挨打

    學校有食堂，但幾乎有一半的學生是自己帶的午餐。食堂提供蒸鍋，大家早上來的時候放進去，中午再去拿。

    熱氣騰騰。

    學生們一邊吃，一邊聊天，彷佛一切都充滿了希望，只要考上了大學，人生就進入了美好的篇章。

    趙寶如打了幾個菜，色香味都不俱，只能有一筷子沒一筷子的挑著，想著一會去小賣部再買個面包吧。

    趙寶如捻起一根土豆絲，慢條斯理的唆著，一手拿著手機看見微信群里，好姐妹們各自艾特自己的問候。

    趙寶如放下筷子，挨個回復。

    嗯挺好的，我們這里盛產大熊貓，回去給你們一人帶一只。

    還有半年就回去啦，再一學期，好好準備啊。

    bigbang的演唱會門票你們一定要給我搶到啊，我這里網不好。

    嘰里呱啦的。

    一陣動靜，對面坐下來一個女生，旁邊站著兩個。

    有個殺馬特同學來找我了，我回頭跟你們說。趙寶如放下手機。

    趙寶如是吧。殺同學先說話了。

    趙寶如仔細看看她的臉，感覺應該補下水了，鼻孔旁邊都起皮了。

    嗯嗯。趙寶如親切和藹地笑。

    你tm給我離秦晉川遠一點。殺同學很不客氣。

    原來他叫秦晉川，三省混血啊。

    好的。趙寶如點頭微笑，眼下兩條軟軟的臥蠶，余光瞟見男主秦晉川看向了這里，他身邊還跟著三五個男生，有說有笑。

    城里人就是懂事哈。身邊的一個女生說話了，趙寶如聽到聲音后看向她，真誠的看著她，對方明顯不自在了，縮了縮自己起毛球的毛衣袖子。

    對方三個人罵罵咧咧走開了。

    不遠處，學習委員正在吃著饅頭，就這一罐咸菜。

    趙寶如看著自己面前這一大盤飯菜，呼呼氣，悶頭開始認真吃起來。

    最后一顆米都沒剩下，打著飽嗝，往教室走。

    午休，走讀的學生爬在桌上睡。

    住校的學生回了宿舍。

    南方的冬天沒有暖氣，趙寶如從書包里拿出一個小毯子，披上。

    身后的秦晉川不在，居然是住校生。

    可只睡十分鐘，寶如就被凍醒了。學習委員不在，寶如想著干脆去cao場跑兩圈，暖和一下子好了。

    說干就干，她走到cao場邊，脫下自己的外套，疊好，放在臺子上。

    只著一件衛衣。

    呼哧呼哧開始跑起來。

    剛跑了cao場一半，寶如就發現，小樹林里坐著一個人，那個三省混血。

    在抽煙。

    小流氓，趙寶如嘴里嘀咕，跑了過去。

    你再罵一句。

    ??！趙寶如嚇了個趔趄。

    那個秦晉川不知道啥時候出現在了寶如身旁，以一種跑步的姿勢。

    遠遠看上去，像兩個人并肩在跑步。

    您好啊，同學。趙寶如并沒有停下腳步，甚至加快了一些速度，想趕緊跑走。

    但她的腿哪有對方的長，無論她怎么跑，對方好像都在旁邊。

    我說同學....呼呼...你不去午睡么...趙寶如終于跑不動了，扶著自己的膝蓋開始彎著腰喘氣。

    她不知道，自己一彎腰，胸前春色隱隱約約顯現。

    看的秦晉川一陣口干。

    他原本只是上前來想惡作劇一下，可聞著她身上的香味，夾雜著點點汗味，鬼使神差的跟著跑了一小段。

    趙寶如還在喘。

    秦晉川側過身，不去看她的胸前，想了想，走開了。

    等趙寶如回到教室的時候，同學們都開始準備上課了，路過后門的時候，殺同學側身經過，輕輕罵了一句，草泥馬。

    趙寶如一愣。

    縣城里的同學好直接啊。

    更直接的還在后面，晚自習放學趙寶如走在路上，就被后面沖上來的殺同學上前來扇了一耳光。

    趙寶如捂著臉，看著對方。

    唐一月。后面氣喘吁吁追上來的是她中午的那兩個小跟班。

    我tm是不是讓你離他遠一點！

    殺同學居然有這么好聽的名字。

    明明趙寶如才是挨打的那個人，可這個唐一月說完居然嗚嗚哭起來了。

    不過哭聲也沒有持續多久，因為下一秒她就被開瓢了。

    她不可置信的看著趙寶如拿著磚頭看著她，見她額頭開始流血。

    趙寶如似乎很滿意，從書包里拿出濕巾，擦了擦因為鉆頭弄臟的雙手。

    旁邊兩個女生的尖叫吸引來了大批的人。

    秦晉川也在其中，原來他不是住校生。

    因為離學校門口不遠，學校保安將唐一月送到了縣醫院。趙寶如跟著去了，跟著交錢，臉上除了一個巴掌印，沒有任何異樣，彷佛她不認識剛剛那個拿鉆頭的人。

    唐一月在急診室里嚎叫。

    校長去市里開會了，訓導主任跟著一起來了。

    趙寶如交完錢，坐在凳子上，準備跟爸爸說一下這個事情。

    爸爸，對不起，上學第一天我就闖禍了，我打人了。她不想打電話，她害怕聽到電話里那個女人傳來的聲音。消息剛發出去，就看見面前站著一個人。

    紅顏禍水。趙寶如嘀咕一句，秦晉川明顯聽清楚了，笑了一聲，跟著旁邊坐下。

    沒喊你家長來么。

    沒有，我婆婆爺爺年紀大了，我剛剛跟校長說，我直接聯系我爸爸來。

    沉默。

    我打了你女朋友，你跟著來是想打回去么。

    沒有秦晉川說，不是又補充了一句。

    嗯？

    她不是我女朋友。

    嗷，炮友，我懂。

    秦晉川差點被口水嗆死，但他也沒有想繼續解釋。

    兩個人就這么繼續坐著，等唐一月的家長來。

    但奇怪的是并沒有家長來。

    訓導主任來了，他讓寶如先回家，唐一月家里沒有人，她一個人住。

    一個人??？

    嗯，很晚了早點回去，明天到學校再解決。你，送她回去。訓導主任看著旁邊這個穿校服的男生。

    秦晉川站起來，扯了扯趙寶如的手臂。

    好吧，主任再見。趙寶如恭恭敬敬的向訓導主任鞠躬，然后背著書包乖巧地離開。

    秦晉川覺得好笑，剛剛趙寶如拿鉆頭那個狠勁他是看見的，可現在又乖巧的像個...像個鵪鶉。

    到底哪個才是她。

    他真是充滿了好奇。

    走出醫院大門口，趙寶如突然轉身，你不去看看你的炮友再走么。

    秦晉川沒好氣地停下，摸摸胸在你們那就叫炮友么。

    沒必要說這么細。趙寶如轉過身，吐吐舌頭。這個點，縣城不好打車了，不過離家也不遠，一條街的距離。

    疼么？秦晉川突然在街邊停下，呼了一口氣。

    不疼了，可是爸爸沒有回我信息，這里有點疼。趙寶如轉過身，指了指自己的胸口。

    圓圓的一雙眼睛，濕漉漉的看著他。秦晉川好想捧著她的臉，幫她擦掉淚水。

    沒事了，走吧。還沒輪到秦晉川安慰她，她便自己好了，繼續蹦蹦跳跳的往前走了。

    秦晉川小跑跟上。

    原來你家住這。

    你來過？

    我爺爺總上這打麻將。

    嗯，好，再見。

    完全不給人多一分鐘說話的時間。

    婆婆我回來了。

    秦晉川看著她的背影，咧嘴一笑。

    夜晚，他做了一個夢。

    夢里那個圓圓眼睛的小姑娘，濕漉漉的看著他，瞧著白嫩的小圓屁股，說自己好癢。

    秦晉川自然用了天下最得意的方法幫她止癢。

    早上醒來，整個被子里泥濘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