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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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尺是這個星期第五次走神了,根據舍友的發現所計算的是這樣沒錯。 我說大尺子,看你一臉腎虛樣,不會是有什么數據重復多遍都沒搞出來吧,要不然我實在是想不出有什么事會讓你面容這樣憔悴、眼睛如此空洞無神了? 有嗎? 對呀,誒這么看來好像不是因為實驗數據的事情,讓我猜猜,最近你總是在固定時間出校門,難道是你 我去看我妹。 呀猜錯了。 我還以為你去密會佳人了。唉我就說像你這種鋼鐵直男怎么可以會有女朋友。學妹找你要微信你還 我給了她。 但你不會聊天,別人問你最近在干嘛,你就直接給她聊起了學術。 所以后來我們成為了很好的好友。 學術交流的那種。舍友一臉服了的表情看他。 好了,陳尺打了一盤菜,從旁邊給他也拿了雙筷子,你不就是想要她的微信。 還是尺子你懂我。 可是到時候我要和她聊點什么呢? 學術研究。 尺子我是要追她。 那你得先和她熟悉。 大尺子你好會啊,舍友一臉崇拜,隨即疑惑地問他,那為什么你至今還是條單身狗。 陳尺想說,他才不是單身狗,他有meimei。但是唇角微微張開一條縫,他就意識到不對,緊緊地抿住了唇。 誒誒尺子別生氣啊,見他不說話了,舍友急道,單身好啊單身妙,單身沒有女友鬧。 陳尺一臉冷漠。 難道陳尺有喜歡的人想和她談戀愛了,他這段話說得豈不是很不合時宜?于是他緊急補救道。 而且尺子我跟你說,最重要的是,一直單身沒人日,女友將來愛死你。 旁邊剛好有兩個女生經過,可能是不小心聽到他們的談話,走遠了就一直捂著嘴偷笑。 陳尺端起菜,扭頭面色復雜地看他。 你別不信,女生可能會因為別的優點而忍受她不是你的第一個,便退讓想要成為你的最后一個,但如果她能夠是你的第一個以及唯一一個,肯定會因此對你大生好感的。 只能說人性如此而已。 你說的的確很有道理。陳尺端起菜坐到食堂角落,贊同道。 我呢,可能比較保守,絕對不會有婚前性行為,舍友趁機談起自己的戀愛觀,而且還理想主義,只想和對方一生只愛一個人。 那很好。 我還以為你會嘲笑我呢? 陳尺抬眼望他。 或者說些什么試錯啊性解放什么的。 每個人都有因為人生經歷而擁有不同選擇的權利。 陳尺牙齒咀嚼了幾下,忽然問道:性與愛真的能夠成功地分開嗎? 啊尺子你說的這個問題太過復雜了,但應該可以吧,反正有人是可以的。生殖與性早就分離了,愛當然也可以和性分離。 不過我覺得,舍友吞咽著一片白菜,含糊不清地說道,得分人。 像你這樣的人肯定是分不開的。 你看像你這種萬年鐵樹是不是還是處男??? 陳尺沉默了一會,從雞腿上咬下一塊rou,咀嚼吞咽下去,才輕輕地對他說:我不是。 正在吃飯的舍友迷茫了一會,才后知后覺地反應過來,眸子里滿是驚訝。 不會吧,連你都不處男?你不是從來都沒談過女朋友沒喜歡過的人嗎?尺子聽哥一句勸,別去嫖娼,嫖娼臟啊。 我沒有。 舍友感覺自己被欺騙了,好兄弟陳尺人設崩塌。難道他們寢室就只有他一個老實人了嗎? 是約炮嗎?他顫巍巍地問道。 想什么,肯定不是。 他眼里泛起驚異的光,但沒繼續問下去,只是安安靜靜地埋頭吃飯了。 陳尺自然知道他在想什么,只好放下筷子開口道:不是強jian。雖然不是自愿,但也不是強jian。 他不愿讓meimei在別人眼里是個強jian犯,而且還是強jian自己哥哥的強jian犯,雖然別人并不知道其實他的第一次是和他的親生meimei。 舍友就徹底迷糊了,到底是什么啊。他再問,其他的陳尺便不肯再說了。 后來舍友想了很久,才想明白,原來他說的是五指姑娘啊。害,逗他這樣的老實人有意思嘛。這點他要嚴厲譴責。有時候他也會和五指姑娘約會的嘛,都是成年人了,沒什么好遮遮掩掩的。 做完實驗后,猶豫了很久,陳尺還是點開了陳梓的朋友圈。 她和小涵去吃了火鍋,玩了投籃,吊了娃娃,爬了山,還逛了美食街。。 她們玩得很開心。 開心到好像根本就不在意今天就是他們約定結束的日期。 這樣我就放心了。 他捂著胸口,坐在被床簾擋住光亮的床上,輕輕地自言自語。 于是他準備給自己一個輕松愉快的微笑,然后他唇角就被扯了起來。 沒意思,他又松開了唇角的肌rou。 陳梓好像要將他遺忘了。 一月過后,她很守信地沒有調戲過他,沒有強迫他做出各種羞恥的動作。她大概是很自然地把這件事遺忘了,也很坦然地準備和他做回兄妹。她更沒有故意冷淡,只是和沒有喜歡上他僅僅是把他當做哥哥的時候一樣,像個乖乖巧巧只不過是稍微有一點點粘人的meimei。 甚至比以前更像個meimei了。 明明和以前沒什么區別,但陳尺卻總能看出以前發現不了的差別。 比如,她和以前一樣,都會自然地和他談起身邊發生的事,但上次她就隱去了人名。還比如,有時候他會發給meimei有關女性健康的科普,她總是會和他討論。但最近明顯討論得少了。更甚至,以前和他視頻的時候,她總是大大咧咧,不注意衣著,說了也不聽,我行我素的,但現她和他視頻,連手臂都要包裹起來。 更明顯的是,以前她總是會在晚上找他要幾個G的學習資料。每次他都沒有,只好問別人要。而他們看的大多都不適合meimei,所以對此根本沒興趣的哥哥,只好老老實實地上網掛梯子替meimei找資源。更過分的是,她向他要資源,看了沖了爽了還和他討論感受。 他沒看,當然也就沒什么感受。每次還要硬著頭皮回復她。委婉提醒她,她便無辜地問他為什么,搞得他都覺得自己小題大做冤枉meimei了。不過也因此,陳尺知道自己那里比平均水平大很多。 現在想來,原來他們越界的地方就已經有了那么多了。 意識到這些,陳尺心中泛起大片大片的焦灼與惶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