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8 銀行卡(3800+)
168 銀行卡(3800 )
花園里的地燈像夜空中的星辰,家門口還支了棵閃閃發光的圣誕樹,但竇任無心欣賞,他躡手躡腳,聳著肩膀,做賊似的把院子鐵門無聲闔上。 大佬*你回來了!忽然背后傳來一聲大叫,把竇任嚇了一跳,手里的湯壺都要掉落地。 他回身,惡狠狠睇向落地窗那穿著大紅毛衣的年輕少年,不耐地問:你怎么還在這?! 這紅彤彤的毛衣上還有只伸舌頭的薩摩狗頭,呲,傻不傻! 春月還是住在之前那棟別墅里,因為這里石白瑛來過,竇任怕他找過來,本想拿另一套大平層或另外的別墅讓春月搬過去,但春月不依,說住這里夠清靜。 不過這樣也好,竇任找了借口搬了過來,反正屋子大,春月一層,他一層,也不算壞了春月的規矩。 但最近這烏韞也總找機會想留下來過夜,好在春月沒松口,最晚晚上八點就要這小孩回家,跟灰姑娘似的。 不過現在已經九點了,怎么這家伙還在? 烏韞染了頭應景的紅發,臉上堆滿笑:我不是買了圣誕蛋糕嗎,春月讓我吃完再走。 他眼尖看見竇任手里的銀色湯壺,好奇問:你出去打包了什么回來? 竇任瞟他一眼,大步往屋內走:石斛烏雞湯。 烏韞嬉皮笑臉跟在他身后:哇噻,老火靚湯嗎?我也想喝。 竇任裝出兇巴巴的樣子:沒你的份??! 烏韞撇撇嘴,對他兇不拉幾的樣子不以為意,嘟囔了聲小氣,跟在他身后走進屋內。 屋內暖和但沒開燈,投影幕布上光影交疊,身穿灰色寬松衛衣的春月正屈膝窩在沙發上,悠悠閑按著遙控器,歪著腦袋翻看下一個目標的資料。 見竇任笑嘻嘻像個傻蛋樣子走過來,春月掃看他手里提拎的那個湯壺,眼睛半瞇,嘴唇輕啟:哪來的呀? 買的,買的。竇任咧著口心虛的大白牙。 他先進了廚房取兩只碗,再走回客廳,若無其事模樣地打開湯壺往碗里倒:石斛烏雞湯,這個天氣喝碗熱湯舒服一點 春月眼角睨他,勾起嘴角:這可不是石斛燉烏雞,幾十萬買的,用黃金燉的吧? 竇任頓時噎住,趕緊觀察春月面上神情。 見她眼中沒怒意,他也索性不瞞著她了,心虛地發出兩聲笑:之前有一次買設備是他花的錢嘛,我這次就是把錢還給他,這樣也算是兩清了 春月淡淡哦了一聲,把視線移回投屏幕布上。 烏韞也端了個碗過來,屁顛屁顛地直接坐到矮幾旁,像等投喂的狗子一樣,把食盆推到竇任面前,眼巴巴道:哥 竇任就像個雙面人,對著春月時笑嘻嘻,一轉頭對上這紅毛小妖怪就秒變兇巴巴:喝喝喝,你也不怕我在里面給你下毒? 烏韞搖搖頭,火紅劉海在額頭前微晃,笑道:哥人美心善,做不出這種事。 竇任罵了聲滾,但最后還是給他倒了半碗湯。 轉臉又問春月:給你夾個雞腿rou好嗎?你最近吃太少了。 雖然外貌看不出來變化,但在zuoai時他就明顯能感受到,抱著春月cao的時候更輕松了以前三人行的時候都是老熊負責干這體力活,他只要負責在前面享受快感和說sao話就行了,誰能想到如今輪到他負責這個姿勢呢? 想到三人行這事,竇任眼睛不禁瞟向已經喝起湯的烏韞。 他知道,這兩個月來烏韞和春月應該沒怎么做過,這小子倒好像無所謂,只要能呆在春月身邊就行,要是春月施舍給這小子一個吻,他身后的狗尾巴就要不停搖起來了。 可春月向來喜歡刺激,三人行時比一對一時很明顯濕得更快,竇任甚至幻想過如果男人再多加一兩個,把春月所有的伴侶都湊一起,她是不是會更興奮? 可想一想都要起一身冷汗。 和曾博馳石白瑛已經夠嗆了,還要和歐晏落一起zuoai? 竇任是完全無法想象那畫面的 烏韞咕嚕咕嚕喝完湯,發現竇任一直在看他,疑惑問:哥,干嘛一直看我? 竇任急忙移開視線,把裝了烏雞雞腿的湯碗推到春月面前,低聲咕噥:誰看你了,沒有沒有。 瓷碗裝著清澈金黃的湯水,不是特別guntang,但有飄著絲絲白煙,油花已經讓熊霽山給撇得干凈,只需用筷子尖輕輕一夾,那軟嫩雞腿便輕輕松松骨頭分離。 你趕緊趁熱吃吧,今晚路上的車多到不行哦,我怕湯變涼,一直找空隙鉆來鉆去的竇任可憐巴巴的語氣好卑微,就差把雞腿直接喂進春月嘴里了。 放著放著。春月語氣淡淡,沒有再繼續這個話題的意思。 聽出她的聲音降溫,竇任怕自己一下子偏幫得太明顯惹怒她,也閉嘴不提,趕緊拎了湯壺去廚房清洗。 等人一走,烏韞才低聲問春月:jiejie,你要是不想喝的話我幫你喝掉? 春月猛地抓起桌上筷子,朝烏韞頭殼用力敲了一下:我只是說放著,又沒說不喝! * 今晚警局里最應景的地方,估計就屬孟玲桌上安靜躺著的那束赤紅玫瑰了。 五月底警方破獲了瞎子販毒團伙之后,市內嚴打毒品犯罪,幾個月來看似風平浪靜,可曾博馳知道,還有一只只紅眼老鼠躲在暗處,準備隨時伺機而動。 這不,最近市面上又有新的販毒團伙冒出來了,而且他們不再只賣冰毒麻古大麻這些常見毒品,有指甲蓋大小、卻比搖頭丸毒性強力三倍的郵票,有偽裝成糖果的跳跳糖,還有致幻的迷幻菇迷幻茶。 最最容易掩人耳目的,是當今年輕人最常抽的電子煙,什么上頭煙彈,藏在小小的電子煙里,隨時隨地都能吸上一口。 曾博馳伸了個懶腰,抬頭看看壁鐘,起身揮手趕人:該回去陪女朋友陪老婆的,都趕緊走吧。 接到圣旨的幾人急忙起身,抓起外套大衣就想往外跑,有一人問:那老大你呢?這種節日也不用約會嗎? 曾博馳已經習慣了同事們認為他有女朋友這件事,他也沒刻意為此解釋,淡笑道:別多管閑事,雖然我放了你們早走,但可不允許你們手機關機啊,要是大半夜的接到電話,也麻煩各位麻溜點從暖被窩里爬出來啊。 同事們急忙拱手告辭:求求老大你別說了,等會兒好的不靈壞的靈 在哄堂大笑中,曾博馳微側著臉,湊近吳東耳側說:你先別走,我有話要跟你說。 吳東本已起身,聽聞這句,便沉默地坐回原位。 曾博馳安靜看著吳東側臉。 才短短兩個月,吳東整個人消瘦了一大圈,顴骨微凸,眼下烏青,肩背像塌了方的墻,怎么都直不起來了。 孟玲臂彎挎包,手捧玫瑰花束,走回會議桌和兩個男人道別:我也走了哦,你們兩人都早點回家休息吧,陪陪家人也好。 她把花束塞到吳東懷里:我猜你肯定沒給嫂子準備圣誕禮物,喏,正好我朋友開的花藝店今天做圣誕活動,我就訂了一束,你等會去醫院的時候,送給嫂子啊。 曾博馳一愣:???這花不是別人送你的???下午跑腿小哥送來的時候,我還以為是你的哪個追求者送的呢。 吳東反應慢半拍,待他反應過來時,孟玲人已經快走到辦公室門口了。 這花多少錢?我微信轉給你。他大喊。 哎呀不用不用,你趕緊去醫院吧。孟玲揚揚手離開。 吳東低頭看著手中的花束,長嘆一口氣:我真是夠沒用的,連圣誕禮物都需要這丫頭幫我準備 嚴禁說喪氣話,多大點事啊真是的。曾博馳走向自己的小辦公室,讓吳東也過來。 進了屋,曾博馳朝吳東伸出手:把手機給我。 剛關好門的吳東猛地一怔,突然有些結巴:要、要拿我手機干嘛? 曾博馳低頭按著自己的手機,解釋道:組里和局里的同事自發籌了些錢,可現在大家都不用現金,錢都打我這來了,你給我支付寶賬號,我轉賬給你。 吳東瞪大眼,忙道:不不用給我錢啊,我有錢的! 這么多年你能賺多少難道我會不知道?要供樓供車,現在女朋友又發生這種事,你全部存款用光了也不夠用啊。曾博馳又抖抖手掌:快,別婆婆mama的。 吳東眼角發燙,可更燙的是雙頰。 在曾博馳再三催促下,他終于把支付寶按開,垂首低喃:謝謝謝謝你們 其實真沒太多錢,估計也就夠一兩期化療,你先拿去用,回頭等我看看我那套老房子能在銀行按多少錢 不行!吳東驚詫,大喊打斷他:你千萬別犯傻!錢的事我真的能自己處理! 曾博馳把八萬塊錢轉給吳東,抬起眼皮看他眼下的黑眼圈,開玩笑道:你才別犯傻,什么賣血賣腎、還有賣精的事可千萬別去干啊。 殊不知這段話吳東聽進耳里,就像一根針從脖子飛快沿著脊椎鉆到尾椎,整個背脊冷汗滋滋冒出。 發燙的手機好像塊烙鐵要把他的掌心燒得皮開rou綻。 這八萬塊錢,老大自己是塞了多少進去?五萬?六萬? 吳東渾渾噩噩走到停車場,關上車門才緩過神。 突然,他攥緊拳頭狠狠砸向方向盤,接著額頭抵在手臂上,肩膀慢慢的,好像崩碎的巖石癱了下去。 怎么還不到兩個月,他就好像已經快要撐不下去了? 吳東的女朋友叫向梅梅,十月公司組織體檢,檢查結果顯示她的血常規異常,住院檢查后,確診得了急性淋巴細胞白血病,如今女友住院治療中,要做多期化療,之后才能做骨髓移植手術。 可因為向梅梅是個孤女,家中無親人,吳東的骨髓配型不成功,向梅梅多期化療后還得在骨髓庫配型成功了才能做手術。 吳東承擔起女友住院治療的全部費用,可他也不是大富大貴之家,工作這么些年存下來的錢更是在去年交了婚房首期。 存款所剩無幾,如今更是雪上加霜。 這段時間曾博馳已經盡量不給他安排太重太忙的工作,讓他多點時間陪女友,金錢方面大家也都盡量減輕他的負擔,可吳東打心里并不想欠他們太多。 他又按亮手機,死死盯著支付寶里的數字,直到眼睛泛酸模糊。 他打開手套箱,伸長手在里面摸索了一會,摸出一張銀行卡。 這張卡,是他答應了某人的第二天,在一個豐巢柜里自提到的。 里面有他提出要求的五十萬。 車子一直沒有啟動,車廂內像個冰凍柜,吳東覺得自己就是一只被掛起的死豬。 他按出一個電話號碼,凝視許久,終于撥打出去。 待那邊一接通,吳東斬釘截鐵道:這活兒我不接了,這銀行卡我也不要了。 過了一會對方才緩緩開口,由于用了變聲器,他的笑聲好似老巫婆,不男不女,不人不妖:呵呵呵吳先生,天底下哪有好的事?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能走? 作者的廢話 這里的大佬都指粵語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