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絆住她的階梯
39 絆住她的階梯
吉音青的擔心并沒有絲毫流逝。即便是明亞灰講了許多,依舊消解不掉她心中堵著的那塊石頭。 她從小遵從家中規矩,太懂得溫家想要什么樣的兒媳婦,才不遺余力將自己打造成符合他們預期的那個樣本。同樣受惠于母親,她也太懂得溫家的善變,情誼不過是很小的一部分,她能被看上,多數歸功于父親在圣寧公司的重要性與日俱增。 能替溫家辦事的人,才是他們器重的人,作為獎勵,他的女兒也可以受到溫家的恩惠,比如成為兒媳婦,成為溫家人。 籠絡人心這種事,不僅要做,而且要做足。 和經姜夢的生活學習被一手包辦是同樣的道理。 可萬一有變故呢? 她害怕的點正在此處。 如果父親不再受公司器重,如果母親與舅舅疏遠了北家,她唯一能握住的稻草,只剩下溫博。 如果沒有經姜夢的存在,她覺得也許以二人的情分,他或多或少能替自己說幾句話,作為最后維護她尊嚴的港灣。 現在的她猶豫了。 吉音青不確定溫博是會幫自己,還是會幫明亞灰口中那條養來玩樂的狗。 理論上或許經姜夢不行,但我不能讓她成為絆住我的那坎臺階。 康莊大道上必須是平坦的。吉音青的身體隱藏在靛藍的圓柱后頭,她臉上水波晃動,就連睫毛上也是淺藍色的光。 她甚至不覺得溫宛蒼對她的刻薄算作一種阻礙,畢竟大小姐的心氣自然向著內,可她畢竟是溫家下一任的繼承人,比自己更懂得溫家的選人標準,不會因為你們情感緊些就偏往那頭。 溫宛蒼到頭來氣的只能是自己。 對了。上次在秀場,經姜夢是作為溫迎白的女伴出席。我總覺得他倆關系匪淺。 吉音青點的自然是兒女私情。 只可惜經姜夢從來拿他當小朋友。明亞灰的嘲諷聽著十分順耳,他泡在蜜糖堆里養大,左邊一個溫宛蒼,右邊一個經姜夢,至于其他jiejiemeimei更不必說,只有讓著他的份。他要是真喜歡經姜夢我覺得挺正常。 那慫恿溫迎白的事,自然交給了明亞灰。 雖算不上為難,明亞灰依舊癟著嘴。他寧可去招惹經姜夢,也不太愿意時常跑去溫家丟人。 有這么一位全能表哥壓他一頭,待在這鬼地方怎么都不舒服。 我倒是希望你能直接釣走經姜夢,反正你倆一個教室,近水樓臺。 吉音青心知肚明,一是溫宛蒼攔著,二是經姜夢對明亞灰只有害怕躲避的情緒。 達成了共識,這水族館逛著也比之前舒坦許多。 拋到一邊的問題,并非遺忘就不存在了。 分別后吉音青去店里取了上次定下的表帶。 溫博有戴表的習慣,兩人約會吃飯時,她注意到了表帶的磨損,便記下了。 她端著禮物回家,開門前生怕又聽見母親尖銳的質問聲,好在,空無一人。 吉音青想起來自己生病時明亞灰的探望,和這次水族館的邀請一樣,毫無征兆突如其來。她明顯也不如當初那般排斥。 接觸下來,其實他并沒有傳聞中那邊驕橫跋扈,私底下反而悶悶的像一個別扭的小孩子。 意識到自己在想什么的吉音青迅速去沖澡,試圖洗掉剛才冒出的危險想法。 明亞灰對她的輕薄不可以當作什么都沒發生過,她不可以被他騙了。 關于他提出的問題,嘴上回答得堅定,心里同樣要堅定的認同。 約摸是對自己洗腦慣了,吉音青迅速在心中抹殺掉其他可能性。 但從精心培養呵護長大的樹苗旁邊,硬生生鉆出一條頑強的藤曼,它貼著樹苗朝上爬,扯斷一次依舊再生長出來。 它扎根很深,在看不見的地下。 花匠心說算了,眼不見為凈,及時除掉就好。于是藤曼被放任在此。 吉音青發給溫博的消息終于收到回音,他定好了平安夜晚上的餐廳,說早上過來接她。 她照例將消息截圖發給母親,回收一大段叮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