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6 曾博馳
006 曾博馳
這只東西好丑! 春月扁著嘴一臉嫌棄,但手指已經本能地開始玩起刀。 拋來甩去,刀子在她手里開開合合,黑暗里的銀光還來不及消逝,就被一道新的所代替,刀刃劃破空氣的聲音干凈利落。 再丑那也是你的名字。 石白瑛走到床邊,等她收起刀,才俯首去吻她:我倒是覺得這小怪物挺可愛的,和小瘋子挺配。 春月拿小熊丟他,笑罵:滾啦。 走到門旁,石白瑛把插在門板上的手刺拔下,掂了掂匕首的重量,突然轉身甩出手刺! 春月眼眸都不抬,微微歪過腦袋,刀刃就從她還滴水的發側咻一聲擦過。 督! 今晚總被當飛鏢使的手刺,這會又插到了床頭板上。 她拿起熊公仔反擊,公仔剛脫手,男人已經閃出門外。 啪嗒,小熊撞到關上的門板,可憐兮兮地滑落到地上耷拉著腦袋。 順利脫身的石白瑛笑著往樓梯走。 狹窄凌亂的走廊里飄滿豆子甜香和炸物香氣,他腳步一頓,想找出自己上一次吃豆漿油條的記憶。 發現找不到后,他繼續往前走。 悄然無息地游進沒燈的黑暗樓梯間。 春月下了床,拾起一開始就被石白瑛打到一邊的手包,將里面的手槍和老式手機拿出。 從小冰箱里拿了瓶冰可樂,啪嚓一聲打開,她灌了一口,推開手機滑蓋,收件箱只有一條短信。 「嗯?!?/br> 言簡意賅,她的老板從來不說多余廢話。 另一部智能手機正在電腦旁插著充電線,關機黑屏。 開機,連上網,立刻就有電話打了進來。 是dot。 啊 春月才想起,自己忘了關掉體溫傳感器。 剛剛那兩個小時里,dot那兒怕是會一直收到警報信息。 她悠悠轉著電腦椅,再喝了口可樂才接起電話:喂 電話那邊爆了句粗:叼!你終于 竇任咬著牙強壓下滿腔怒火,太陽xue氣得一跳一跳,猛喘了幾口氣才接著說:你終于辦完事了是吧,我他媽差點要遠程開手機監聽你了! 就是怕聽了之后自己會更氣。 春月懶洋洋地道歉:抱歉嘛,忘了給你打電話報平安了。 竇任還想批評她幾句,但聽春月撒嬌道:明天我沒有任務,可以在你家呆上一天哦。 一整天? 嗯,你不是說你買了個新游戲嗎? 竇任在電腦椅上轉了一圈,嘴角勾起笑,但語氣還在生氣:好,但下不為例啊。 * 「唐宸會」門口拉起警戒線,警車頂燈閃爍的紅藍光芒劃破凌晨四點的夜空,這座城市的高塔安靜地佇立在遠方,看著螻蟻們在巢xue里進進出出。 曾隊,你來啦! 曾博馳對著孟玲點了點頭,嘴里叼著的煙一口接一口燒得極快,他對身后的吳東說:我抽完這根再進去,你套鞋套,跟小孟先進去。 曾博馳剛從市外趕回來,今夜無風,才從車里下來一會,脖子已經出了不少汗。 之前販毒涉黑團伙被逮住的是瞎子手下和其他下線,審了一宿才從人嘴里扒出來瞎子要從哪兒走水路跑,一大隊子人和車趕往一小破碼頭守了好久,卻傳來瞎子死在會所的消息。 疑似自殺? 呵,怎么可能呢。 用拇指指節撓了撓發癢的額角,曾博馳捻起燒剩的煙頭要往地上丟,被孟玲喝?。涸?!不行! 孟玲給他遞了個紙杯,白他一眼:丟這里。 曾博馳打了個哈欠,把煙頭丟進杯里,滋一聲,火星在茶水里滅了。 法醫已經進場,瞎子倒在干涸的血液里。 尸體已經出現尸僵,面部和眼肌出現尸斑,太陽xue的槍孔有緊貼著皮膚開槍的火藥燒焦痕跡。 曾博馳接過已經裝袋的手槍,孟玲在一旁說:他的手下說過,他有好幾把槍,最愛的一把是 西格紹爾P226R。曾博馳接腔。 他把槍和子彈遞給吳東:安排送回去做槍彈痕跡鑑定。 瞎子瞎的那只眼睛戴著眼罩,沒瞎的那只還睜著,曾博馳走到法醫身旁,問:老范,情況怎么樣? 范法醫聳聳肩:目前還不能有結論,送回去做尸檢看看。其他采集到的指紋腳印和毛發,都需要帶回去做比對。 曾博馳點點頭,喊住吳東:你再去審審瞎子的手下,問他平時這間辦公室會進來些什么人,只要還活著的,一個個取指紋做排查。 好的馳哥。 曾博馳轉頭問孟玲:監控看過了嗎? 目前只看過走廊上的這個。孟玲指了指門外走廊,辦公室大門邊上就有一個攝像頭:這幾個小時只有拍到瞎子進了辦公室,之后也沒人從里頭出來。 辦公室雖然面積不小,但沒有設窗。 一名年輕刑警匆匆忙忙走了進來:曾隊!我們在會所后面找到了一個暗門。 曾博馳頜首:好,帶我去看看。 說是逃生門,其實是一堵做成水泥墻模樣的木門,從外頭看不出,沒鎖沒把手,電子鎖安在內側,需要靠遙控器解鎖打開,而那個遙控器在瞎子的褲袋里找到了。 外人似乎是沒法從這兒進出。 曾隊,你覺得真的不會是自殺嗎?那是仇殺咯?孟玲拉了拉臉上的口罩:不過他們團伙賣豬rou*賣得那么猖狂,有利益沖突的仇家也是正常的事。 曾博馳摘下口罩,從褲袋里掏了煙盒,咬了根進嘴里:瞎子這人向來狂妄自大,不是個會自殺的人,仇殺倒是有可能??赡苁瞧渌麕团?,或者團伙里頭狗咬狗。 他點燃了煙,抬頭,指了指墻上一個攝像頭:這個cctv也得查查,還有這附近的天眼,都得查。 嗯,知道了。 孟玲正準備走回會所,突然腳旁竄過一個黑影,嚇得她尖聲大叫:?。?! 叫啥呢,都進刑偵了,個膽兒還這么小。曾博馳夾著香煙,煙頭的猩紅火星對著已經跑遠的黑影,嘲笑道:就一黑貓,把你嚇成這樣。 孟玲拍拍胸脯:媽呀,我以為是只大老鼠呢。 你把收集好的證據送回局里,就早點回去睡覺吧。 我不累,曾隊你才辛苦,為了搗破這個團伙,都熬了大半年了。孟玲低聲嘟囔,看著男人眼下一片鴉青,胡茬頭發都亂糟糟的模樣,心里一揪一揪的疼。 我單身寡佬有什么所謂?你小姑娘一個,常熬夜對身體可不好。曾博馳搖搖手:趕緊的,弄完事就回家了。 孟玲走后,曾博馳站在那兒把剩下的煙抽完。 還是沒有風,空氣凝滯得推不開,連呼出的煙霧都能把人困住。 曾博馳覺得自己就被困住了,眼前起了白霧,撥不散,推不開。 究竟是哪里出現了問題,他還抓不住源頭,但直覺告訴他,有些地方不對勁。 煙燒得好快,沒一會就只剩下一個煙頭,曾博馳走向墻角的垃圾桶,掐滅了殘余的火星。 剛才那只黑貓就躲在垃圾桶后,曾博馳轉身想走,聽到一聲貓叫。 他低頭看它,幾秒后,掐住自己眉間往會所走。 他想他一定是熬夜熬得出幻覺了,不然怎么會覺得,那只黑貓在對他笑呢? 作者的廢話 賣豬rou=賣冰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