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4 獎勵
074 獎勵
春月趕緊抽了張紙巾去擦煙灰,曾博馳后知后覺,把剩下半截紙煙在煙灰缸里掐滅:你放著,等我來處理吧。 沒關系,誰來都一樣嘛。 春月已經將眼睛里的情緒收起,擦干凈沙發后,她看見曾博馳的手背和小臂都有丁點灰燼。 直接拉起曾博馳的指尖,再拿起茶幾上的毛巾,春月仔細幫他擦去煙灰。 她嘴角噙著淺笑:曾sir,你真的好喜歡這份工作呢。 在一個月前梁偉全墜樓的那一晚,她在麻辣燙店巧遇曾博馳時,也對他說過同樣的話。 曾博馳沒有抽出手,垂眸看著張小姐水光瀲滟的嘴唇一開一合。 指尖傳來暖意,鼻子聞見絲絲微甜,耳朵里好像飄進了蒲公英的短小絨毛。 胸口里的心臟胡蹦亂跳,撞得已經塌進去了一個角,而那絨毛就輕飄飄落在塌陷的地方,埋下了種子。 我是挺喜歡的。曾博馳這句話是看著她的眼睛說的,聲線低沉。 嗯?春月抬起頭,眼神不解。 兩人的視線相撞,他們坐得好近,膝蓋彎彎都快要碰到一起, 本來他的手指被握在張小姐的手里,曾博馳只輕輕力彎了彎指節,就變成將她白皙的嬌軟收進了自己手心里。 曾博馳低聲問:阿娣,你有男朋友嗎? 春月輕咬住下唇,松開后搖了搖頭:沒有 嗯那老公呢?曾博馳垂首,往她那邊靠近一些。 眼睛眨了眨,春月忍住想要偷笑的沖動,乖巧回答:也沒有。 煙草味道縈繞在春月面前,看著曾博馳越來越近,她深吸了口氣并屏住呼吸,等著男人難得一見的主動。 內心的小惡魔瘋狂地吹響勝利得分的號角,不停在她耳邊慫恿她,只要曾博馳真的主動吻她,她就要不顧一切,今晚把他推倒上壘。 可是吻還未落下,電話聲先響起。 是曾博馳的手機響了,鈴聲劃破這飄滿一室的曖昧旖旎。 像被午夜鐘聲打破幻境的仙蒂瑞拉,春月把手抽出,身體往后退,腦袋也低了下去:你電話響了。 一絲失落從曾博馳心里一閃而過,但他也覺得自己是不是太猴急了一些。 他往后坐,將兩人距離拉開。 手機顯示電話是吳東打來的,這個時候打來,怕是有公事要談。 曾博馳拿著手機站起身:我去接個電話。 春月點頭:嗯,好的。 曾博馳走出陽臺才接起電話,語氣多少有些不痛快:什么事? 吳東聲音有些急促緊張:馳哥,你還記得郭敏敏一案嗎?!就是那個被三個未成年小孩 曾博馳一怔,他當然記得,剛沒多久之前才與張小姐談起這件事。 為什么吳東這時候會突然提起這案子? 記得,你直接說重點。 那三個小孩,我cao他媽的全死了??!吳東止不住聲線上揚。 他表達不出目前自己的心情,一方面覺得那仨死不足惜,但一方面又覺得吊詭,怎么會在這么短的時間內,陸陸續續遇上事了呢? 那三人全死了?曾博馳濃眉緊蹙,一股不祥的違和感在心里油然而生:這是怎么一回事? 具體我也不清楚,是有條微博分析郭敏敏和最近這幾個案子,我給你念念啊 吳東看著電腦,挑重點情節說:先是六月底,胡姓少年生日當天酒駕外加無證駕駛,車子沖出懸崖死亡;再是七月初,龍姓少年在學校遭謀殺;最后是昨天,鄧姓少年的尸體在家中被發現,疑似是在玩性虐游戲途中致死 吳東越念越毛骨悚然:馳哥,你說這三個人的父母動用人脈給他們隱瞞過去,三人在不同的城鎮,死因也各不相同但這未免也太巧了吧? 夏夜無風,夜幕無星。 曾博馳感覺自己被黏濕潮熱的迷霧裹挾住,明明室外溫度極高,卻生生逼出了一后腦勺的冷汗。 我cao!吳東突然又爆了句粗口:那微博不見了! 被刪了? 對,我剛才只是點進去想看看評論,但顯示微博已經被刪除。吳東嘗試搜索「郭敏敏」之類的詞語,但搜索結果為零,相關的關鍵詞也搜不到了。 好吧,晚一點我們自己再查一下。對這種情況曾博馳見怪不怪。 雖然陽臺上曾博馳的聲音壓得很低,但春月耳尖,還是聽見了他一些詞語,三人、全死之類的,她很快聯想到,既然曾博馳與郭敏敏案有關聯,那三人的死訊也應該傳到他耳邊了。 曾sir啊曾sir,當初你想做卻不能做的事情,我幫你做了喲,有沒有什么獎勵呀? 她偷偷地笑,掏出手機低頭看。 竇任給她發來信息,說他透露郭敏敏相關案件的那條微博已經刪除了,所有關鍵詞也已經讓人控制住。 這樣既滿足了委托人的要求,也不會發酵得太離譜,這件事最多被人再討論個幾天,很快又會被新的社會事件掩蓋。 春月抬頭看向陽臺,曾博馳正背對著她,高大的背影像堅硬巖石隱在夜色中。 哎,今晚怕是沒什么機會能上壘得分嘍。 叩叩叩。 曾博馳回過頭看見張小姐站在落地門旁,他對她做了個手勢,用氣音說道:稍微再等我一下。 春月搖頭,食指指了下自己的手機,細聲道:我突然來了點事情要忙,得先走了。 那你等等,我送送你。 曾博馳對吳東說:晚點我再給你電話。 吳東睜大眼,他應該沒聽錯吧,在馳哥身邊居然聽見了女人的聲音?! 他還沒來得及開口,電話已經被掛斷了。 曾博馳把張盼娣送到門口:抱歉,突然局里有點事 沒事啊,我也是,臨時有點公事哈。春月走出門外,站在樓道里沒立刻往樓上走。 那,過幾天我們再約? 好呀。 T恤衣擺突然被輕輕拉了一下,曾博馳聽見她問:阿馳,你有女朋友嗎? 她聲音軟軟的,好像小貓一樣。 我沒有。 唔,那老婆呢?應該也沒有吧? 曾博馳低笑:你說呢? 才兩句話的功夫,那只手已經溜到曾博馳的胸口了,扯著他的身子往前。 曾博馳彎了背脊,一點點向她伏低了身子。 樓道燈光昏暗,男人的影子從屋內淌出來。 春月踮起腳尖,踩在他的影子里像跳舞一般。 下巴微揚,她在他的唇上印下了一個吻。 這個吻好甜,又裹著些煙草味,好像七月剛切開的新鮮西瓜撒上了細鹽。 吶,曾sir,上壘我就先放過你,偷個吻,當做小小的獎勵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