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覺
幻覺
薩卡斯基睜開眼,看見波魯薩利諾坐在他對面。 船上的監獄又顛又暗,潮氣從四面八方透過來,海水拍打著船身,那海浪聲像是把他們包裹起來。波魯薩利諾還是記憶里的老樣子,懶懶散散地靠在墻上,雙手插兜,帶著微笑的面具,戲謔地看著他。 血從薩卡斯基的腦袋上流下來,滴滴答答滴在地板上。他已經分不清身上的衣服是被潮氣沾濕露了,還是被他的血沾濕了??傊嘉镳ぴ谒纳砩?。他的傷口始終沒能得到救治,又因為兩次試圖逃跑又被芙蕾雅打斷了兩根骨頭。當他呼吸,他能感到斷裂的肋骨在他的血rou里攪動,每一次呼吸,他們的斷口都比上一次接近他的肺。 即便如此,他也沒有向對面的波魯薩利諾求救,他甚至沒有對他說一句,重新閉上了眼睛。 不求救嗎?波魯薩利諾開口。 薩卡斯基保持著緘默。 耶向我求救嘛,薩卡斯基。波魯薩利諾用期待的口吻說,我們可是同窗呢,我一定會來救你的。 薩卡斯基仍然一聲不吭。 他拒絕談話,但波魯薩利諾不愿意放過他:嘛還是說,你認為我提醒你這件事就等于你自己想要向我求救,你覺得難為情? 薩卡斯基想要無視這個布魯薩利諾,但他又聽見自己的聲音。他餓了很長一段時間,意識模糊,不確定自己真的說出來了,還是這所以的對話只發生在他的幻想里: 閉嘴!他咆哮,你只是喬斯給我下的一個幻覺! 得了吧薩卡斯基。波魯薩利諾似笑非笑,只要意志強大,思思果實就毫無用處。喬斯那個草包根本影響不了你。他的聲音低下去,悠長,帶著討人厭寓言式的魔力,我是你精神高壓下的幻覺,你性格的一個側面,你的一部分,你內心不想要又割舍不了的想法。 聽著。薩卡斯基冷笑一聲,你是我的幻想,除此之外你什么都不是。關于你我只有一點接受不了,你不該總試圖試圖暗示我陷入絕境,應該放棄。 看看周圍,你不應該嗎? 絕不!我放棄了誰來守護正義!我一定會從這個跑出去然后殺掉她。 你的正義就等于殺了我?芙蕾雅的聲音從一邊飄出來。 她抱著刀,臉上帶著嘲諷的笑容冷冷地看著他。 正義!哈你可真夠自大的赤犬,你的正義根本不招人待見。她慢慢地走近,把手放到他鼓起的胸肌上,壞笑道,不過你的胸肌都是挺招我待見的。 我記得這句話。波魯薩利諾插嘴,你兩天前對這家伙說的,對吧? 這很正常。芙蕾雅扶著赤犬的胸,翻了個白眼,所謂幻想,不過是自身的回憶和思想,是無法說出任何他不知道的新東西的。我只是他記憶中芙蕾雅的重現。她一頓,嗤笑道,我本人一定不知道她無心之言被你全都記著呢赤犬,我當真影響到你了,不是嗎?她的手向上,快要摸到他的臉頰,薩卡斯基厭惡地甩開她的手。 芙蕾雅輕輕一笑,退后幾步。 薩卡斯基嘴角繃直,冷冷地說:我也影響到她了。 當然。波魯薩利諾有點開心地說,就每一對互相看不起的人,你們老是忍不住要跟彼此說話,都想要用語言說服對方。而語言是有魔力的,思想悶在腦子里只是一團亂麻,說出來才能捋清楚。語言,多可怕!沒有人說一句話而不包含自己的想法,也沒有人聽到一句話而不會被其影響。薩卡斯基你可從沒對除了她之外的人說過這么多自己的想法,我敢說她現在比海軍里任何一個人都了解你了,甚至比我都!他略略吃味的說。 芙蕾雅卷著頭發:誰在乎他的想法,讓我惡心! 但至少你很喜歡他的胸肌。波魯薩利諾笑道。 薩卡斯基皺起眉頭:她只是想要惡心我! 這可不一定!芙蕾雅輕佻地吹了個口哨,臉上流露出興致勃勃的表情,我還試圖讓喬斯給你洗腦呢,記得嗎寶貝? 幸虧你沒成功。比起那些rou體上的無聊事情,還是你們的談話更有意思。波魯薩利諾笑道,你們不談,我怎么知道你其實也擁護··主義呢?哈!你把自己裝的像是個··主義者,其實你最在意的是自己的權利。只要領導人是你自己,你也不反對··主義不是嗎? 這話你昨天就說過了!芙蕾雅嘴唇扭曲,把蒼白的臉扭到一邊。 畢竟我就是他嘛!我們只是他的幻想,我們是說不出任何他腦子里沒有的東西的。就像你。她昨天就沒能回答出來這個問題,所以你現在也只能白著那張漂亮的小臉看向一邊,故意嘴硬死不承認,實際上你知道他說對了! 是胸大無腦的薩卡斯基無法回答這個問題,所以我才無法回答的。芙蕾雅瞪了波魯薩利諾一眼,誰知道芙蕾雅今天是不是已經想通了! 哦~波魯薩利諾從墨鏡上面看看她,又看看薩卡斯基,乍看起來,你們完全不同,你們對萬物的看法,理念,態度完全相反,但實際上,他們內在的核心可真像。太像了!你們相信都世界會臣服在自己腳下,愿意主動去改變世界來適應你們自己。你們對人性和情緒的洞察都有獨到之處這幾天你們就忙著用這個攻擊彼此呢。你們相信信念才是領導萬物的先決條件。你們又都那么固執,那么嘴硬。 芙蕾雅幽幽地說:我們的身材還一樣的火辣。 對我來說只有你,美人。波魯薩利諾有禮貌地說。 我可沒她這么yin蕩。薩卡斯基冷冷地說。 芙蕾雅吃吃地笑,我看你是害羞了。不習慣有人夸贊你的身材吧,薩卡斯基。要習慣,畢竟在我眼里你也就這點價值了。 薩卡斯基陰鷙地盯著你。 看看你的表情,我知道你現在在想什么:你真受不了我總用這種下流的目光看你是不是?這點你倒是跟個羞答答的處女似的,真可愛,就是因為這樣我才喜歡故意這樣。你想殺了我,好讓我永遠地閉嘴。我勸你如果抓到里機會就立刻這么做,千萬不要猶豫。而我呢,我最好把你在這殺了,不然你只要逃出去,就一定會殺了我的。她忽然露出里惡意的笑容,你想好這次要怎么逃跑了嗎? 我建議他還是不要了。波魯薩利諾說,這逃不出去的。 閉嘴波魯薩利諾! 真的?你寧愿聽這個女海賊的話而不愿意聽我這個老同學的。我承認漂亮美女的話確實讓人愛聽,但她只是幸災樂禍,想看你再被真正的芙蕾雅打一頓,我才是真的關心你。波魯薩利諾還帶著他那討人厭的笑容,他摸著下巴,思忖著問,我承認你曾經多次都從不可思議的絕境里逆轉了情況,但是你也知道的吧薩卡斯基這次不一樣。甭管你當面怎么罵她,芙蕾雅都是個有實力,心狠手辣的海賊,她現在還只是無名小輩,但注定是海軍未來的大禍患。 芙蕾雅大聲地喊:謝謝你的夸獎! 不客氣你承認她的手段和能力。她也夠討厭你的,你們氣場不和哎,是啊,rou體和思想是兩回事。你們這幾天談了不少次話不是嗎?她這幾天越來越討厭你了,等她發現自己的算牌沒打對,你被海軍拋棄里,她絕對會火冒三丈,用你泄憤。你也不知道她有什么手段,你心里的想法,我都知道呢,我就是你嘛。 她只是一個海賊! 哈芙蕾雅大笑,我可是未來的海軍大禍患! 她劫持了你呢,海軍總部不會同意跟她做交易的。波魯薩利諾摸著袖口,慢悠悠地說,當然了,我至少肯定不會同意的,這是因為你薩卡斯基,我知道你肯定不樂意。所以大概率你得自己想法吧逃出去了,不過要我說波魯薩利諾看了看周圍,用他的手彈了一下渾然一體沒有一絲縫隙的墻壁,難嘍! 一會,薩卡斯基說:海軍的決定是對的。 他說的極低,極冷,極硬,逗得波魯薩利諾噗嗤一笑:真的?你真這么覺得?別想著騙我們,我們就是你,你騙不了自己。 芙蕾雅捧起心,故意換上荒誕的戲劇腔調:哦,我可憐的薩卡斯基??!海軍總部要放棄了你,他們可真太無情了!海軍再沒有比你更忠心,更熱衷于工作的人了。你為他們做了那么多臟活累活,但他們卻這么容易就拋棄了你!扔了你還不如扔了一條狗困難,他們可太絕情了不是嗎? 這是正確的。薩卡斯基低聲說,這是正確的。為了正義,不能跟海賊交易!這會成為海軍的恥辱這是正確的、這是正確的 他低聲呢喃,陷入了精神恍惚的境地。不知道隔了多久,他忽然聽見庫贊的聲音: 你已經是海軍的恥辱了。 薩卡斯基猛地抬起腦袋,上一秒還在侃侃而談的布魯薩利諾消失不見。庫贊取而代之,站在布魯薩利諾本來的位置。他的老對頭沒穿海軍軍服,而穿著自己的衣服,雙手插兜,面無表情地看著他。 薩卡斯基的眉頭一下皺了起來,呵斥:你來做什么?! 還能做什么?庫贊不耐煩地回答,救你。 不需要! 不需要?你的傷口在化膿,身體在發燒,肚子在挨餓。甚至已經撒起囈掙看見芙蕾雅和波魯薩利諾了。你需要幫助,這一點都不丟人。 不需要! 不需要?!我懂了,是因為我是庫贊對嗎?如果是鬼蜘蛛,至少你會好好考慮一下而不是這么憤怒地直接反對。你最不受不了的不是死亡,而是被我救出去,假設救你的是別人,你都不會這么生氣。你不說話,因為你知道我就是你,我說的都是你想的。 閉嘴。 實際上。我是無法閉上嘴巴的,因為我不存在,我只依附于你的思想,我壓根沒有張嘴,我只是你的一個想法。你無法讓一個想法閉嘴。但我還是能救你,因為你知道的,庫贊不是放棄救你的,不論他多討厭你,我就是這種人。 薩卡斯基知道他是對的,或者說,自己是對的,因此他才忍受不了。他緊緊咬住后槽牙,但牙齒還是格拉格拉地響。 庫贊微笑。別生氣啊,至少你能活著。你不該打翻食物,你該吃飯。你能活著對大海上的海賊就是一個打擊,海軍里不能缺少你,你知道的。 你跟波魯薩利諾一樣在引誘我投降。 我在實說。除你之外,海軍里沒有能和我做抗衡的人。鷹派會輸,鴿派會重新掌權。我不喜歡現在的海軍,你知道的,我會改變現在的海軍的。海軍要保護的人是平民而不是天龍人,我們的重點應該放在四海而不是偉大航路,不要逼迫海賊,甚至還可以和一部分海賊合作。還有什么,我想想 庫贊每說一句,薩卡斯基的血壓就升高一節。 你身陷囹圄,鷹派受到了重大打擊。他們一定很想救你出來,但如果主張救你,就違背了你們往日的政策,所以他們必須要求不要救你,拒絕交易,把你和海賊一起絞殺、埋葬??蛇@個女海賊確實能藏,他們找不到你,所以你現在還能活著。而我們,或者說庫贊他們,一定非常非常地想救你。不只是因為他們一概如此,而且因為這可是你啊薩卡斯基。鷹牌的領導被鴿派救出來,你以后可就沒法再代表鷹派了。唔,當然了,庫贊不會介意你繼續堅持你的正義,鷹派也找不出第二個和你一樣有影響力的代表,但是你自己,你自己不會忘記的。你忘不了薩卡斯基,你是被庫贊救出來的。 薩卡斯基的眼睛里,庫贊居高臨下地看著他,臉上露出了一貫的冷淡表情。他說:不客氣,薩卡斯基。 薩卡斯基怒不可歇。在他的怒火中,庫贊的身影像水中倒影一樣搖曳起來,他的笑容晃動、扭曲,四分五裂。轉瞬之后,身披正義大衣的他自己出現了。 他以嚴肅地目光看著狼狽的自己。 赤犬。他冷漠地通知,你必須自己從這出去,沒有人會給你任何幫助。你要殺了芙蕾雅。海軍的恥辱才能得以洗刷。動作要快,你離開一天,鷹派就動蕩一天,大海上的正義就一天無法得到執行。如果你無法逃離,你要在戰國元帥被庫贊說服之前自殺。絕對不能讓芙蕾雅達成目標!一切為了正義! 是。薩卡斯基堅定地回答:一切為了正義! 哐當一聲,門開了。薩卡斯基從夢中驚醒。他發現剛才所有的對話都只發生在他的夢里,他來不及思考這個夢意味著什么,芙蕾雅走到了他的對面。 真正的芙蕾雅比夢中的女人真實得多,她站到對面凝望這他。而他注意到她的臉上其實有一些淺淺的雀斑。她看起來不太高興,眉頭壓著眼睛。薩卡斯基猜測著是什么讓她這么不高興,他希望是她的如意算盤落空了,海軍拒絕她的要求。 芙蕾雅漫不經心地用不莊重的目光上下往上看了看他的身體,他確實有一身好肌rou。第一次只是她顯得無聊,不知道干什么,就下意識盯著他的胸肌看了好久,結果就發現他的表情非常的有趣,后來她就更故意地去看他了。他那種好像吃了蒼蠅,又強迫自己不要露出太大表情,不然就好像輸了一樣的表情非常地有趣。 哦,他又露出那種表情了。 赤犬。芙蕾雅問,你出生在哪? 薩卡斯基豎起眉頭,厭惡地問:跟你有什么關系? 只是問問。芙蕾雅心不在焉地說,我這幾天一直想為什么我這么討厭你,我很少討厭有大胸的男人。好吧,我昨天晚上想到了你只愛宏大的概念而不愛具體的人。你為了概念而自我感動,鼓吹無私的風險,把個人的感情放到正義之后,甚至還替別人主動犧牲。這都是因為你不愛真人,只愛假象。我感覺你甚至沒愛過任何人,但這不可能。愛是人的本能。 這倒是新鮮的說法。薩卡斯基嘲弄地說。 這是真的,哪怕是最惡的惡徒,也一定愛過誰。 我看你是把下流的獸欲誤當成了愛情。 芙蕾雅輕輕一下,那種笑容仿佛她想起了什么值得回憶的往事,愛情往往伴隨著野獸般的欲望,而原始的欲望也會引向愛情,因為這是潛藏在人身體里的最原始最基本的感情。 芙蕾雅眼睛一翻,冷冷地看著他:可你呢薩卡斯基,你愛過誰嗎?你的朋友,父母,女人,男人? 薩卡斯基的表情一變不變,冷漠致極。 那個叫澤法的海軍教官?你們海軍就沒有不愛他的。 薩卡斯基眉頭微微一抽動,很快又恢復到面無表情:他是個值得敬佩的海軍。 僅此而已? 僅此而已。 他若是與你的正義相背而馳? 我會殺了他。 一點猶豫都沒有。 正義不容猶豫。 芙蕾雅的表情慢慢地收起來,像是把許多散落在外的小情緒收到里身體里,而這些情緒在她的身體里碰撞,爆炸。 你可真讓我討厭!她十分憎惡地說。 薩卡斯基看著她狠狠地跺腳,快速地轉了好幾圈。她臉上露出扭曲的神色,自言自語好一陣。忽然,她轉過頭。 事情一定要發生在你身上你才知道有多痛是不是?!她咆哮,而他無動于衷。 她直勾勾的眼睛盯著他,面孔忽然變得極其妖嬈。隨著她走來的每一步,她身上忽然煥發出一陣魔性的魅力,嘴角掛著冷笑,那副神情既嫵媚又譏諷,一雙眼睛,又像是冒著火又顯示一對深邃的隧道,要把人吸進去。薩卡斯基心生警惕,但也完全沒有預料到她要干什么。她捧起他的頭,狠狠地親了他。 他整個人都怔了,他沒有辦法理解發生了什么。芙蕾雅確實有時候會對他調戲兩句,但那只是為了惡心他,他怎么也沒想到她會這么做。他狠狠地咬下去。芙蕾雅吸了口氣,移開嘴,用拇指擦掉唇角的血。 薩卡斯基嘴角也流出一絲血,他憎惡地盯著她。 芙蕾雅朝著肚子給了他一拳,反手抓住勾在天花板上的鎖鏈,把鎖鏈摘了下來。薩卡斯基腳一落地,立馬降低重心,橫踢掃芙蕾雅的小腿。芙蕾雅早有準備,一刀戳進了他的膝蓋里,另一只手抓住他的腦袋,猛地往地上磕了一下。 薩卡斯基眼前一花,他聽見刺啦一聲,他身上的衣服被粗暴地撕開。他從沒想到這種事情會發生在他身上,比起憤怒,他更多是茫然,他好像沒法把現在發生在他身上的事情和任何一個字眼對應起來。 赤犬大將!他聽見芙蕾雅說,這是你自找的! 忽然,濃烈的羞恥鋪天蓋地向薩卡斯基襲來。 從那之后,薩卡斯基就失去了時間概念。時間被無限拉成,一秒好像被芙蕾雅抽絲剝繭抽出一條一條細線,把他延長到一分,一小時,一天,一年 他把自己的靈魂分離出來,他讓自己從高處冷靜地分析這一切。芙蕾雅只是想要羞辱他,這只是她的手段而已。他必須保持冷靜,把這一切當做曾經在妓院里做過的那些事情一樣,他不能隨了她的心愿。但是這和以往所有都不一樣 她把他踩在腳下,枉顧他的意愿來肆意擺弄他的身體像是擺弄一個玩具。他看見她的眼神,那種帶著點厭惡又擋不住好奇的目光,好像他不再是海軍大將,甚至不是一個人,只是她偶然在路邊發現的一個骯臟,又有點意思的玩意,她想要怎么處理他都可以。甚至連他的身體也違背了他的意愿,乖乖地按照芙蕾雅的指令行動。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又走進來,用腳翻動他。他忽然抱住她的腳踝,把她翻到在地,掐住她的脖子。芙蕾雅使勁翻滾,試圖甩掉薩卡斯基,但他死死地抓住她的脖子。芙蕾雅的臉已經泛紅,她不再打滾,躺在地上仰視著他的臉。她看見他了的眼睛,忽然她一笑。 薩卡斯基忽然一愣,因為他發現自己掐著芙蕾雅脖子的事情,沒有想到正義。 就這一瞬間,芙蕾雅雙腳踢到薩卡斯基的肚子,把他踢翻在地。她沖上去,用海樓石捆住他的手。薩卡斯基還在掙扎,她又給了他好幾下,他終于安靜下來。 芙蕾雅抓著他的頭發,把他被血染紅的臉揪起來。 她裂開嘴一樂:得給你個教訓,親愛的。 薩卡斯基仇恨地瞪著她。 芙蕾雅的目光在他身上流蕩了一陣,最后落在里他胸口的櫻花和薔薇之上。她伸出手,落到里他的紋身上。難以忍受的厭惡感從她碰觸的地方順著薩卡斯基的背脊傳下,擴散到全身。他簡直無法忍受這種厭惡,他差點就大聲咆哮出來。為了壓抑住這聲,他把臉轉過去,拼命地咬住牙齒。 哐當一聲,芙蕾雅拔出納瑟斯。 薩卡斯基閉上眼:殺了我! 沒那么便宜你。芙蕾雅比劃了一下,用武裝色劃下第一刀,緊接著第二刀,第三刀,第四刀 薩卡斯基閉著眼,仍能通過劃傷的痛感感受到刀尖游走的形狀。飛揚的刀法從右邊胸鎖乳突肌一直劃到左胸口的薔薇櫻花之上。 她用刀寫道:海賊芙蕾雅專用 薩卡斯基聽到哄的一聲,他所有的理智都離開了頭腦,他大聲地咆哮,掙扎,導致芙蕾雅的最后一筆走歪里線,歪歪斜斜地滑到腰上。她嘖了一聲,放開薩卡斯基,順便把海樓石從薩卡斯基身上踢開。 瞬間,室內的溫度陡然拔高,薩卡斯基的皮膚變成里guntang的紅色。他的衣服被自己融化,恐怖的蒸汽霎時淹沒了房間。他站起來,雙眼緊緊地盯著芙蕾雅,那雙眼睛里好像凝聚里全世界的仇恨。 殺了你。他說,聲音因為極大的情緒抖動。而芙蕾雅只是漫不經心地用袖子擦干凈納瑟斯身上的血,目光滿意地落在薩卡斯基胸口上那行她剛剛留下的大字。 武裝色的傷口,自然化也消除不了的傷疤。 芙蕾雅的字跡,一字一畫,皆是飛揚的神采。 除非薩卡斯基以后這輩子都只穿到下巴的高領服裝,這個字跡很難在其他人面前掩蓋住。 薩卡斯基舉起拳頭,可怖的熱量在他拳頭上匯聚,變大,空氣因為驟變的溫差而卷起狂風。而芙蕾雅不動,甚至還把劍放了下來,她的把重心放在左腳上,一只手在兜里掏來掏去。 狂風卷著一切,鎖鏈叮鈴哐啷地響。 薩卡斯基出拳了,紅色的拳頭以雷霆之勢,立刻就飛到了芙蕾雅身前。他的熔巖本就可怕,現在更帶著恨意,如直接從地獄冒出來的熔巖。 他的熔巖很燙,一旦出拳就一定帶出血來。 但這次沒有。 因為芙蕾雅掏出了她兜里的東西。 一張紙,一張輕輕薄薄的紙。熔巖停到了這張輕輕薄薄的紙前。 薩卡斯基看到了報紙上的字,但他好像不認識這些字。他寧愿自己不認識。 新任王下七武海芙蕾雅 海軍于昨日公布了雷蒙紀古已死,新任王下七武海由芙蕾雅繼任 芙蕾雅將由海軍大將薩卡斯基護送前往海軍總部參加王下七武海會議 芙蕾雅松開手,報紙落下,融化進guntang的巖漿里,瞬間灰飛煙滅。 他們的目光相對,怒目相視。她的目光一動不動地盯著他,面部的肌rou紋絲不動,微微露出一點笑容,手不動聲色地放到了劍柄上。她的站姿看起來非常隨意,但薩卡斯基知道,她隨時可以往后跳,跳出他的攻擊范圍,同時在頃刻間拔出劍來。 但他沒有動,始終沒動。 打嗎,薩卡斯基?芙蕾雅笑著問。 薩卡斯基像是一尊熔巖鑄就的雕塑。 我要是你,我可受不了這種羞辱。她的目光落到了他的胸口。他的熔巖被她的目光調動,涌動起來,咕嘟咕嘟冒著可怕的泡泡。 芙蕾雅狂笑,打吧,薩卡斯基!打吧,打吧!殺了我!我知道你想這么做!王下七武海又如何!海軍大將又如何!世界政府又如何!沒人能遭受這種羞辱后忍氣吞聲!來殺了我!我知道你想! 就在一刻,薩卡斯基有多恨她,她在他眼中就有多吸引人,她的表情囂張肆意,她的身體浪蕩邪惡,她的聲音,簡直在誘引著他。 這一刻,至少這一刻,他沒有在想正義。 越是憎惡越是無法移開眼睛,這恨已經超越了一切,所以非殺她不可。 她嫵媚而充滿魅力地大笑著,她的笑容,癲狂、肆意,讓人恐懼,她是活脫脫的邪惡化身。那yin猥蕩婦的嘴臉!看著他想看玩物一樣的輕佻目光。 人渣!雜碎! 殺!不殺不足以撫平他的屈辱。 殺!正義才能得以宣告! 可她是世界政府承認的王下七武海! 殺正義 正義 幻象,死亡,屠殺,被殺死的嬰兒老人,沾著血的孕婦。小孩悲泣的吶喊,老人的哭聲,愛人的悲鳴。從孕婦雙腿間流出的嬰兒,嬰兒還沒叫出就已經消失的第一聲啼哭。 金色的蝸牛,他手上的血。 另一個自己的浮現出來,堅毅的臉輕輕抬起,嚴肅地宣告:一切為了正義! 海軍的正義,高懸在瑪麗喬亞。 他的正義是絕對的正義! 一切為了正義 恨!恨!如何不恨! 宏大的,偉大的,絕對的正義!一切個人都要為了正義犧牲! 她的紅發如血!她高高地俯視著他,她的高跟鞋跟踩在他的腦袋上,踐踏著他的尊嚴! 但是正義!一切為了正義! 薩卡斯基收起了拳頭。 蒸汽慢慢消散,風消失,熔巖凝結,人體的膚色重新從熔巖下浮現出來。 他看著她,兩只眼睛如同空洞的隧道。 芙蕾雅想笑,但沒笑出來,只扯出一個難看的笑容,最后她連這點笑容都維持不住了。 她干脆放開了劍,因為她知道,他絕對不會攻擊她。 她輕蔑地說:赤犬,我看不起你。 薩卡斯基低低地說:一切為了正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