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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錦離開紀紹的辦公室,出來時正面對上駱雅。 駱雅有些心虛,小聲說道:對不起啊,關于你之前男朋友的事。 不怪你。時錦沖她淡淡地笑了笑:反正是他管不住下半身,也多虧你試探了。 罪魁禍首還坐在辦公室里,時錦恩怨分明,不會隨便遷怒其他人。 時錦這般豁達,駱雅更是羞愧,又問:那你和紀總現在? 時錦撩了一下蓬松長發,狀若無意:沒什么關系。 哦。駱雅心想,果然有錢人就是想一出是一出,費那么大心思追女人,還不是很快就厭倦了。 *** 下午,時錦繼續工作,公司部門微信小群開始了熱火朝天的討論,信息很快就積攢了99 。 時錦并不熱衷于部門八卦,如果手頭工作完成,她更愿意坐在工位上摸魚發呆,而不是在小群里吹水聊天。 但這次小群上提示了@她的信息,時錦怕錯過什么重要通知,只好點開。 朝上翻了好幾頁,才明白緣由。 原來紀紹下午離開時,和財務部門的一位員工正好擦面而過,紀紹手腕上戴著一根皮筋,被員工趁機偷拍下來,發在小群里。 [不是吧,紀總這是談戀愛了?公司不知道有多少小meimei要傷心了] [啊啊啊啊啊啊不要啊,紀總是大家的?。。。?/br> [有錢人談戀愛不是很正常?] [可是,只有學生才會偷偷玩這么幼稚的把戲吧,很難想象紀總會戴皮筋] [好寵哦555~] [看來紀總背后的女人是個厲害人物,能把男人栓成這樣,上班都不忘宣誓主權] [手表太帥了,抵我好幾輛車,你們不說我都沒發現什么皮筋] [不是,大家有沒有發現,這根紅色皮筋太像時錦的吧?] [????] [時錦確實有紅色皮筋耶,今早我還看見時錦頭上的皮筋是紅色的。] [時錦不會看群的啦] [救命,我剛抬頭看了眼,時錦頭發散開了,沒有皮筋?。。。?/br> [不會吧,快@時錦出來問問,我們部門該不會要出老板娘了吧??。?/br> [@時錦] [@時錦] 時錦心跳如雷,她看著那張抓拍的照片,紀紹的手腕處的確有一根醒目的紅色頭繩,也確實是她的。 她洗完頭發忘記帶回去,留在了休息室,怎么會被紀紹戴手腕上呢,時錦百思不得其解,實際上,紀紹做出任何事,時錦都不意外,畢竟他那人就這樣,干什么事都很隨心。 就像時錦也一直想不通,為什么各方面條件都很優越的紀總會費力設計她,還在烏龍懷孕一事后,執意和她結婚。 他總會做些撩撥人心的事情,可又不給人安全感,把人心吊得不上不下。 時錦:[不是我的,我的在口袋里。] 時錦:[圖片] 時錦有一根一模一樣的備用皮筋,她從包里拿出來,拍了張圖片發在群里。 [唉,好可惜,看來紀總沒有花落我們財務部啊~] [我就說嘛,時錦才不是那種心思不正的女孩,她不會和紀總在一起的。] 發這條內容的是李星文,時錦不由得反思,若是他知道自己早就嫁給紀紹了會怎么想她?會很失望吧,畢竟自己在他心里是個純潔無瑕的天使。 她覺得自己的拒絕應該再明顯一些,不能再讓他對自己抱有期待。 最后,還是部門主管在群里說了句專心工作不要再聊了,群里眾人才一溜煙散去。 *** 下班時分,時錦收拾好辦公桌,關上電腦,準備離開。 今天周五,時錦的心情很放松,雙休快到了,明后兩天可以去陪mama一段時間。 離開辦公室時,部門同事看她的眼神都帶上了幾分調笑和親近,大概是因為群里的那事,時錦主動加入他們聊天,讓她跟同事的關系變近了。 這也算,因禍得福? 時錦走出辦公樓感應大門時,李星文追了上來,熱忱地說:我送你吧。 不用。時錦照例拒絕,但這次她多補了一句:我已經有男朋友了,你不用在我身上浪費時間。 李星文顯然不相信,他擁有自己的觀察和判斷:你在騙我,如果你有男朋友了,為什么沒有人來接你呢? 時錦心里一痛,平時到點下班時,為了避嫌,紀紹從未接送過她,只有她加班的時候,才有機會避開公司同事和紀紹一起回去。 他工作忙。時錦低聲說,不知道是說給李星文聽,還是說給自己聽。 李星文搖頭反駁,言之鑿鑿:就算我工作再忙,我都會接送女朋友,他肯定不夠愛你。 時錦不悅,語氣重了些:請你慎言。 她不知道自己為什么突然生氣,或許是被不夠愛你四個字刺激到了。 李星文見她生氣,忙道:對不起,你別生氣,我只是想對你好,想逗你笑,不想看你生氣,更不想看你不開心,你這半年好像一直不怎么開心,笑容都比以前少很多,你以前多有活力呀。 時錦詫異,從沒人跟她說過這些,難道這半年,她的狀態真的很差很不合群嗎? 沒想到,漸漸破裂的婚姻對她的影響竟如此大,她以為自己能表現得毫無破綻。 時錦望著李星文陽光的面容,真誠地吐露心聲:憑心而論,再早幾年,我可能真的會被你吸引,但現在,我既不是單身,也對你沒有感覺,別再對我表達好感了。 那你喜歡什么樣的?李星文急忙追問:紀總那樣嗎,好像公司的女生都喜歡他那樣的。 時錦蹙了下眉:不是,別再問了。 時錦快步離開,李星文在后面叫她,她也沒有回頭。 時錦輕車熟路走向地鐵口,她不會開車,也不愿意學車,因為父親車禍離世,她對車心存恐懼,對于自己開車更是無比抗拒,結婚時紀紹送過她一輛價值不菲的轎車,但她一直沒碰過,日常工作通勤都靠地鐵和共享單車。 *** 回到家后,時錦簡單地做了個輕食晚餐,吃完后剩下了一部分放進冰箱,以備紀紹回家太晚,想吃點夜宵。 結婚近三年,時錦已經養成了這么一個順手的習慣,分居這半年來,給紀紹留下的那部分夜宵變成了第二天的早餐。 侍弄完陽臺的花草后,做一套簡單的運動,洗澡后躺在床上看書或刷劇,困了就睡覺。 這半年的晚上大概都這么過來的,輕松自在,又有一點孤單。 今晚的時錦有些失眠,一直沒有入睡,昨晚醉酒的紀紹突然打破了平靜,攪得她心神不寧,她承認此刻她是想讓紀紹陪她睡覺的,就只是陪睡,只談風月不談情。 她想要一雙結實的臂膀摟著她,想要男人的體溫溫暖她,也想要一場酣暢淋漓的性事后累得很快入眠。 時錦內心有些唾棄自己,自己未免也太渴求男人了,她的內心太空缺,原本紀紹將她空缺的內心填滿,但現在那份缺失感又存在了。 在聽了幾首安眠曲后,臥室外出現響動,紀紹回來了。 時錦閉著眼數著數,數到第12時,紀紹擠上床從背后摟住了她,帶來一陣酒味和輕微的煙味。 對不起回來晚了老婆,喝了點酒,先抱一會兒,等會去洗澡。紀紹低頭吻了一下她后頸,口中醉喃喃地撒嬌,像一只沒有拴繩子的大狗在拱她。 時錦低頭看他的手腕,那根紅頭繩還在,她伸出手指勾了一下頭繩,嗔道:干嘛戴著它,今天在公司都被別人看見了,我們的關系差點曝光。 看見就看見,我才不怕。紀紹把皮筋取下來,套進時錦的手腕上,下次不要丟三落四,害得我要一直幫你保管。 嘴里雖是這么說的,但實際上戴皮筋是紀紹故意為之。 馮星月最近逼他太緊,在收購案完成、公司成功上市之前,紀紹暫時還要給她幾分臉,但也不想讓她好過,果不其然今晚的宴會,馮星月看見他手上的皮筋后,一臉吃了蒼蠅的表情。 晚宴結束后,馮星月想留他過夜,也被他以小情人纏的緊沒辦法推脫了。 時錦摸著腕上的皮筋,心里一暖,在床上翻了個身鉆進紀紹懷里抱他。 忽地,在酒味之間,她又聞到了那晚的香水味,那抹讓他們的婚姻變得岌岌可危的香水味,那味道仿佛刻進了她的大腦皮層,她永遠不會忘記。 心頭的那抹暖意逐漸變冷,時錦推開紀紹,冷冷地問:你今天晚上去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