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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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昭胥手撐在窗沿上,不知怎么一跳,人就到了屋里。 一手自然而然的關上了窗戶,動作之行云流水,似這種爬窗舉動已做了千百次,明明是他闖別人屋子,姿態卻閑庭信步從容得很。 白靜姝不禁對他產生一絲欽佩。 又聽元昭胥道:人家說昨天的詩會上冒出來一個姑射仙子,我看應該是只成精的猴子,擠眉弄眼,你的情郎可看過你這般? 白靜姝心想,我這張臉,就算擠眉弄眼也是大美女,可不怕他們看見。 不知這次王爺有何賜教? 白靜姝莫名覺得,元昭胥今天應該是有事兒找她,不是單純想來占她便宜的,畢竟此人手握整個國家的權柄,哪有空跑過來就為了占便宜。 元昭胥看著這少女懶洋洋的半躺在那,更確定了,這位白姑娘不怕他。 有些人就算裝得再好,視線里的閃躲和動作上的局促都是藏不住的,余光里對皇權威壓的在意和小心,時不時就會跑出來,泄漏主人的心聲。 但白靜姝沒有,她唯一怕過的一次,是在書局里被他威脅的時候,但在害怕之下,那雙眼睛里分明還有憤怒和掙扎,以及十分微妙難捉的諷刺。 大約是想諷刺他以權壓人吧。 到底還是小孩子,不懂,權利就是用來壓人的。 元昭胥走到她床邊,看她一副海棠未睡面如桃花的樣子,里衣松松垮垮的墜著,倒不似頭一次防狼似的防著他了,眼角眉梢平添了一絲從前沒有的媚意,有一個念頭飛速劃過腦海。 手臂一伸,就抓住了白靜姝柔若無骨的小腳,玉足玲瓏剔透,足弓弧度流暢如天成,宛如女媧費了一天的勁兒親自捏出來的完美之作,元昭胥卻無暇欣賞,在白靜姝小聲驚呼中,直接扯掉了她的褻褲,敞開少女細嫩的大腿,里面的花xue經過一天的休整,仍帶著紅腫,腿根處還有男子興奮時緊握留下的指印。 劉延章? 不過兩天而已,趙堃不會做出這種事,劉延禮看著像不通人事的,若論起來,也唯有劉延章可能。 元昭胥從不在意尋歡作樂的女子是不是處子之身,也未想過要奪白靜姝的貞cao,此時卻也生出一種牡丹被牛嚼的可惜之感。 劉延章雖然也是少年英才,但配白靜姝,還是不太夠的。 不知為何,劉延章強行破身的時候,白靜姝心里只有失身后要面對的境況,并無對這件事本身的難過,可不知為何,看到元昭胥眼神里毫不隱藏的可惜,竟然熱氣一沖,紅了眼眶。 白靜姝并住腿往后撤,極力忍著眼里的淚水。 哭什么。你既以美色為誘,就該考慮過這個后果。元昭胥見她紅著鼻子忍淚的樣子像極了他一個柔然姬妾養過的雪兔,凄惶可憐,又可愛。 他說得道理白靜姝當然懂,只不過栽溝里沒人看見還好,有人看見,就叫人覺得又丟臉又委屈,梗著脖子扮倔:不用你管。 這話雖不客氣,但白靜姝這會兒就是一只鬧脾氣的兔子,在元昭胥看來身上只有嬌氣勁兒,又想著她婚前失貞,再離經叛道的女子,想來也難接受。 他眉尖一動:在我跟前倒是厲害。 美色,是最無用的東西,紅顏易老,容色易逝,每一天醒來,你都離毫無價值更近了一天。大家族之間的婚姻,多以利益維系,你若想高嫁,不如想想,除了美色之外,自己還有什么東西可利用。元昭胥手指纏著她逶迤在床上的青絲發尾,自己也不懂為什么愿意與她說這些廢話。 白靜姝心底苦笑。 她怎么不知道,婚姻如果是生意,美貌就是消耗品,毫無投資價值,如果時間夠用,她也想經營自己的名聲,混個女中諸葛或者什么前朝的南樓夫人第二,叫有些家族愿意為了聲望和簇擁來娶她,可她沒時間,只能單刀直入。 不欲與他在這話題上扯太多,白靜姝繼續剛才的問話:王爺有事? 昨天詩會上的詩,是你所做? 元昭胥心里始終有疑慮,這首詩悲涼而曠達,就算是長居塞外的文將也未必寫得出來,似她這種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小姐,怎會感悟到這種激越之情。 白靜姝故弄玄虛:不是我,是夢里的神仙做的,我借來用用罷了。 元昭胥盯著她看了一會兒,見她神態不似作偽,也卻是查不出這詩除她之外的來歷,便道這少女古靈精怪,不能以常人的想法揣度,微微一笑道:你這仙人倒是給本王整了個麻煩。古來征戰幾人回,外面說你是消極反戰呢。 他說到這里,白靜姝才有些猜到他今晚的來意。 他想打仗,別人不想,兩邊雖然不需要爭奪話語權,但有時候也要奪輿論上風,就跟她搞公關是一樣的,誰說得道理認同的人多,誰的聲音大,誰就贏了。 于是,白靜姝向他解釋道:外面的人想多了,實則這是宴上的勸酒之詞,你看它上下文的意思,分明就是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到了沙場要視死如歸保家衛國。 卻不知她這隨口解釋,像破云的暖陽,不止照亮了朦在他疑惑之中的最核心想法,,還一寸一寸的邁進他的心里。 元昭胥默聲不語地看著她,直將白靜姝看得心底發毛,難道自己理解的不對?過了一會兒,才聽他忽然又道:若是本王需要仙人提兩句鼓動士氣的詩句,不知這仙人能否滿足本王。 白靜姝又品了一遍他的意思,才明白過來,這是管她要公關文案來了。 兩派撕逼,最不費工夫又殺傷力大的東西,就是公關文了。 白靜姝有點哭笑不得,真沒想到,穿到了古代,還得整老本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