機抬起了頭看向她們。衛陽春穿上了織金明制，白色的豎領長沃大襟衫與藏藍的馬面裙顯得她雍容大方，配著她淡淡的神色，生生壓下了她那張臉的不端莊。

    霍櫻的漢服則簡單多了，唐制齊胸印花裙，襯托了她本就豐盈的胸脯，藍米間色與她稚嫩的臉龐更為相稱，不過于老陳壓抑。

    很好看對吧??！   霍櫻拉著衛陽春在李鳴春面前轉，輕薄的裙擺隨風飄搖。這還是她第一次穿漢服，比玩過漢服py的衛陽春要興奮得多，仿佛圓了小時候的夢一般。

    李鳴春不吝于夸獎，語氣比先前緩和了許多：   等會兒拍下來給你們導演看。

    其他工作人員看到這區別待遇，再瞧懨懨坐在化妝臺前，任由化妝師擺弄的金鄔，從心底為他節哀一秒。AV業界的女優男優里都有個說法，李制作人重女輕男，男優要是被分到她的手上，最好夾好屁股蛋子乖乖聽話。

    金鄔那小子呢？   衛陽春掃了一眼四周。

    李鳴春指向一排的化妝臺那兒。喏。

    衛陽春與霍櫻走過去，

    這個時候金鄔已經被工作人員套上了假發，被發帶綁成利落的高馬尾，把他頭皮扯得生疼，金鄔忽然明白為什么沒多少女生愛綁高馬尾了。

    一個身影坐在他左側的化妝臺，前來拱火，還挺像樣嘛。

    別笑話我了......   金鄔沒那個精力與衛陽春胡侃。

    真的。

    衛陽春看金鄔沒反應，可惜地收回了視線，真不好玩。

    霍櫻落座在衛陽春的左邊，后者在調侃了金鄔后闔上眼休憩，金鄔被打擊得不出聲，連調戲漂亮的化妝師jiejie都不干?；瘖y臺處只有霍櫻鮮活的嗓音與她的化妝師林晚侃大山，從近期AV界的八卦聊到娛樂圈最火的流量，可惜的是霍櫻本人并不知道多少內幕，并不能提供什么新的角度。

    在幾位女優上妝的同時，工作人員搭起了攝影棚里的幕布與背景，選擇了典型古色古香的風格，要李鳴春說，好看是好看，卻沒有叫人眼前一亮的創新。

    李鳴春覺得最近在公司里待久了，潛意識連帶著被王霧的離奇腦洞滲透進來。

    怎么樣？

    在上妝的過程當中，金鄔漸漸調整過來心態，至少抬起頭面對鏡子里的自己時，不會被他那滑稽樣子尬得不忍直視。戴上發套后，金鄔女裝的貼合度蹭蹭漲了許多，再補上修容，將分明的棱角柔和.....

    金鄔的表情有點復雜：還怪好看的。

    他的臉蛋本來就英氣，化妝師沒有強行軟化他的五官，反而順著他個人長相，給他打扮成了個虎門將女的造型。認真看會露餡，但匆匆一瞥還真像那么一回事。

    化妝師jiejie也挺滿意的，伸手為他將假發塞到耳后，她說：   是啊，幸好你底子還過得去，不然我無論怎么補救都會辣眼睛。

    還是jiejie心靈手巧。

    金鄔趁機嘴甜了一把。

    心情好點了？   衛陽春看金鄔跨步走過來，像是調整好心態的樣子，翩翩信步而來。她的妝容是三個人里第二久的，精致雍容，與其相悖的是右眼眼下人工的淚痣，將她那張臉托出一分嫵媚。

    待會兒估計會給她多來幾張臉部特寫。

    我發現我女裝后至少還挺好看的。   金鄔手里不知何時拿了扇子，手腕一甩展開了扇面，他含著笑輕扇掩面。我想睡我自己的那種好看。

    衛陽春很嫌棄：真惡心。

    他們倆在這閑聊，霍櫻因為最先上完妝，第一個被攝影師抓去拍個人特寫了。

    走的是生氣蓬勃的路線，她赤著腳綁上烏金的鈴鐺腳鏈，攝影師并沒有刻意約束她的動作，在她隨意跳著舞的時候，赤腳靈敏，裙擺漂浮，腳鏈上的鈴鐺不停當啷作響?；魴训溺R頭感本來就好，彎起雙眼后軟軟的笑容對著攝像機，都快將周圍的人看融化了，比唐裝巨乳的沖擊力還要大。

    這不是他們三人初次拍寫真，所以沒有太大的問題，特別是衛陽春，簡直經驗豐富，認真工作的時候和平日里打游戲的狀態是完全不同。沉重明制華裝里的人收斂起懶散的神色，本來就集聚攻擊性的面容在她刻意塑造的威嚴下，多了點不可侵犯與高高在上。

    這種扮相感覺可以直接打包去演古代小媽文學了吧。   霍櫻站在一旁，對著金鄔嘀咕。衛陽春這模樣酷似哪個宮殿里的娘娘，或是當家主母?；魴炎屑毾胂肜镱^竟然還沒出現后妃x皇子的劇情，她決定回去之后向王霧提議一下，當作系列里的下一部吧。

    如果連后妃x太監都有，小媽文學不出現天理難容??！

    金鄔沒有異議，他也覺得越背德越好，嘻嘻笑道：也好，昨天還看王霧在愁下一部的劇情呢。

    還說著呢，素材不就來了？

    接受了虎門將女的設定之后，金鄔徹底放開了自己，該怎么擺pose就怎么擺pose，破罐子破摔將他自己完全融入了角色當中。騎裝里的女人身量高挑，最矚目的一雙大長腿，姿態豪氣颯爽，但表情吊兒郎當，比起女將軍什么的，更像是外出圍獵的世家小姐。

    看透紅塵后，金鄔恢復了自戀的本質，就是笑容有時候太過yin蕩了，讓攝影師說了一下讓他收斂點。

    金鄔喜提李PD的怒視一眼。

    衛陽春與霍櫻看著他從絕望拒絕到滿心接受的心理過程，最后衛陽春感嘆：看來導演下次還得再接再厲，這哪是在懲罰他啊。

    可惜了志不在遠方，不然妥妥是要干大事的人啊。

    寫真三人組拍攝完畢的時候，另一組拍攝卻還沒收工。

    你看著姜寧玉給柳青蕊補妝，一旁小梅拍了拍你的肩膀，讓你瞧手機屏幕上李鳴春的短信：沈導，李PD問我們要不要和他們一起去吃飯。

    打印機上方的時鐘顯示著鮮紅的20:00，如果不是李鳴春提醒你，你都沒察覺到過了飯點。你摸了摸肚子，卻撇嘴搖頭，你讓他們自己去吧，我們這里還沒完。

    那我們吃什么啊沈導？   小梅雖然剛剛吃了兩包薯片但還是好餓。

    你想了一下，干脆替大家做了決定，點個外賣燒烤吧。

    好嘞！

    等你們終于拍完這片子的時候，已經快十一點多了。先前霍櫻她們回來的時候，順道在HR部門停留了片刻，為同事們帶了神風的招牌壽司，你剛感慨地掀開外賣盒，就發現里頭應該有二十個壽司，卻空了七八個。

    衛陽春和霍櫻立刻指向金鄔。

    金鄔無辜地笑，然后被其他人追著暴打了。

    拍完后，其他的部門辦公室早已經關了燈，收工后大家都疲憊得草草道別后就走了，你是最后一個離開的，負責殿后?；貑T工宿舍的路上，你在走廊里碰上了黑眼圈仍舊超重，但精神得不正常的唐嶺。

    導演好。   他揮了個手，還笑了一下。

    白老大讓你和春姐明天早上去他辦公室。

    唐嶺大概是剛從老板的辦公室出來，你露出了驚異的表情，為什么？

    要知道，白蟄平時很少見你們，你們團隊想做什么基本上不用報備他，直接和李鳴春說就行。你不知道大公司是不是這樣的，反正你們這個（前）小透明公司的老板基本上就是個甩手掌柜，除了公司運營外都一概不管。

    唐嶺聳了聳肩，說完就走了，大概是回辦公室繼續肝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