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記憶模糊
22 記憶模糊
黛黛,我聽說你也來巖島啦,我跟紺紺剛下觀光巴士,要不要一起去吃午餐? 她記得溫博一行人與他們分開前,提到的名字,不算特別熟悉,倒也不陌生。 消息發出沒多久便得到回信。 好呀,我在水色花店,插花課十分鐘之后就結束啦,稍等一下! 語音外放出來,正好是其他人都聽得清的音量。 "水色花店我好像知道在哪。"慶綺紺對自己人rou定位器的稱號非常自信,搶先走過斑馬線,踏上右邊鋪滿紅磚的人行道。 她雙手背在身后,好似綠野仙蹤里的,沿著紅石頭路走。 全透明玻璃門面的花店十分好找,推門會撥動鈴鐺,發出清脆的叮咚。 點綴著小雛菊的背心裙女孩,烏黑長發在腰間擺動,月白色鈴蘭搖曳在耳邊。 宮念黛雙手捧著一大束赤金色向日葵,聽見鈴鐺聲,轉頭恰好看見他們走進來。 眼底的驚訝一閃而過,她將向日葵放去木架上,和花店老板耳語商量了幾句,在花叢間挑出兩只洋桔梗,用玻璃紙包好,仔細扎緊緞帶,分別遞給兩個女孩。 "抱歉,讓你們久等了。"宮念黛與她們擁抱后,看著店里略顯突兀的兩個男生,調侃道,"本來想給你們挑花" "心意到了就行。"鄭樂宏趕忙阻止,他不太想拿著花四處晃悠。 慶綺紺回頭瞪了他一眼,轉回來面對宮念黛微笑,"任霄跟你一起來的?" "是呀,他在后面幫忙搬新到的花。" 話音剛落,人已出現在中門處。 與吉音青同班的任霄,身高和宮念黛相差無幾,前額細碎的發絲時常遮住眼睛,安靜少話,成績中等,在班中是大家都會忽視的存在。 壓低的黑色帽檐遮住上半張臉,任霄只是淺淺掃過花店中站著的一群人,便低下頭去,稍遠距離只看得到他平直的嘴角與尖尖的下顎。 吉音青與任霄初中同過一年班,記憶里,兩人完全沒有交流過,甚至后來相遇,一時間沒有認出他來。 升高一的暑假,學校提前半個月對全校學生開放所有設施,吉音青那時候除了讀課外班,經常往幸月的圖書館跑,完成老師的作業,自習接下來的課程。 當然這個舉動有著私心。 溫博以第三的成績升入二年級,學習被抓得更緊,加上他作為學生會的一員,常常需要作為代表出席一些活動,大多數時候,來學校找溫博要比問他在干嘛要準。 同樣是來學校的一天,她沒能在學生會室碰到人,抱著練習冊走去學校后街的書店,準備在書店等到溫博回她消息。 她來書店的次數少,多數時候從外面的玻璃瞧見里面坐滿的人,就不太愿意推門進去。 這次還好,不算吵鬧,她點了一杯花茶配著蒙布朗,猶豫在哪落座。 "二樓有位置哦。"點單小jiejie指了指轉角處。 二樓由書架隔開一張張桌子,她挑了靠窗的位置坐下,聽見背后女生抱怨到。 "最近學校有盜竊事件哎。" 男生似乎處在變聲期,嗓子有些沙?。?丟東西沒有?" 女孩抱著手中的烏龍奶蓋,用手指來回抹杯壁掛著的水珠。 "都不是什么貴重的東西,無非這邊少了塊橡皮,那邊少了只筆。跟老師反應,得到的回復只是說會更仔細核實進出校門的學生身份,教室門窗檢修之類的。" "不涉及到重要物件,當是我們自己忘記放哪了吧。" 女孩像一只小鳥,嘰嘰喳喳抱怨了很多,男生低頭看著桌面,手指捏著的鉛筆寫寫擦擦。 吉音青忍不住側過身去,偷摸移動著,找書之間的縫隙。 女孩綢緞般的長發披在身后,她無意間瞧見,桌面上放著的書脊上貼了名字。 宮念黛。 吉音青腦子里轟隆一聲,因為這個名字,在她剛上初中時,就時常會聽見。 高冷美人是那時候的男生常掛在嘴邊形容她的詞。 文藝匯演,運動會,只要是校內的大型活動,一定能夠看到她用一根紅色細緞帶,高高束起馬尾,身穿禮裙站在聚光燈下,像一顆冰凍的太陽。 至于坐在她對面的那個男生,吉音青花了好久才從記憶里翻出他的名字任霄。 其他的,她一概不知。 之后的認識似乎順理成章。 起身要離去的宮念黛,不小心抬手撞到書架,手肘處紅了一片。書架上的一本書落在吉音青手邊。 好在低處掉落的書并沒有引發太多動靜,柔軟的沙發吸掉大部分聲響,吉音青望著她磕紅的手肘,問她痛不痛,宮念黛牽起她的手,問她有沒有被砸到。 奇妙的氣場碰撞在一起,完美融合了。 宮念黛坐在吉音青身邊,互相加上好友,她又點了一份檸檬塔作為賠禮。 任霄默默坐在她們對面的位置上,再次攤開卷子做題,一句話不說,亦看不出情緒。 女孩們的話題從甜品到書籍,聊得異常開懷,竟讓吉音青忘記自己是在等溫博的回復。 "一年級三班?哇,好巧,任霄也在三班呢!" 沉默的少年終于抬起頭來,毫無波瀾動動嘴唇:"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