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第九章
宣室殿。 顏亦初今日沒批多久奏章,就順勢往后一倒,半倚在身后的蕭青芷身上,箕踞而坐,閉目養神。蕭青芷跪坐在皇帝身后,幫她按揉太陽xue。她身量比皇帝小上一些,雖然皇帝并沒有把所有重量都壓在她身上,堅持一小會后還是扛不住這重壓,只能輕輕撓了兩下皇帝的下巴示意她起來。 俗言伴君如伴虎,老虎下巴摸不得,朕的下巴就能摸了嗎?享受沒了,顏亦初有些不滿。 陛下想如何罰我?蕭青芷待在宣室殿的這幾天早就摸透了皇帝的脾氣,只是順著她的話說。 再揉,揉到朕滿意為止?;实壅f著,又要往后倒,卻被蕭青芷的雙手撐住。 陛下,再這么耽誤下去,今晚是想批到幾更??? 明明蕭青芷沒有著意提今晚二字,但顏亦初的耳朵卻準備捕捉到了這兩個字,并且開始有些心猿意馬,琢磨著也該加快點進度,讓今晚的時間長些。自蕭青芷愿意來宣室殿陪她,顏亦初的辦事效率就直線往下降,前兩日還勉強能繃住,可從蕭青芷在看她疲憊后給她按壓xue位后,她就總覺得身上愈發容易疲憊,總想著時時享受才好,原本三個時辰就能解決的奏章,硬是拖到四個時辰。 青芷想朕批到幾更呢?皇帝懶洋洋反問。蕭青芷有些糾結,無論怎么說,總是像她在主動邀請皇帝。 陛下,大司農求見。太監尖利的聲音解救了蕭青芷。 宣。顏亦初趕忙正坐,示意蕭青芷去內室回避。大齊自立國以來,除了她那個不成器的前任,皇帝的形象都可以稱得上禮賢下士,要她敢以剛剛那個姿態召見大臣,明天早朝就什么都不用做,光聽那些大臣的嘮叨就行了。 陛下,臣有一言,不吐不快,國有國法,蕭家罪無可恕,應當早日宣判,總不該一直拘在廷尉獄中。奏報完今歲各地的秋收情況,大司農猶豫了會,最終還是一咬牙跪在了地上說道。 也是,再不審就趕不上秋后問斬了。顏亦初瞇著眼睛看著臺下的人,冷笑一聲,只是三公九卿,各司其職,你這大司農未免管得太寬了! 陛下恕罪。 朕不恕呢?皇帝斂了神色,依你所說,國有國法,身為大司農干涉廷尉事務,罰俸三月。 謝陛下,只大司農似乎還想開口。 當面頂撞朕可就不只是罰俸了。 大司農猶豫再三,最終還是退出了殿。顏亦初恢復了那副懶洋洋的樣子,靠在出來的蕭青芷的懷里,只是剛剛被打攪的不虞依舊掛在臉上。被打攪已經夠煩了,居然還提蕭家。 子孟雖死,余威猶在。顏亦初抬手摸了摸蕭青芷的臉,這人也是你祖父的門下弟子之一。 蕭青芷不敢回話,也不敢躲避,只是任由顏亦初對她做著輕佻的行為。 這些人還想著救蕭家,也不枉你父親寧死都沒把他們供出來。顏亦初自顧自地說著,看你父親死了,急了,怕繼續留在廷尉獄蕭氏都得死,于是就想提到長安獄,至少長安獄還算是司隸校尉所轄,他也算是蕭黨之人吧。 罪臣不知道陛下在說什么。 你知道蕭黨有什么人嗎? 罪臣不知。 原本還想叫你勸勸你父親呢,可他死了,你說那些人為了救你蕭家,愿意付出多少呢? 蕭青芷低頭看到皇帝嘴角微微上揚,只覺得不寒而栗,皇帝并不介意放過一個沒用的家族來展現她的仁慈,但她絕對介意放虎歸山。 陛下該找一個皇夫或者皇后了。蕭青芷捏了捏顏亦初的肩,突然岔開了話題。手下人的身子一僵,倚在她身上的脊梁發力,準備起身,這是顏亦初發怒的前兆。 陛下總該養條自己的狗,才該把不滿意的那條狗殺了分rou。蕭青芷跪坐下來,頭靠在顏亦初的背上,一只手撐著她的肩,另一只手伸著只手指在顏亦初背后劃。沒人教過她這些手段,她卻好似天生知道該怎么用自己這幅皮囊來達成目的,現在就把狗殺了,可得當心別喂飽了野狼。 你若是男兒,蕭家就不至于下獄了。蕭青芷馴服的樣子讓顏亦初很是受用。 陛下說笑了,蕭家不可能不下獄。 至少你父親可以不死。 蕭家總得有人死吧,不是我父親,陛下是想我 蕭青芷頭靠在顏亦初背上,自然可以清晰聽到她的心跳在聽到自己會死的時候漏跳了一拍,似乎可以博一把。 陛下可曾聽過驅虎吞狼的故事。 怎么,你要收復蕭黨嗎?憑你是蕭子孟的孫女?憑你是蕭博禹的女兒?還是就憑你是蕭青芷?顏亦初很快反應過來蕭青芷所求為何,既然猜到了,自然懶得繼續聽她試探,直接開門見山逼問。 曲終人盡散,他們若在,那些人自然會和我客氣一番,現在呵。蕭青芷輕笑一聲。 那你? 憑我是陛下的禁臠。即使心里已經cao演了無數遍,但話一說出口的時候,蕭青芷依舊覺得屈辱不堪,被迫成為禁臠和自己承認是某個人的禁臠是完全不一樣的。 朕倒忘了這個。誰敢信呢?蕭青芷居然也會想做朕的狗。顏亦初帶著笑說道。 蕭青芷低著頭,閉口不答。 皇祖父是不是真的曾打算讓你做我皇叔的太子妃? 穆帝有自己喜歡的人了。 得到蕭青芷這近乎默認的答案,顏亦初只感覺有些憋屈:委屈你了。朕不虧待你,會讓欽天監擇吉日封你為妃。 不可。蕭青芷立馬反駁,即使作為妃子的她會更加容易報復顏亦初,也更加方便收攏蕭家殘存勢力,她卻完全沒有老死在宮中的覺悟,若無名無分,出去的機會雖然渺茫但總是有的,且女人不提封女人為妃的荒謬,真若得了這個妃位,她可就徹底被鎖死在了宮墻之內。 顏亦初安靜等待蕭青芷的理由。 陛下做這等前無古人之事還需再積攢些力量。 女皇帝封一個女人為妃,的確是冒天下之大不韙。若不是當時蕭子孟海內聲望一時無兩,皇室血脈又實在凋零,也輪不到她一女人做皇帝。如果她是堂堂正正擊敗蕭子孟,那么乘著這個勢頭也不是不能封妃,可惜沒有如果。顏亦初仔細思酌一下,如果真的要封妃少不了群臣上表,最合適的方法確實是讓蕭青芷借皇權之勢收攏蕭黨,蕭黨之人為了鞏固權力,不必她提,也會主動請求封蕭青芷為皇妃。 是朕莽撞了,朕不如青芷為長遠計。即使心中還覺得有些不對勁,顏亦初也盡量忽略了。宮墻冰冷,宮里的人心也是冷的,蕭青芷是她年少時感受過的唯一溫暖,她不愿也不敢多想。 順利得出奇。蕭黨本就群龍無首,一盤散沙,常常被皇帝借著其他黨派打壓潰不成軍,人心惶惶,蕭青芷不過是有意無意暗示了幾個蕭黨之人,便都爭先恐后前來效忠。小皇帝天威難測,讓人捉摸不透,后宮無人,目前所知也只有蕭青芷一人被養在寢宮,如果能借著蕭青芷了解皇帝的心情,甚至美言幾句,自然不必再擔心自己什么時候被皇帝打發到邊疆苦寒之地了。 顏亦初的手指抽插著跪伏在書案上的蕭青芷:朕如今才算明白天子是什么滋味,那些儒家經典凈說什么親賢臣遠小人,唯小人與女子難養也,可沒有青芷,朕還得終日被那些倚老賣老的家伙壓著呢。 啊蕭黨基本都是戴罪自然得對陛下賣力些呼其他兩黨看蕭黨跟著陛下這般風光,嗯自然會爭著希望陛下看重 青芷這個蕭黨之人,所以對朕賣力些嗎?說著,顏亦初俯身用嘴含住了手指與山谷連接的地方,舌尖卷著,把手指帶出的春水都吞入腹中,粗糙的舌尖時不時掃過花蒂,又是引出一番春水。 陛下還想,還想我怎么賣力???蕭青芷嬌喘不止,殿內的地火夠旺,即使是三九嚴寒,蕭青芷都被折騰出了一身的汗。 都是朕賣力,青芷何曾使得一分力氣?皇帝調笑道。 那陛下想我賣力嗎?蕭青芷艱難回頭看向顏亦初,眉目之間滿是春情。 既然青芷想賣回力氣,那么自然是青芷安排。顏亦初的臉微微發燙,她也是做女子教養長大,如果真的說對這事毫無期待,自然是作假,只是平時蕭青芷不提,她也不好意思主動提罷了。 陛下,我們去甘泉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