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夕(2)
七夕(2)
蔚自閑喘著粗氣,聲音里帶著笑:可不是,好幾日沒見你了。 兩人靜靜擁了一會兒,他揉揉她的腦袋,道:起來吧,咱們吃了飯出去逛逛。 謝珣歪在他懷里,不大樂意:去外面做什么,承京有什么好逛的。 她在宮里許多天,好容易才見了他,自然要多膩在一起,不然過了今日兩人又是好幾日見不到。 蔚自閑親親她的額頭,輕聲說:昭平是我的故鄉,我之前帶你去逛了燈街,承京是你的故鄉,難道你不想帶我去看看? 他睫毛輕顫,如羽扇一般濃密。謝珣心軟了軟,只好認命起身:好吧。那咱們先吃飯。 也是湊巧,待兩人吃了飯,門房那邊傳來了消息,道是謝三郎想約她去承運江上同游。 謝珣見身邊男子臉色淡淡,連連擺手解釋:他是我姑媽家的三表哥,他有心儀的女子。 他垂眼笑,敲敲她的腦袋:我可沒說什么。 謝珣吐了吐舌頭,也覺得奇怪。她怎么這樣心虛了,她現下可是皇太女啊。 想到謝函的邀約,她便憶起了那位江掌柜。她手拉住蔚自閑的衣角,掰著他的臉,仔細端詳。 眼前的男子面容俊逸,氣質無雙。他有些奇怪:怎么這樣看我? 謝珣唔了聲,總覺有什么忽略的地方。她捂住自己的腦袋,抱怨:近來記性愈發差了。 蔚自閑握住她的手,雖不懂她在說什么,但仍舊安慰道:無妨,今日七夕,先盡心玩吧。 小姑娘嘆了口氣,將那點莫名的感覺拋之腦后,又高高興興地挽著他上了馬車。 兩人到了與謝函約定的錦衣閣,見到江蓉娘款款走來之時,謝珣終于知道自己對她的熟悉感從何而來了! 江蓉娘生得一副清麗秀氣的面孔,但五官卻似與蔚自閑生得極為相像。她先頭只見過蔚自閑的母親一面,現下想起來,卻覺這女子和他母親有五六分相似。 蔚自閑亦是想到了這點,眼中帶了些疑惑,片刻后又歸為沉靜的了然。 江蓉娘則沒有這樣多的想法,她畢竟頭一回見到這位皇太女的情郎,粗略掃過一眼只覺是個俊朗男子,而后便不再多看。 今日是七夕,錦衣閣里人多得很,她險些要忙不過來。才歇了會兒便被告知謝珣來了這兒,便又急匆匆地過來了。 謝珣笑瞇瞇地同她打招呼:江掌柜,今日我帶他過來,想瞧瞧上回定的衣服可做好了。 年輕女子點了點頭,讓人將衣裳呈上來:昨日剛完工,殿下來得及時,恰逢佳節,殿下與公子正好能用上。 蔚自閑有些驚訝:你竟還給我做了衣裳? 謝珣點點頭,有些得意地挑眉:那是自然,我自己得了好東西都念著你,世上可沒有我這般好的女子了。 原來上回她雖只量了自己,但卻大致比劃出了蔚自閑的身量。江蓉娘做生意多年,自然能做得周全。 話這么說著,兩人便分別去試了衣裳。 出來后謝函也到了,他望著一身青色衣裙的謝珣笑了笑:喲,這是哪家的仙女逃出了天宮??? 又繞著她轉了幾圈,嘖嘖兩聲:蓉娘這手藝可是愈發精進了,給表妹做的衣裳可比給我的好不少。 正在此時,蔚自閑亦是出來了。男子一身同色青衫,墨發束起,配以青玉發帶,可謂玉樹臨風。 兩人站一塊,在這樣炎熱的天里,竟覷出了一絲清涼。 蔚自閑朝謝函拱手見禮:在下蔚自閑,謝公子安好。 謝函敲了敲手中折扇,同樣抱拳:蔚公子客氣,在下謝函。 他早就查過,這蔚家雖只是地方大戶,但養出的兒子確實讀書的好手,在洪都書院那等人才濟濟的地方都是名列前茅,待今秋參加完科舉可是前途不可限量。兼之現下謝珣對他癡迷,他與這蔚氏公子打好關系絕不會虧。 謝函是為著江蓉娘來的,他前日便說好要與她同過七夕,可她說什么也不樂意。說兩人孤男寡女,無名無份,不可距離太近。莫說現下并沒有什么勞什子的男女大防,便是有,男未婚女未嫁,一同七夕出游罷了,還能將他二人浸豬籠么?! 他仔仔細細反思了自己近來可有什么惹著她的地方,思前想后之下,只得書信一封請謝珣幫忙。也幸好,她來了。 今日承運江上有十艘游湖,上邊皆是才藝雙絕之輩,不如我們一道去看看?謝函如同不經意般開口。 謝珣捧場地拍了兩下手:去呀!我可許久沒見過承京的熱鬧場面了。 蔚自閑早曉得她是出門來赴約的,自然沒什么意見。然而江蓉娘卻是不大樂意,她心里清楚謝函打得是什么主意,只是她今日實在太忙,七夕佳節日進斗金,她須得抓住這賺錢的機會! 正要拒絕,謝珣卻親熱地挽上了她的胳膊,眨了眨眼:江jiejie,和他們兩個男人有什么好逛的呀,你同我們一起去,可好? 畢竟是皇太女的請求,江蓉娘不好拒絕,只得應了下來,背地里卻是剜了謝函一眼。 謝三郎心里一酥,她瞧上去是個清秀美人,他卻最喜歡她這與秦淮不符合的潑辣勁。當即樂呵呵地幫二人拿來了遮陽的帷帽,替她蓋在了頭上。 四人坐了兩輛馬車,甫一上去,謝珣便問道:那江掌柜你可認識么?我瞧著與你像得很。 蔚自閑也沒瞞她,徑直道:我爹娘曾說,從前舉家搬遷,行船時一時不察,一個jiejie尚在襁褓中便被抱走了。 她有些吃驚,本以為兩人許只是有些親緣關系,卻沒想到是親姐弟。 他又接著道:回去之后我會寫信問及他們,也許,真能找回我失散多年的jiejie。 謝珣頭歪在他肩上:那還真是巧了,沒承想,我謝家同你家是親上加親。 她一時又有些好笑:那以后你叫謝函是表哥還是姐夫? 蔚自閑也笑起來。