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第四十九章
沈惜愉完全不愿意過多去想那天的事兒,即便那已經過去了兩個多月,即便,她已經回到了父母和弟弟的身邊。 衛東風被人拷著雙手帶走,她被一把捂得昏厥。 醒來后,就已經躺在鄺冀北的腿上,坐在返回家的車里。 她對上鄺冀北的那一眼,老實說,抖了一下,然后掙扎著想要坐起身,但沒成功,鄺冀北狠狠的按著她的肩膀。 母親坐在前方副駕駛上,昏昏欲睡,她心里慌,又煩,起不來,她干脆閉上眼。 鄺冀北對她來說已經沒那么熟悉了,但好在他還保持著最后的理智,長途奔波到站之后,對于沈母將她帶回家并無阻攔意圖,反而姿態穩合的拜別。 讓阿愉回去好好休息休息,阿姨,您別多責備她。他是這么說的。 沈母自然點頭,一路上都在和沈惜愉說鄺冀北的好話。 沈惜愉一直沒吱聲。 沈母見狀,逐漸將主旨引向不該去的地方。 小鄺那孩子是真的喜歡你,事到如今還愿意接受你。 您說了不算。 他自己的意思。 我這樣了還能忍?我可不敢。 該你不敢!沈母眉一橫:人家忍了那么久,該你了! 沈惜愉坐不住了。 在沈母以為她沉默著準備認命的時候,她又開口問:那他呢? 沈母一下冷笑出聲:死心吧!他會以強jian犯的名義在牢里渡過他的后半生。 沈惜愉沒來得及回復,沈父推門而入,西裝革履,又一派精英模樣:收拾東西,回家了。他說。 沈惜愉跟衛東風帶了大幾個月,沒學下那么沉的心思,但思考問題的角度學了個大概,她冷著臉看沈父,沈父回視,板著臉。 老實說,近一年發生的事情于他而言就像是在做夢,想不到,他這一大把年紀居然淪為幾個毛頭小子爭搶之下的炮灰。 你站了哪個隊?沈惜愉目不轉睛的看他。 爸爸不欠你,更不欠他!沈父淡定的說這一句,然后盯著她,似乎是強迫自己很冷靜的說出這句話:人要利己,自然要選擇那棵大的樹。 沈惜愉沒吱聲。 沈父補充:他一開頭就失敗了,更何況他本來就只是個pnB。 那也是魏家的pnB!沈惜愉沒控制住高聲喊道。 但他失敗了!沈父重復:他失敗了。 ....... 衛東風那天如他所料在警車上被魏家的人半路就接走了。 真是抱歉,我家二少爺精神上有點問題,給諸位添麻煩了。那個跟著魏擇煵的魏三一本正經的跟車上的警察打著太極,最終在給了對方巨大的財富,且又給找了替死鬼,并且承諾家里會看好衛東風的情況下,順利的將被打了麻醉針的衛東風帶到了魏擇煵面前。 聽見魏三的聲音時,衛東風就知道,不太好,他原本以為來劫他的,會是那個魏程磊的人,這樣一切就能跟著他設好的,最劃算的走法發展下去。 還好他之前預想過如果魏擇煵先一步帶走他該怎么辦,但當時抱著孤注一擲不多做打算的念頭,只預備了個大概,沒想的那么細致,事到如今這現象,也不知道是哪一步出了錯。 在見到魏擇煵身邊穿著白大褂的楊印雪時,他知道了,默默的盯了兩眼楊印雪,他知道,他低估了這個人。 他給楊印雪看到被唐慕嶼背叛的魏擇煵,是為了想讓她去找唐慕嶼,從而引來魏程磊,雖然也提前想過,楊印雪會反向cao作去找魏擇煵,但他當時認為,這個成功率可能只占百分之一,想不到的是,楊印雪就是占了這百分之一。 怎么也想不通,究竟楊印雪,是怎么打入魏擇煵身邊的。 但現在不是思考這個的時候。 衛東風身上的麻醉針藥效還沒有結束,渾身無力的攤在那兒,魏擇煵坐在輪椅上看他,表情有些興奮。 ....... 兩個多月,足夠再次摧毀一個人的意志,哪怕是用同樣的方法。 衛東風被注射過好幾針改造后的E試劑,這與體內原本就存在的老版藥效相碰撞,奇妙的產生了新的效果。 魏擇煵想用E試劑達到讓衛東風和自己共情的目的,從而促使他即便做不了衛東風,也能在合適的時候,以魏擇煵的身份出面做事兒。 共情之后,長相原本就一樣,根本很難發現有不同之處。 但此時,改造后的藥效和老版發生碰撞,產生的直接后果就是,結果和預想完全不同。 碰撞之后的藥效,從共情直接變成了清零。 這有好處也有弊端。 共情的話,衛東風就是cao控在手里的弟弟,但清零之后,衛東風日后會是個完全被他馴養的人型機器人。 索性這試劑注射的量并不多,衛東風陷入時而清醒時而呆滯的狀態,呆滯狀態下,就是任憑支配的。 魏擇煵沒想好要不要加大計量,徹底去馴養他,如果對象是魏程磊,,他早將計量加到最大又不至死的狀態扎進去,但面對衛東風,他有點煩。 他是個殘廢了,如果那個位置必須做一個健全的人,絕不能是魏程磊上去。 但被如果衛東風是被他cao控著的,那也算不上是一個健全的人。 那樣就該死的便宜了魏程磊。 有時候他會想,要不直接把魏程磊弄來按這兒扎兩針,直接清零重造算了,但又覺得魏程磊承受不了。 死在他手里,太便宜那群人。 這么想著,他將衛東風晾著,重新仔細的縷了一下思路。 就著衛東風時而的清醒,他決定和他談談。 但是談不好,無論他用什么方法,衛東風就像是聽不懂一樣,不理會,無動于衷。 ...... 一個多月的時候,沈惜愉冷靜下來,她像以前一樣安靜,懶散,窩在房間,像被捆著的金絲雀。 沈時煜在經歷了那事兒之后,一改常態,沉穩了許多,他看沈惜愉,別扭的要命。 你打游戲嗎?冷靜下來的沈惜愉被沈時煜盯了幾天后,她看上去沒什么世俗欲望:打游戲去吧,別看著我。 沈時煜抱著臂就站她對面,欲言又止,最終給出個回復:很久沒玩了。 他們倆現在就算是互相不理睬也能和諧的呆在一個房間一整天,不像以前一樣沈時煜總是耍皮嘴賤然后倆人打起來。 我也是。沈惜愉掏出手機:我跟你玩玩。 頁面加載之后,背景音樂響起,沈時煜默默脫下厚外套往椅背上一搭,然后人往沈惜愉床邊一坐,也掏出來。 戰績停留在大半年前,戰績記錄上赫然呈現著隊友頭像框,灰暗的被逼著改了的ID賬號:西域風,以及那個大咧咧仍然閃著金光的,熱心市民。 沈惜愉安穩的心態猛然激了一下,鼻尖發酸,指尖顫抖。 沈時煜背對著她,拉了組隊。 玩了幾局,沒意思。 沈惜愉放下手機:監獄能看春晚嗎?她突然問。 應該能。沈時煜沒敢看她。 我能上春晚嗎?她又問。 應該不能,你又不是明星。 我現在出道來得及嗎?沈惜愉坐起身,越聊越來興致。 今年應該來不及。 他做幾年牢? 沈時煜放下手機,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