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4 浸豬籠(6000+)
184 浸豬籠(6000 )
其實整個綁架過程,秦天笙是有知覺的。 只不過他動彈不得,因為麻藥的關系,所有感知都變得遲緩,連想要正常呼吸都變得奢侈,對時間和方位的認知也十分錯亂。 整個過程好像過了好幾個小時,但又好像,只是眼一睜一閉的事。 被帶走之前的記憶倒是很清晰。 昨晚接到卓湉的電話,秦天笙煩躁得手背青筋猛跳,這次派出去的人簡直就是飯桶,那么簡單的一件事都做成這個鬼樣,還有一個得了重傷,聽說耳朵都被槍轟爛了一只。 但擦屁股的事自然不用他做,卓湉在電話里的聲音仍然像剛進廠調試好的機器人,說秦生你放心,事情我會處理好的。 卓湉的辦事能力秦天笙沒懷疑過,即便有人被警察逮到,秦天笙也有自信卓湉能處理妥當。 要是實在不想夜長夢多,那么中途就把人弄死,也不是多難的事。 比較讓秦天笙在意的,是這次突然殺出來的那個程咬金。 對方身手看起來是職業干這行的,而且段位不低。 按理說他派出去的人就像被樹葉和泥土層層埋住的蟲,連他們都不知道自己真正受命于誰,而且這次的目標不過就是幾只孑孓,有誰會替他們出頭呢? 晚上卓湉匯報說手尾已經處理干凈時,秦天笙正出席著一場杰出人物頒獎晚會。 身穿西裝套裝的豐腴女人彎下腰,湊在他耳邊問他今晚有沒有需要找女伴,需要的話她可以提前安排。 不知是因為舞臺上燈光變幻閃爍,還是因為卓湉難得取下眼鏡化了淡妝,秦天笙竟覺得她今晚的樣子看上去和平日有些不同。 連從她身上飄來的香水味,都讓秦天笙有些心猿意馬。 秦天笙的視線落在她領子下打得工整的領帶結,很快移回舞臺,說今晚暫不安排。 晚會結束時已經九點,司機與保鏢送他回酒店,卓湉也同車。 上樓后,保鏢只在門外守著不進屋,房間沒開燈,成片落地窗將城市璀璨燈火裱成一副精美絕倫的畫。 秦天笙習慣性地在書桌旁撩燃一支雪茄,卓湉站在離桌幾米外,一手捧著ipad一手拿著pencil,眉眼低垂地跟他確認明天的行程。 他又聞到了卓湉身上的氣味,麝香花香纏繞在一起,滲透性極強,讓空氣里充滿了動物發情的躁動不安。 再看卓湉,明明聲音還是那么冷淡,樣子沒太大變化,穿著也如平日一樣古板無趣,到底是什么地方讓她好像變了一個人? 完成工作的卓湉正想后退離開房間,秦天笙喊住了她。 他往后輕松倚在椅背上,修長雙腿敞開,揚揚指間雪茄,讓卓湉走近一些。 他的言中意很明顯,卓湉很快放下ipad,像平時一樣脫下西裝外套,彎腰伏地,手腳并用地一步步跪爬到他身前。 秦天笙挺滿意,他把她調教得很好。 他猛地扯緊她胸口的黑色領帶,逼迫著她高高抬起頭。 他問她為什么今天不戴眼鏡,為什么要噴香水。 沒了鏡片遮擋,卓湉的眼睛像通透的玻璃器皿,將窗外的伶仃星火收集在里面。 秦天笙在這時突然發現了異樣。 卓湉的虹膜顏色看上去是全黑的,但仔細看,黑眸邊緣有一圈深棕。 而眼前的卓湉一雙眼是極深的黑,黑得好似一只潛在深海不動聲色的鯨魚。 眼前的人不是他熟識的卓湉! 秦天笙本能地伸手去按桌下的緊急按鈕,卻晚了一步。 脖子一陣刺痛,還帶著火星的雪茄掉落地,秦天笙手腳無力,歪著腦袋坐在大班椅上,已經無法開口說話。 只能眼睜睜看著以假亂真的卓湉不急不慢地站起身,看她按壓了兩下手上白色的pencil,看她彎腰拾起雪茄架在煙灰缸上,看她勾起唇角笑著,嘴唇一開一合,卻不知她說了什么。 接下來的記憶破碎凌亂,秦天笙好似做著一個接一個光怪陸離的夢。 夢見他被人拗斷了脖子和四肢,像木偶般被塞進一個火柴盒里,隱約能聽見有人在吹口哨,是一首很熟悉的小曲。 又夢見他腳踝被綁了石塊沉進海里,但麻繩松了,他掙脫束縛后拼命往能看見光的海面游,卻在最后一秒被一頭長著長長觸角、滿身都是眼球的丑陋巨怪咬住腿,再一次拉回令人窒息的深海里。 那巨怪沒有將他一口吞入肚,而是把他關在用骨頭制成的籠子里。 海底太暗,鼻腔讓腥臭惡心的血腥味和腐爛味灌滿,他看不清周圍有什么怪物在虎視眈眈,只能聽見它們在竊竊私語。 像是在商量,要怎么把他給殺了。 秦天笙并沒有那么慌,他和安全顧問每年都要模擬一次被綁架的情況,第一步就是要讓自己不能陷入恐慌。 他穩住心跳,習慣這讓常人難受的窒息感,慢慢等藥效過去。 逐漸有了光,秦天笙緩慢睜開眼,準備觀察環境。 饒是做了心理準備,看到身處環境時他還是心臟重重一沉。 他是側躺著的,躺在一個長形的鐵籠里。 籠網的網眼很密,往外看,是一個類似屠宰車間的地方,目光所及之處都是吊詭的紅色燈光,沒有窗戶,不遠處的門上垂著骯臟老化的塑料門簾。 這讓他竟一時有自己身處于一包濃稠血漿里的錯覺。 屋檐很低,空間空曠,矮梁下掛著好些個黑色大鐵鉤,鉤尖似乎還沾著些帶血rou碎,會有烏蠅將會在上面產卵繁衍。 中央有一張寬大的屠宰臺,慶幸的是上面沒有放置屠殺工具或其他虐待工具。 但立著一臺攝像機。 攝像機亮著紅燈,規律地閃爍,宛如一顆被血染紅的細小星球。 而他躺著的這長籠被吊在半空,他的下方,是一個蓄滿水的水池。 許是燈光顏色的作用,秦天笙總覺得水池里蓄著的其實是血液,所以他的鼻子里那陣血臭味才一直揮之不去。 這鐵籠似乎是為他量身訂造的,長寬高基本和他的身型一樣,所以就算這時他的手腳都沒綁住,他依然連翻身都沒辦法。 秦天笙意圖找到籠子上鎖的接合位,但能看到的地方都沒有鎖頭。 嗅覺漸漸也恢復了一些,他這時察覺到空氣中有另外一股難聞刺鼻的氣味。 是金屬焊接的味道。 關他的這個籠子,被焊死了? 秦天笙想皺眉,卻發現自己還沒能很好地控制面部肌rou。 唰啦,塑料門簾撥動,有人從外走進。 眼珠滑動,秦天笙死死盯著朝他走近的卓湉,想張開嘴說話,但還是沒辦法。 這個卓湉戴著眼鏡,眼神晦明不清,不說話,安靜地看著被吊在鐵籠里的男人。 半晌,她緩緩開口:好像條死魚啊。 明明是感嘆句,卻一絲感情都沒有。 秦天笙瞪大眼,鼻翼翕動,喉嚨深處終于艱難地擠出聲音,但一開始只有嗯嗯嗚嗚的單音。 這個才是真正的卓湉。 卓湉不再看他,捧著電腦走向屠宰臺,像是沒看到枱面的陳舊性血跡,直接把電腦擱上去。 她在觸摸板上劃拉點觸了幾下,吊起鐵籠的鐵鏈突然喀拉喀拉響起來,鐵籠晃了晃,開始往下降。 唔!你、你!停!秦天笙以為還有談判的空間,沒想對方直接動手,他想嘶吼,想掙扎,但沒一樣能做到。 籠子很快觸到了池水,浸濕了男人的西褲和襯衫,秦天笙一咬牙,深吸一口氣蓄在胸腔里。 喀拉喀拉,鐵鏈繼續往下,鐵籠一點點浸入水中,淹沒了男人本就微弱的呼吸聲。 世界安靜下來。 正常人被活活浸入水里都會心生恐懼,秦天笙也不例外,但他沒失了理智。 他發現,這個水池是新建的,不知是玻璃還是亞克力,水池壁是透明的,他能在晃動的水流中看到卓湉變形的身材,和一閃一閃的攝像機提示燈。 卓湉斜睨著電腦屏幕。 這場在暗網的殺人直播才剛開播而已,已經吸引了近千人進場觀看,而且在線人數快速增長中。 這場直播不用扣1刷屏,不用打賞送禮物,卓湉沒開放麥克風,但選了首德彪西的作為背景音樂。 噔噔噔噔 很快,電子鬧鐘聲響起,卓湉按下上升按鈕,鐵鏈便喀拉喀拉往上回收,鐵籠也重新回到半空。 秦天笙完全清醒了,他咳出兩口水,面目猙獰地狠瞪著面前女人,咬牙切齒問:你想要什么,說吧。 卓湉取下眼鏡,從口袋摸出一條手帕,仔細擦拭沾了些油脂的鏡片:秦生這些年一直用錢收買人命,在你心里,好似每個人身上都有一個價格牌,那你有沒有想過,自己條命值幾錢呢? 哦,你想要我條命?秦天笙沒直接回答她的問題,嗤笑一聲:你說的沒錯,每個人都有標價,我也不例外。那你覺得我值多少錢? 你很貴,天價,而且不是付了錢就有人肯接單的。卓湉戴回眼鏡,淡聲道:后來我降低要求了,殺人這活我自己來,對方只需要幫我成功綁架你就可以了。 所以最后接了你這單的人是誰?黑鯨?還是哪位獨立殺手?女殺手說多不多說少不少,秦天笙在記憶力梭巡比較有名氣的那幾人。 這就不勞秦生費心了。 鬧鐘再一次在血色車間內響起,秦天笙沒忍住地打顫,眼見卓湉又屈起指節準備按下按鈕,他大叫:你究竟是誰?這么多年處心積慮站到我身邊,到底為了什么?! 給他辦事的人秦天笙自然都查過身家背景,卓湉的人際關系特別簡單,寥寥幾行就看完了她前面二十多年的生活。 她從小在福利院長大,許是因為長相平平,嘴巴也不甜,沒有家庭收養她,學生時代沒有特別要好的朋友,職場中和同事也格格不入, 唯獨對秦天笙忠心耿耿,再臟的事她也愿意干。 所以這些年都是在忍辱負重嗎? 卓湉沒因他的質問停下動作。 在直播里,觀眾們看鐵籠再一次下降,看在籠子里無法掙扎的男人一點點被水吞沒,耳內卻傳來輕盈浪漫的鋼琴曲,視覺與聽覺的強烈沖突讓人血脈沸騰,情緒越來越高漲。 這次調的鬧鐘多了五秒,卓湉大概知道秦天笙能閉氣的時間有多長。 她不想讓秦天笙那么容易就死掉。 鬧鐘聲響,鐵籠再起。 秦天笙呼哧呼哧地喘氣,眼神越來越兇狠,讓人記不起今晚上臺領獎的大慈善家是怎樣一副慈眉善目的模樣。 他的手指能動了,指腹順著褲縫摸了一下,大腿并沒有疼痛感。 看來植入進左大腿的定位芯片還在,秦家的安全顧問應該能追蹤到吧? 所以他要盡可能拖延時間。 話語換了一個方向,秦天笙沉聲問卓湉:這些年我自認對你不差,小湉,到底是為什么? 卓湉眉心微擰,反問:難道你每一次叫我的名字時,都想不起來那個人嗎? 誰? 卓湉,卓湉 一直機械冰冷的聲音,突然升了音調,卓湉刻意掐著嗓子尖聲尖氣地提示道:卓甜,甜蜜蜜的甜 一雙清秀漂亮的眼睛突然闖進秦天笙腦中。 卓甜,是他好些年前曾經資助過的一位女大學生。 但具體是哪一年,他記不得了。 記起來了嗎秦生?那個被你當成明碼標價的物品送到別人床上的姑娘。 卓湉罕見地咧開嘴笑,眼里的笑意悲涼且凄愴,是碎掉的月光。 卓甜比卓湉小四歲,兩人在同一個福利院里,雖然兩人被起的名字讀音一樣,長相性格卻截然不同。 小甜長相甜,嘴巴也甜,福利院的老師格外鐘意她,有好玩好吃的都會先給她一份,而不太討喜的卓湉就沒這么好的福利了,但小甜很黏卓湉,水靈靈的小女娃一直jiejie、jiejie地喚她,又把自己收到的東西勻一半給卓湉。 人心rou長,漸漸的卓湉也將小甜當做自己的meimei。 小甜后來被一對外地的夫婦領養,巧的是這家也姓卓,小甜連名字都不用改。 兩姐妹約好了會一直寫信保持聯系,一周一封來信,成了卓湉在無趣枯燥的生活中能嘗到最甜的糖。 福利院的零用錢極少,卓湉靠幫同學寫作業來賺錢,然后去買最好看的信紙和信封來給小甜寫信。 后來有了QQ,但福利院沒有電腦,卓湉每個周末都會堅持去網吧和小甜聊上一會兒,兩人感情比許多親姐妹都要好。 卓湉上大學時163博客剛剛推出,她注冊了一個,把賬號和密碼給了小甜,說這是她們的秘密日記,有什么不想讓別人知道的,都能發到草稿箱里來。 沒多久后,小甜的養父因病去世,本來小康的家境也垮了,養母負擔不起小甜的舞蹈課學費,勸小甜放棄走舞蹈生這條路,小甜跟卓湉哭訴,說自己好喜歡跳舞,不愿意就這么放棄了,想去打工賺錢自己付學費。 卓湉忙勸她別瞎想,好好上學,舞也照跳,費用由她來負責。 卓湉本就自己打工賺生活費,為了小甜,她又多找了兩個家教,硬是供著小甜直到她考上了北京的相關高校。 可小甜進大學后,有些什么事情在卓湉看不見的地方起了變化。 她不再是那個只會喊湉jiejie的小女孩了。 卓湉心里通透,覺得兩人互相陪伴了這么多年,她也滿足了,人生很長,或許她的使命就是陪伴小甜走到這里,以后小甜的未來會越來越光明,她在臺下默默鼓掌就足夠了。 時隔多日卓湉收到小甜的QQ信息,少女興奮又惆悵,興奮的是她遇上一個男人,她好愛他,而且對方也愛她。 惆悵的是這個男人有家庭。 這種事情對于當時的卓湉來說就是顆原子彈,轟一聲炸得她腦門發白,破口而出直接罵對方不自愛,說她辛辛苦苦賺錢給她交學費,不是為了讓她去當有婦之夫的情婦! 兩人大吵一架不歡而散。 后來卓湉覺得自己語氣重了想跟小甜道歉,再好好勸她回頭,竟發現自己已不是對方的好友。 從此之后本來就孤僻的卓湉不再對別人笑,更不可能跟別人交心。 獨來獨往過了兩年,某一天她收到消息,小甜死了,尸體在城郊一個湖邊被人發現。 喀拉喀拉喀拉 鐵籠上升,這已經是秦天笙第五次從水中被撈出來。 詭異紅光讓人看不出他的臉色其實已經發白,因為過分用力摳抓鐵網,他的手指關節已經滲出真的鮮血。 暗網里有人開了賭盤,猜這位被浸豬籠的富商還能支持多少個回合。 聽說她被找到的時候腫得好似一顆球哎,她跳舞的,以前最在意的就是她的身材了,秦生,你也知道的吧? 卓湉倚坐在臟兮兮的屠宰臺上,目光透過鮮紅燈光,雖然好像落在秦天笙身上,但其實已經飄到好遠好遠的過去。 小甜死因是溺斃,警方說她是獨自一人去郊外徒步,不幸跌落湖中,一聽就覺得荒謬至極的說法,小甜養母竟無異議提出。 卓湉心中有好多問號,她想起了那個好久都沒登陸過的博客。 看著草稿箱里新增的幾十篇日記,卓湉瞳孔震顫,小甜原來把她談戀愛的事情都寫到這里來了。 她所說的真命天子竟然承天集團CEO秦天笙! 是卓湉遙不可及的大老板! 一開始的戀愛日記還蠻甜蜜的,包括秦天笙怎么追求她,送她什么禮物,給她買頭等艙機票讓她來南方,還介紹她給行業大腕們認識 那是少女沒接觸過的世界,看著像顆表面裹著金燦燦糖紙的巧克力,可剝開那糖紙,里面的巧克力爬滿了一條條惡心的蠕蟲。 后來的日記逐漸沒了顏色。 有個姓周的高官看上了小甜,秦天笙對她說只是一次兩次的事,說他心里是千萬個不舍得,小甜對官商勾結的事似懂非懂,但她看不得秦天笙臉上露出痛苦的表情,便應承了秦天笙讓她伴游的請求。 盤亮條順且聽話乖巧的女大生慢慢成了男人之間用來交換的玩具,小甜每個周末都是恐懼和痛苦的,但又在秦天笙的精神洗腦控制下變得更加聽話。 日記在某一天突然停了,淚流滿面的卓湉看了眼保存日期,是小甜尸體被找到的前一個月。 她恨不得將這一切公諸于眾,但她深知和秦天笙相比自己不過是一只螞蟻,可能還沒來得及開口,已經讓他用小尾指給摁死。 把靈魂賣給惡魔,一步步爬到秦天笙身邊,又呆了這么多年,卓湉并不覺得自己是忍辱負重。 她有的時候想,自己和秦天笙應該是同一類人,所以干起那些臟事的時候她并不覺得有良心不安這回事。 說起來也要謝謝你,帶我看見了不一樣的世界,我以前哪知道暗網是真實存在,哪知道買兇殺人比點外賣還方便 鬧鐘時間已經長達一分鐘了,卓湉再添了五秒,停頓了一會,才說:這也讓我看到了小甜生命中最后一支舞。 交換伴侶的男人里總有些人癖好怪異,例如有一男人喜歡收集人魚。 男人在別墅地下室裝了個三米水族缸,讓女孩穿上炫彩奪目的鱗片尾巴在水里游動,那天小甜被送到他那,被逼著在水缸里不停跳舞,最后不知是因為腿抽筋還是體力不支,女孩溺死在缸里。 視頻被配上了德彪西的做背景音樂,還起名為。 男人的電腦后來遭黑客攻擊入侵,這段影片被挖了出來,才被放上了暗網。 卓湉想了想,干脆把時間改為一分半鐘,不等秦天笙把氣喘完,就按下鐵鏈按鈕。 有液體從她眼角洇落,卓湉的聲音終于有了波動:小甜最后一次下水停留了一分半鐘,或許你也應該試試看,她當時的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