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械
智械
16. 童安真的被阿瑞斯嚇到了,她可以坦然地面對敵人的惡意和尖刀,但從小一起長大的發小突然展現出惡趣味滿滿的另外一面,還是讓她有一種被背刺的不知所措。她以為他們最差不過是在戰場上刀劍相向,卻不知道一個男人欺負女人還有無數種方法。 那天童安氣得一晚上沒理阿瑞斯,阿瑞斯回過神來也覺得自己做得過分了,簡直像是被什么糊了腦子。他回憶那天晚上,只能想起情欲,洶涌的情潮和童安紅紅的眼睛,只是想一想,就覺得心里有什么在蠢蠢欲動。 他跟童安道了好幾次歉,但是童安明顯是氣得狠了,不為所動的樣子。 第二天一早,阿瑞斯迷迷糊糊地看見童安坐在床腳,似乎在研究什么。他湊過去看,發現童安在研究自己腳上的玄鐵鎖。 怎么了? 沒什么。童安開了尊口,她活動了一下手腕,指節發出清脆的咔噠一聲響,她轉頭看向阿瑞斯,眸光微冷,說:來打架吧。 阿瑞斯認識了她這么長時間,一眼就看出來她是來認真的。他還沒反應過來,下一秒,他就被童安一個過肩摔摔到地上。 戰斗的本能讓阿瑞斯瞬間反絞童安的手臂,童安借力打力,一肘打在他的胃部,手臂勒上他的脖子,被阿瑞斯躲了過去。電光火石之間,兩人已經有來有回地過了十來招,直到阿瑞斯在動手時聞到童安身上的血腥味。很細小,但是是不容忽略的血腥味。 他定睛一看,看到童安臉上慢慢崩出幾條細小的傷口,不止臉上,連手臂上都不時出現細小的劃口,鮮血不斷涌出??雌饋砗喼本拖袷峭驳纳眢w沒法接受洶涌的力量,正在緩慢崩壞一樣。 壞了!阿瑞斯猛地卸了力,被童安踹在胸口,他吐出一口血,想。是那把玄鐵鎖! 玄鐵鎖把童安的身體承受力壓在了B級,童安硬要發揮出S級的實力,在重創敵人前,她的身體先遭不住了。 阿瑞斯猛地卸了力,他舉起手,擺出一副絕對無害的樣子。 你打我吧,阿瑞斯說,不需要S級別的能力,你直接打,我絕不還手。他怕自己顯得不夠忠誠,一雙眼直直地看著童安:絕對不還手,給我留一口氣就行。 童安看著他,她臉上青色的血管裂了一條細口子,血流了出來,她隨手擦掉了那條血跡。 行啊。她怒極反笑。我會記得給你留一口氣的。 童安說到做到,阿瑞斯走出房間的時候眼角青了一大塊,斷了三根肋骨。因為他在挨打的時候習慣性嘴賤,說:要是再給我一次機會,我還會這么做。被童安多踹了一腳,小腿上也青了一大塊。 他躺在治療倉里,副官一言難盡地看著他。 您他沉吟了一會兒,您看起來還挺開心的? 有嗎?阿瑞斯下意識地摸摸自己的嘴角,發現一點細微的弧度,你看錯了。 副官當然沒有看錯。以阿瑞斯對童安的了解,打了這一架,出了一口氣之后,這件事在童安那里就翻篇了。他的傷只是看起來嚇人,其實在治療倉里躺躺就好了。童安從不對無法反抗的人下重手,在阿瑞斯放棄回擊之后,童安明顯手下留情了。 如果這就是代價的話,他完全可以承擔得起那下一次,是不是可以玩得更過分一點,大不了結束后讓童安狠狠地打一頓。 但在阿瑞斯實施行動之前,童安先病了。 她很久沒有病過了,這次又是受驚又是受傷,再加上吹了冷風,她終于不負眾望地得了風寒,只能懨懨地待在床上翻書。 她在病中的時候褪下了平時總掛著的笑意,不笑的時候她看起來有些冷,她的眼睛顏色太深了,像是看不見底的深潭,里面映不出任何人的影子。 阿瑞斯每天都來照顧她,從不伺候人的軍團長學著沖藥和量體溫,童安就在旁邊看著他笨拙的動作。 欸,童安。阿瑞斯突然叫了她一聲。 童安縮在被子里,挑了下眉作為回應。 我要出任務了。阿瑞斯有些猶豫地看了她一眼,是智械人那邊,又在克洛威爾,衛星監測到有小股智械人sao擾邊境,上面調了一軍去清理。 童安猛地睜開眼睛,眸光清亮。 三軍團團長童安叛國被廢鬧得沸沸揚揚,算算時間,也該傳到貝塔星系了,智械這個時候sao擾邊境,看起來更像是一種試探。 童安不喜歡回憶克洛威爾和人造人的那一戰,太過慘烈的勝利像是留在皮膚上的疤,每次想起還會流血。 她又閉上了眼睛。 那你去吧。她說。 阿瑞斯沉默了一會兒,把冒著熱氣的杯子遞給她。 是藥,趁熱喝。 他們認識十年,其中大部分時間針鋒相對王不見王,但現在也能平靜地相對而坐。 其實他們的關系從來都不算差。 童安把藥一飲而盡,剛把杯子放下就被人吻住。那是一個很干凈的無舌吻,小心翼翼的,阿瑞斯簡直算得上虔誠的在她的嘴唇上壓了壓,像是親吻一個易碎的瓷器。 我早該這么做了。半晌,他放開童安,小聲說。 什么?童安沒聽清,她發燒本來就暈,現在更暈了。 沒有。阿瑞斯笑了笑,摸了一把童安翹起的頭發:走了。 他站起身,大跨步地往外走,童安注視著他的背影,看見他軍裝下挺直的脊梁,軍帽蓋著一頭亂七八糟的紅毛。堅定而英俊,是可靠的成年人的樣子了。 你可別死了!她在他身后喊了一句。 阿瑞斯舉了舉他的帽子。 阿瑞斯:在被老婆揍的邊緣反復試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