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3

    周日清晨，陽光在窗簾上鋪開一片明媚。

    黎漾漾睜開沉重的眼皮，揉了揉眼睛，伸手摸向床頭柜上的手機?？戳艘谎蹠r間，已經是11點45分。她放下手機，還想再睡會，手機就緊接著振動起來。

    我的好漾漾啊，你不會睡到現在吧？電話那邊是申雯文的聲音，伴隨著小孩的玩鬧聲。

    她不情愿地撐起身，靠著床頭。嗯

    你知不知道你昨晚做了什么？

    破碎的記憶回籠般涌進腦海，黎漾漾徹底清醒。

    哈哈哈，你可太勇了哈。認了個大帥哥當哥哥，還死活要跟人家回家。

    別說了。黎漾漾尷尬得想埋進被子里。

    她沒喝斷片，這會兒能想起她醉酒之后干的蠢事。

    昨晚，在申雯文從洗手間回來后，拉著她準備離開時，她卻拉住了他的手肘，哭著說：我要跟我哥回家！

    申雯文呆住，你哪來的哥哥啊，我的姑奶奶一邊跟觀蕪道歉：對不起啊，她喝多了哈。

    誰知觀蕪卻笑著搖搖頭，拍拍黎漾漾的腦袋，下次哥哥再帶你出去玩。

    黎漾漾抬頭看他，一會兒才不情愿地點頭。

    臨走前，觀蕪在服務臺借了紙筆，寫了名字和手機號碼，輕輕放進她的書包側袋，對她說：先回去休息。

    此時在臥室里，黎漾漾想起這些畫面，耳根都紅了。她急忙跑下床，在客廳沙發找到書包，掏出了那張紙條。上邊字跡很漂亮，看得出是練過書法的。

    觀蕪

    她念出名字。又認真地看了那串數字，反反復復看了三遍，才拿起手機，在通訊錄里新建聯系人。

    觀蕪，她想了想，又刪掉，改成了：

    哥哥。

    今天下午還得去補習班。這次的補習班是她爸找的，據說補習的老師培養過非常多的奧數冠軍，在教育上也很有一套。老師不輕易收學生，補習都是看心情開的，每次的人數也很少。她爸找了認識的人好不容易要到一個補習班名額。

    黎漾漾的數學學得很吃力，總是提不上來，每次考試最好也就120分，滿分是150分。

    其實，文科里邊這個成績還好吧。你其他科都挺不錯的啊。申雯文說。

    黎漾漾背著書包走在路邊，低頭在手機上打字，我爸想我考去北京最好的那兩所。

    加油，學霸。

    補習班就在離她家不遠的一個小區，也是舊小區，以前是本地一所重點高校的教工分配房，是以這兒住的基本都是學校的老教職工。

    黎漾漾到了樓棟下的鐵門，按了602的數字，幾秒后，門房通話器里傳來一個年輕的男聲，有些低沉，你好。

    你好！我是來找徐老師補習的！黎漾漾連忙說。

    你來得很早。那邊這么說完，鐵門門鎖咔噠一聲開了。

    黎漾漾拉開鐵門，鐵門合上時，她看了看手機的時間，2點50分，她爸說3點要到。那她應該也就提前到了10分鐘呀？

    602房的門口貼著一對對聯，那字龍飛鳳舞，很有風骨。她腦海里突然想起觀蕪寫的紙條。

    門已經開了條縫，她沒貿然去打開，還是按了按門鈴，朝里邊說：徐老師好，我過來了。

    進來吧年邁但爽朗的男聲傳來，跟剛剛的男聲截然不同，她想這應該是徐老師了。

    好的！她應答，拉開了門。

    客廳沒有阻隔，于是她一眼就看到沙發上坐著個高大的人，坐姿端正，他也轉過頭來。

    兩人無聲對視，都認出了對方。

    觀蕪怎么會在這里？

    黎漾漾腳步被定住，臉瞬間熱了起來，心跳也像犯了病，快到她控制不住。

    觀蕪最先回過神，他笑了笑，說：三點半才上課，你這么早就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