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好久不見了
3 好久不見了
蘇喻進大學后本來沒想過加入什么學生組織,因為嫌麻煩,只陪著室友去了宣講會看看新鮮。 結果招新都結束一周了,學院里相熟的學姐找到她說學生會秘書處缺人要她去。 比起自己多些麻煩,蘇喻更不愿意說出拒絕的話,尤其還是對著這個對她很溫柔的人,所以她就這樣成了學生會的小跑腿。 這天晚上,她坐在階梯教室里參加學生會的例會,熟悉了工作之后她想不通秘書處哪兒需要這么多人,又不用給部長們挨著端茶送水。 開會的時候會議記錄根本輪不著她記,別的部門的工作更是與她無關。 不知不覺就開始胡思亂想開起了小差,又想著周末還要跟著跑活動,她有些煩躁,周末睡到自然醒是她最不愿意放棄的幸福。 耷拉著頭嘆了口氣,回過神聽到富有磁性的聲音,隨意一抬頭,發現正在布置任務的主席蘇柯宇瞥了她一眼。 雖然他說話沒有一絲停頓,臉上也依舊是燦爛的笑,那一眼還是讓她眼皮一跳,莫不是被抓包了。 她不動聲色地挺直了背,目不轉睛的盯著他的臉,還在他詢問是否明白的時候沉著冷靜地點頭示意。 其實她每次例會雖然無所事事,但從來沒請過假是因為蘇柯宇,校草級別的帥哥學長,多看看養眼也不錯,而且他開會的時候直接省去了磨磨唧唧無意義的例程,從不拖沓,有事說事,這一點讓她在心里贊嘆過。 不過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總覺得他靠在第一排桌邊掃視他們的時候總會和她對視。 她裝模做樣地或點頭或皺眉思考得累了,就低頭在筆記本上涂涂寫寫,再次抬頭的時候她才肯定了那不是她的錯覺,不過臉上還是掛著好似并未察覺的禮貌微笑。 蘇喻周日起了個大早坐車去外校,結果在那兒遇到了高中同學齊銘。 因為高中室友有追過齊銘,夜談時蘇喻沒少出謀劃策摻和進去討論過,所以對這個人還挺熟悉,加上有幾分他鄉遇舊識的喜悅,兩個人在活動結束后約著吃了頓飯。 兩人聊著高中的事情,氣氛十分融洽,她知道這頓AA不了,又不愿意欠別人的,結帳的時候就搶了先,只打笑著說,你都說我是學妹了,這頓飯還不該我請,就算孝敬您老人家。 齊銘只能說下回他再請她吃飯,她也隨意應下了,只當客氣,沒必要的話她其實不太愿意出學校,他們之間的關系也沒到特地約了一起出去吃飯的地步。 回到學校后她整個人都累得有些癱軟,洗完澡裹著浴巾出來,渾身都粉撲撲的帶著水汽,打算涂涂抹抹之后躺床上玩一會兒手機就早點睡了。 濕漉漉的小手在浴巾上抹了之后點開手機,她愣了一下,因為祁硯的名字跳到了微信對話框的最上面,十多分鐘前的消息。 在嗎? 這還是她換了兩次手機之后第一次打開和他的對話框,空白的頁面沒有鋪墊,只孤單單這兩個字,有些許陌生。 她想起今天吃飯的時候還提到的他,齊銘問她跟祁硯有沒有聯系。 她想了想用熟稔的語氣回,嗯嗯,咋啦?仿佛空白的兩年不存在。 然后先跳出來的是一張圖,然后他說,好久不見了,下周有空嗎,一起吃頓飯? 雖然突然了一點,但這話倒是沒什么問題,配上這張圖卻怪怪的,她還放大確認了一下,這不正是齊銘中午吃飯的時候拍的照片嗎,她只有手出鏡了。 齊銘高中的時候跟他們幾個不是一個圈子,自然不可能是他主動發給祁硯的。 可以呀,你想吃這個嘛? 她先回了消息,然后退出去點開朋友圈翻了翻,果然是齊銘發朋友圈的圖。 可能有人發現了這雙明顯屬于女生的白皙纖細的手,他在評論還說了句,不是女朋友,老同學變學妹了,今天請客,配了一個咧嘴笑的表情。 再次點開對話框,祁硯問,好吃嗎? 她拖開椅子坐下,沒像中午一樣在齊銘面前隱瞞對這家西班牙菜的不滿,說出了真實評價,看著還行,其實挺一般的。 加了一句,我就是中國胃。 祁硯回的很快,那我們還是吃火鍋? ok 他們約在了下周五晚上,四月初的傍晚還有些涼,蘇喻T恤外面套著針織衫,扎著松松的低丸子頭,額間兩縷頭發沿著細膩的臉蛋低垂。 因著一股對闊別已久的朋友的重視,她難得地化了全妝,她很擅長擴大她五官的優點。 在車上接到他電話的時候她有些心虛,她遲到了,以前做順手的事現在倒變得極為不自在。 她反思了一下,這個習慣到大學已經改了不少,這次應該是因為遇到個熟人觸發了肌rou反應,下意識開始磨蹭。 她假裝手機靜音,默默等著手機屏幕重歸平靜。 剛為自己從昨晚就開始的莫名尷尬和不自在嘆了口氣,電話又亮了起來,以前他打一個電話她不接就懂了,她沉默著接過放在耳邊。 久違的聲音帶著nongnong的熟悉,她下意識回憶起他高中時的聲音,對比之后發覺得好像沒什么變化。 蘇喻,你又遲到了。 她聽到了他的輕笑,平靜回答準備好的借口,說到后面語氣幽幽,我們校區在郊區,你知道去一趟市區要多久嗎?而且我計劃的時間本來是夠的,只是來了半年多也沒這個時間出去過,不知道這兒晚高峰這么堵。 意思是選的吃飯的地兒不體貼是他的錯,不提前告訴她堵車也是。 熟悉的理直氣壯讓祁硯不自覺笑開,他很想她的聲音。 她怕是也忘了他有多了解他,以前跟他們在一桌的時候她還教陸譯柏。 理虧的時候更不能露怯,別人說你你就安靜聽著,別急著反駁或者認錯,但是腦子要轉起來,理清思路之后再面無表情理直氣壯地反擊回去。不然有的人會得寸進尺沒完沒了,飯都吃不安生。 最后一句是黑著臉瞥了一眼祁硯說的,給他氣笑了,沒忍住敲在了她頭上,她沒注意到他伸手,敲得不重,但是嚇得她抖了一下,像只兔子。 不過那個名字讓他的笑淡了點,語氣輕了些,我的錯,下次去接你。 其實這次他想去,只是因為時隔這么久沒見,怕她會不自在,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 她被服務員領著進去的時候,遠遠地就看到他了,黑色皮夾克外套和鼻梁上架著的一副細框眼鏡在他身上一點都不違和。 他正拿著ipad點菜,注意到有人在他面前坐下之后抬起了頭。 她突然想起高一晚自習下課后,她收拾東西回自己的座位,算著自己明天要交但是還沒寫的作業,剛走出兩步就聽到他語氣平淡地跟他同桌說,你別回來了。 好像知道她會回頭,他正看著她,然后嘴角上翹揚起笑,現在他也正這樣笑著。 兩年沒見,他漆黑的眸子和這樣的笑還是讓她沒辦法從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